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阮文礼你不要冤枉我,我存钱不是为了这个。”

“那是为什么?”

姜央看着他这张脸,回答不出。

姜央承认在这段婚姻或是跟阮文礼的这段关系中,她一直感到深深的不安。

但这跟阮文礼本人无关。

姜央在感情里本来就是怯懦不前又居安思危的性子。

再加上阮文礼那么好,他们中间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姜央才不得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但绝不是阮文礼说的,她三心二意朝秦暮楚。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骗你。”

阮文礼轻轻一笑,修长的指捏着她的下巴,用指腹轻轻在上面摩挲。

阮文礼睨着她的眼睛说:“你骗我,不是不可以的央央。”

阮文礼想,姜央若有能耐,大可以骗死他。

只是别骗一半不骗了。

姜央看到他眼中的痛苦,急忙解释道:“我真的没有,我跟他说了我不会走,是他一厢情愿。”

“可你还是可以,不是吗?”

阮文礼像说了句病句。

姜央却奇异般地听懂了他的病句。

“确实。”

虽然姜央不知道怎么回去,但确实可能有着某种办法。

“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去。”

把关系弄得这么僵,并不是姜央的本意。

但彼此尘封在心底里的不甘与怨言,还是在累积之后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先生,该走了。”

肖春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卧室的门没锁,但他显然不敢贸然进来。

阮文礼盯着姜央看了一会,主动打破沉默。

“知道了。”

阮文礼放开姜央,起身到那边去看小床上的孩子,顺便跟他说下自己的行程。

“我是临时出来的,一会还得回林场去。”

阮文礼百忙之中抽出空日夜兼程来看她,不可称不用心的,但只是短短半个小时。

姜央想她换种心态,或者结局会皆大欢喜。

但不可否认,在听到阮文礼说要回去的时候姜央心里有一丝失落。

姜央看到阮文礼在小床边犹豫了一下,似乎想抱一下孩子,但宝宝在睡着。

姜央想说,你抱抱它吧,却最终只是坐在那里没有动。

直到门外肖春林又催了一遍,阮文礼才从床边走开,去柜子里拿他的衣服。

卧室的柜子里多了些孩子的东西,不再像之前泾渭分明。

阮文礼找到一件衬衣套上。

他穿衣服很快,看上去很赶时间,一面穿一面用视线在柜子里梭巡,去找他的裤子。

背后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

姜央最终起身去帮他找外套。

姜央给他找了套灰色中山装递过去。

阮文礼从她手里接过衣服的同时,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眼。

“你说的事我会考虑,不过集中供水的工程已经签了,后续除了必要的事项我不会再跟她见面,你可以放心。”

阮文礼说话没什么起伏,嗓音也已经恢复到之前温沉磁性的声音。

姜央觉得阮文礼误会了她的意思,但她不想解释了。

她能看出他的妥协,于是她也不介意大度一点。

“知道了。”

阮文礼抬头看一眼姜央,还想跟她聊聊江祈怀的事,但显然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肖春林催促的声音再次在门口响起。

阮文礼也终于整理好自己,一把抄起床上的外套。

“我走了。”

姜央恩了一声,默默送他到门口。

阮文礼临出门前转过身,轻轻抱了抱她。

“我下周再回来看你们。”

姜央眸中闪过一道欣喜,但很快平静下来。

“算了,你忙工作就好,不用管我们。”

阮文礼听出她是气话,他叹了口气,轻抚着她的脸。

“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这一切。”

只要再忍一下就可以了,阮文礼向她保证。

“好吗?”

姜央沉沉地一笑,终究对他点了点头。

除了答应、理解,姜央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做阮文礼的女人,似乎理应大度。

在肖春林再次催促之前,阮文礼拉开门走出去。

“你别出来了。”

姜央站在卧室门口,看着阮文礼匆匆走下楼梯,跟肖春林一块消失在夜色里。

虽然阮文礼说了不让她送,但姜央还是披了件外套,不放心地从屋子里走出来。

黄阿姨见状吓得哎呦了一声,手忙脚乱抓过一旁边的薄毯围在她身上。

“太太,月子里怎么能见风呢?”

姜央淡定被她操纵着,目光看着那边已经走远了的车子。

“他今天带谁回来?”

黄阿姨不懂姜央为何突然关心起阮文礼这些零碎事。

“好像只有他跟肖春林两个人,还有司机,后面的车子里坐了些生面孔,大概是他工作上的同事。”

阮文礼惯用他的人,身边有生面孔的情况不多见。

姜央猜他们是之前金海的那帮人。

他们押车送阮文礼去林场赴任姜央尚能理解,回家来也跟着,姜央就不能理解了。

黄阿姨扶着她,“快进去吧。”

**

车上,阮文礼侧身靠着车门坐在那里。

他一上车就一语不发,肖春林刚才在门口听了两句,知道他情绪不好,识趣地不去触他眉头。

阮文礼坐了一会,探身向前摸着什么。

肖春林把烟递过去。

阮文礼接过去,又说了声:“火。”

肖春林转过身,隔着中控划着火柴。

火光一闪间,肖春林看到阮文礼紧皱的眉头跟铁青的脸色。

阮文礼点了烟便一语不发,重新靠上车门。

阮文礼降了半幅车窗,让夜风吹进来。

后车灯照在倒后镜上,折射到他漆黑的眸底深处,却不起任何涟漪。

阮文礼跟姜央在一起后,很少再有这样沉默抽烟的时候。

但他现在看上去似乎比那时还要阴郁沉默。

过了一会,阮文礼轻轻开口:“江祈怀那些设备查了吗,是研究什么的?”

肖春林道:“我托人打听了一下,好像是心脏方面的技术。”

阮文礼哦了一声,再次沉默下来。

阮文礼不喜欢失控,但一切似乎正在失控。

阮文礼默默抽完一根烟,看一眼后车镜说:“在前面加点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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