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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客栈传言


  该怎么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呢,仇满、仇霜和阿江青梅竹马,阿江渐渐喜欢上了活泼坚强的仇霜,期盼着长大之后能娶她为妻。

  可仇霜对另一个人情根深种。

  阿江气愤过,不甘过,可他最终选择了放手。

  仇霜离开的那日,他笑着祝福她和那个男人百年好合,没人知道他的心已经碎成一片。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再次见仇霜时,她躺在棺淳里像睡着了一样,任凭他怎么喊都喊不醒。

  他用自己所有的积蓄买了一件新衣裳,那是他一辈子都不会碰的金贵丝绸,送了仇霜最后一程。

  仇霜的尸体被偷走之后,猎户出身的阿江来到了江陵,将自己卖给了魏知府,发誓要将她的尸骨找回来。

  “魏云风是个多疑之人,他谁都不信,我接近他的机会也不多。”阿江道:“仇大哥告诉我,如果想要找到阿霜,只能先扳倒他。”

  所以他们才会苦心经营这么久,只为了给仇霜报仇。

  “这一切都是下官的错。”仇县令磕头请罪,“一切罪责皆由下官承担,只是请宴度支和宋提司看在下官寻人心切的份上,允许下官将妹妹的尸骨带回去。”

  “你当然有罪。”宋寻冷声道:“身为朝廷命官不为朝廷做事,谋求一己之私利,是为不忠,想必这些年你为了找你妹妹,帮魏知府做了不少错事吧?”

  说什么现在才寻到机会送信出去,其实是仇县令也在赌,他找了多少年都找不到仇霜,不得已才会想着引人入局,将魏云风拉下来。

  他这么一手,等于把整个朝廷和他们这些使臣全都算计了。

  “我倒是觉得此事做的颇有胆量。”宴徐行兴致勃勃道:“难怪你能得魏云风另眼想看,抛去这层关系你确实有些本事。”

  “宴度支,此话莫要说了。”宋寻连忙制止他,“大仁百官当以天下百姓为己任……”

  “可他也是天下百姓中的一个,仇霜亦是。”宴徐行道:“放纵魏云风做下此等丧心病狂之事的魏家才是祸首,本使要是他,那便是将魏家全部覆灭也是轻的。”

  宋寻微顿,宴徐行的言论叫他心生震荡,他想起他的老师乔丞相曾多次提过宴徐行的性子。

  此人亦正亦邪,他心中有大义,可也有小节,没有人比他更在意大仁的江山,也没人能在算计了宴徐行之后全身而退。

  可现在宋寻却觉得,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了,因为没有什么礼教和道德能约束的了他,他心中自有他的一套是非。

  “多谢宴度支体谅。”仇县令深深跪在地上,“魏云风已经伏法,下官的妹妹也找到了,下官已经再无牵挂了,即便是死,下官也没有怨言。”

  宋寻便道:“既是这样,来人,脱去他的官服,带下去听候发落吧。”

  “罪臣认罪。”仇县令再次叩首,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先把这棺材抬回去安葬了吧。”宴徐行插嘴,面露厌恶,“这气味实在难闻,平白污了我的金银。”

  仇县令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看宴徐行。

  “怎么?你不愿意?”宴徐行居高不下道:“还是你想伺机逃走?你便是再生出两条腿,也逃不了本使的手心,将人送走之后给本使老老实实地去安陆县等着,若是本使见不到你,天南地北,死生不论。”

  “是!”仇县令颤栗着磕了好几个头,“多谢宴度支,多谢宴度支!”

  宴徐行看似是在威胁他,可实际上却给了他送妹妹入土的机会,在他被定罪之前,让他可以送妹妹最后一程。

  “宴度支,此事不妥。”宋寻蹙眉道。

  “有什么不妥的?”宴徐行反问道:“难道你要亲自将这棺材送入土?莫要烦本使,本使要去瞧瞧本使的金银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宋寻,招呼着侍卫往暗门里走去。

  宋寻眉头紧锁,对宴徐行的肆意更加忧心,看来,是时候写信给他的老师了。

  ……  

  宴筝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就在前两天,宴徐行告诉她,叫她准备一下回上京之事。

  虽说她在这里已经呆了很久了,也见到了久别的纳兰真,可是她还是不想回去。

  上京有什么好的?家里除了两个好赌成性的爹娘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值得挂念的人了,她宁愿和兄长在一起。

  可是她不敢违背宴徐行的话,应该说她对宴徐行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

  还有一件比较让她在意的事是关于谢颜的,准确地说是关于谢颜和宴徐行的“好事”。

  客栈里的人都在说:宴度支和谢姑娘好事将近了!

  什么?怎么看出来的?

  没看见这几天两人腻歪的很吗?只要宴度支在客栈,那是无时无刻不和谢姑娘待在一处。

  两人什么也没做,就是一起喝个茶、下个棋、聊个天啥的,那股子亲近劲儿谁看不出来?

  对了对了,还有人瞧见谢姑娘亲手给宴度支下厨来着,为了怕烫着他,还专门等凉了再送过去,十足的小女儿家心思。

  可惜这件事好像被谢公听到了风声,前儿个趁宴度支不在时,带着女儿匆忙搬离了客栈,还丢下一包银钱,说是感谢宴度支的照顾。

  有情人被这样生生拆散,坚强如宴度支都有些承受不住,每次走到谢姑娘住的客房都要停驻许久,叫人看了心疼不已。

  宴筝初初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又是高兴又是气愤,高兴的是谢颜终于走了,气愤的是兄长对她这么好,她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她不喜欢谢颜夺走兄长太多目光,可又不忍心见他烦心的样子,纠结的帕子都快被她给揉碎了。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开,怎么也放心不下的宴筝决定去找谢颜问个明白。

  她倒要问问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若她当真与兄长两情相悦,那就一心一意地对他好,若只是贪恋她兄长的那些权贵,那她不介意为兄长清除一下“阻碍”。

  她略微收拾一下,带着莫听出了客栈。

  因为宴徐行的要求,在这段时间,只要没有别的吩咐吩咐,莫听都是跟着宴筝的,相比较其他人,宴筝年纪小,易冲动,需要有人时刻保护。

  两人在出门后不久,在一个食肆门口,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师兄,你怎么也在这里?”宴筝高兴地走到纳兰真的面前,“前几日见了一面后,师兄就不爱去客栈了,我想去找你,又不知道你在何处?”

  纳兰真见到两人也很意外,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笑道:“这段时间得宋提司的吩咐,一直在忙,等过几日闲下来,师兄便去看你。”

  宴筝闻言,愤愤道:“等师兄闲下来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纳兰真眉头一动,迅速猜测到她话里的意思,“修停要将你送回上京?”

  “是啊。”宴筝神色变的委屈起来,“兄长要在江陵呆好久,我一个人回上京也没有意思,可是他又不肯留下我。”

  “那你便乖乖回去。”纳兰真道:“江陵的地界过不久便要重新清洗一番,你在这里确实不安全,让你回去也是为你好。”

  “可是我舍不得兄长。”宴筝岂会不知道兄长的意思,不甘心道:“江陵都乱成这样了,那个谢颜还给兄长添乱,也不知道兄长看上她什么了。”

  相比较谢颜的“不懂事”,她一心向着兄长,留下怎么也比她省心些。

  纳兰真心念一动,饶有兴致地示意宴筝坐下,“来,阿筝,你与师兄说一下修停最近怎么样了?他真的对那个谢姑娘如此上心?”

  宴筝早就想找人倾诉一下了,这段时间宴徐行就跟着了魔一样,除了做事,其他时间就是在谢颜的房间里发呆,一副痴心绝对的样子。

  要不是他偶尔还会变回本性,她都怀疑她兄长是不是被人给掉包了。

  宴筝添油加醋地将宴徐行的反常说了一遍,当然她也没忘说许多谢颜的不是,兄长定是被迷惑了。

  纳兰真听的津津有味,他是了解宴筝的,宴筝眼里只有宴徐行,不论是非,做错的一定是旁人,她的话只能信三分。

  不过这也足以让纳兰真猜想到了什么,宴徐行怎会做这样“怨气冲天”的事,八成是有什么理由,而这个理由嘛……

  纳兰真决定往上面加一把火,“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这谢家确实做的不对。”

  宴筝眼睛亮了亮,总算有人能理解她了,“师兄也是这么认为吧?那你说如何是好?”

  “莫要着急。”纳兰真笑笑,“我说的是谢家做的不对,你瞧,那谢姑娘确实对你兄长确实有些若即若离,可你也要明白,人家毕竟是个姑娘家,总要矜持些,即便是与修停两情相悦,也不能表露太多。”

  宴筝点点头,这么一想,谢颜做的确实没错,女儿家的名声多重要啊。

  纳兰真又道:“若要我说,在这件事里,做的最不对的是你兄长才是,其次便是谢公。”

  不等宴筝反驳,他继续道:“你兄长是个好男儿不假,可是他的名声实在太差,被人误会也不屑去解释,这谢公素来正直,最重名声,他不想把女儿嫁给这么一个名声狼藉之人,也是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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