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阮文礼带着肖春林步履匆匆走来

小陈很快迎上前,低声对他说了句什么。

阮文礼皱着眉头,他预料姜央会知道,但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档口得知这件事。

“太太现在要见您,怎么办?”

阮文礼沉吟不语,看着从一侧走廊走过来的江祈怀,目光停顿了一下。

“我还在想她是怎么知道的,原来是你。”

江祈怀嘴角挂着一丝浅笑,“阮院长,我记得当初我被调离三线的时候跟你说过,我挨的打总有一天会还回去的。”

阮文礼几乎是一笑,他点点头:“你的确挑了个好时候,不过我想,可能会让你失望了,我想我们的关系还不至于薄弱至此。”

他又笑了笑,“不过你应该知道,我当初是留了情面的,要不像你这样来路不正的,就算我不动手,你也会很惨。”

江祈怀不以为意地一笑,“来路不正的似乎并不止我一人,暴出的我的身份并不会对阮太太有什么好处,我一个无名小卒,大不了到农场里继续做大夫,阮太太却不同,我想,等着抓阮院长把柄的人应该比我要多得多。”

阮文礼抿着着唇,轻轻一笑。

“后会有期,江医生。

阮文礼看他一眼,不再多言,转身朝那边的休息室走去。

**

休息室里,姜央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握着那份合同。

半个小时前,她还在感慨岁月静好。

她以为阮文礼虽然鸡贼,总不会卖了她。

事实上是她把他想得太好了。

她早就应该有所察觉的,早在一开始阮文礼对她不冷不淡时,就该看出她们的婚姻是有问题的。

在第一次发现他有三楼独立卧室那一刻,更加不该见财起义,签下那份离婚财产协议。

可惜她还傻傻地被蒙在鼓里。

姜央突然明白阮文礼为什么要把婚姻比作合作。

如他所说,结婚是一种契约。

而她现在有二十条契约。

不得不说原主一个三线锅炉房女工,思想倒是前卫,居然敢跟阮文礼签这种协议。

不过姜央应该庆幸,她拿到了阮文礼一半的家财,而不是三千块。

**

阮文礼一走进门,就被她扫了一眼。

阮文礼想象从前一样冷静地来处理这件事,毕竟他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完全不必怕她。

可刚刚被她目光扫到的时候,阮文礼仍旧感觉到了一丝心慌。

他走上前,“我想我可以解释。”

姜央冷冷看着他,“那你要不要先解释一下这份合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姜央将那份复印版拿在手上,“上面写着我跟你是协议婚姻,合同上面写明,我只需要在外面跟你履行夫妻义务,在内,并不需要,也就是说,我们完全不必睡在一张床上。”

“是。”

姜央深呼了一口气,觉得她就是一个纯纯的大冤种。

如果早知道她跟阮文礼是假结婚,她当初一来就该拍拍屁股走人,也用不着在这个家低声下气那么久,更用不着费尽心思来揣摩他的心思,生怕一不小心露馅。

阮文礼接着道:“不过,这份合同从原则上来说,跟你并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上面明明。”

“可你并不是姜央,所以这份合同对你不作数。”

“你果然知道。”

姜央冷笑一声。

阮文礼暴出她的身份,如果换作以前,她可能会害怕。

但现在,她丝毫不惧。

姜央轻轻笑了一声,拿着那份的合约走到他面前,“如你所说,我的确不是她,那是不是说明,我跟你之间,并不存在合同义务?我们以后也不必再假装好夫妻,对不对?”

阮文礼伸手想接合同,被姜央快速抽离。

阮文礼看着她决绝的样子,以手捣唇,思索片刻。

他在找一种更温和的方式,但发现无论怎么温和,最后都要抵达略不堪的真相。

“我承认我跟她是假的,可我跟你的婚姻并不是假的,而且,我不并觉得我们一直以来是在假装好夫妻,我们是合法夫妻。”

姜央很快反驳:“合法夫妻应该是建立在相爱的基础上,我们的当初领证结婚是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之上,所以,不能作数。”

“可你也说过,善意的谎言无伤大雅。”

姜央觉得阮文礼在咬文嚼字,但不可否认,她居然无法反驳。

阮文礼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我可以接受你对我的谎言。”

“你是在拿话要挟我吗?”

阮文礼道:“我只是想让你冷静地想一想,我们的感情发展得并不快,如果我想欺骗你,可以从一开始就那么做。”

“可你如此儿戏对待婚姻,足以说明你对婚姻并不十分重视,如若不然,也不会随便找一个人结婚,现在,你也可能只是因为……”

姜央并不能确定自己的感觉。

发现阮文礼跟原主是假结婚,她的确很生气。

她记得阮文礼说过,他是个对婚姻跟漂亮女人,有着深深恐惧的人,所以对婚姻并无太多执着。

可就在半个小时前,她冲出去找阮文礼的时候,亲眼看过他为她准备她结婚礼堂。

星空顶,白玫瑰堆成的背景,以及那条长长的铺着地毯上面还  酒满花瓣的幸福之路。

如果阮文礼娶她只是为了作戏,那也作得太真了,可她还是不能接受这一切都是假的的表象。

“因为我怀孕了。”

姜央的声音很低,可还是刺痛了阮文礼。

他皱眉看着她,脸上第一次流露出痛苦。

“你为何会这么想?”

姜央转身不去看他的脸,想要走开。

阮文礼握住她的手:“央央。”

他几乎带着祈求的语气,“我承认在这场婚姻中我有欺瞒的成分,可我们的婚姻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上,这一点,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那你执意举办婚礼,跟当初执意领证,是出于同样的目的吗?”

阮文礼停顿了一下,如实道:“的确。”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男人的占有欲,或者,自私。”

姜央从未见过阮文礼如此无奈的表情,如一头斗败的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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