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曾看透自己的心
“老夫人……”
眼看着情况不对,张妈妈赶紧上前扶着老夫人的身子,轻轻为她顺着气,看着谢听晚的眼里多了一抹埋怨。
正夫人现在是怎么回事?
明明以前还很聪慧,怎么如今变得呆头呆脑,连老夫人话里的意思都听不懂了?
“罢了,老身没事。”老夫人摆摆手,状似憔悴,眼里没了光彩,靠在软榻上不肯说话,闭目养神。
这意思很明显。
在等着谢听晚过来哄她。
谢听晚眸子颤了颤,忽然想起从前,她爱屋及乌,对老夫人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老夫人想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全然不顾做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她印象最深的一次,便是白清叙刚进府的头一年。
老夫人瞧不上这个没名没分,身份低微的外室,便想方设法给她暗示,话里话外都在说白清叙不敬长辈。
她那时一心都扑在沈墨离身上,对白清叙更是深恶痛绝。
如今老夫人这样一说,哪里还坐得住。
当场便去质问白清叙,最后反被白清叙将了一军,在众人面前没了脸面不说,更是让沈墨离对她厌恶加深,连带着看尚书府都不顺眼。
前尘往事,不堪回首。
谢听晚身体一颤,打定了主意,绝不开口再做老夫人手中的棋子。
她要做自己。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老夫人有些坐不住了,抬眸,神色不善地看向张妈妈。
张妈妈无奈摇头,心里也有些着急。
这正夫人,怎么连老夫人给的台阶也不下了?
无奈之下,老夫人咬咬牙,只得转过身,重新拉上谢听晚的手,忽然伤神道:“晚儿,你这些年,可是在怪祖母?”
“祖母当年也是没有办法呀,墨离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认定的事情根本无法改变,祖母若是强行将你保住,才是真的断送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祖母是过来人,这些年虽然白氏那个小贱人一直在府内,但祖母看的清楚,墨离他心中也是有你的。”
老夫人眉宇之间染上一抹哀伤,苦口婆心劝道:“他只是还不曾看透自己的心。”
“那白氏怎能和你相比?”
眼瞧着老夫人又要将那些话重新搬出来再说一遍,谢听晚打断,主动开口道:“祖母,听晚已经知错了,从前种种都是听晚咎由自取,如今只想过自己的安稳日子,不想招惹是非,惹侯爷生气。”
老夫人话到嘴边被噎了一下,苍老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悦。
她老人家索性也不装了。
“晚儿,祖母知道你伤心了,但你到底是侯府的正夫人,可不能将一切都全然交给白氏,她出身不如你,又笨手笨脚,远不及你细心体贴,稍微说她两句就开始掉金珠子,当真是上不得台面。”
“马上就是侯府一年一度的赏梅宴,你可一定要亲自操办才行啊。”
听到这里,谢听晚终于明白,老夫人今天叫她过来的真实用意。
原来是为了赏梅宴啊。
谢听晚唇角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
是了,以往每年的赏梅宴都是她这个侯府正夫人来操办的。
所谓赏梅宴,其实就是侯府同其他勋爵之间的交际往来,里里外外都是人情世故。
绝不是白清叙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可以操办的,那会让侯府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老夫人还在她耳边抱怨着,白清叙让她老人家在那些老姐妹面前抬不起头。
可谢听晚却一句也听不进去。
她沉默几瞬后,站起身,眸光淡然。
“祖母恕罪,听晚不能答应您。”
正在说话的老夫人忽然怔住,苍老的面容上已然怒气横生,声音也随之冰冷:“为什么?”
“太医说,听晚身子亏空的厉害,需要静养。”
谢听晚面不改色,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再加上,侯爷禁了听晚的足,还未曾言明何时才能离开,听晚不敢自作主张答应您操办赏梅宴的事情。”
话到嘴边,谢听晚苦笑,蓦地落下两行清泪:“听晚不配。”
老夫人没听到满意的答案,语气生硬的摆手:“罢了,你走吧。”
谢听晚起身,恭敬道:“听晚告辞。”
主仆二人走在回安乐院的路上,气氛有些沉寂。
青儿忍不住说:“小姐,老夫人从前明明对您很好,如今怎么全然不顾您的身子?”
太医都说了身体亏空,还能有假吗?
操办一场宴席,里里外外要操好多心,就她家小姐现在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
最重要的是,小姐已经太久没有回府,早已失去了人心,下人们不会听从的。
青儿无奈叹口气,小脸皱成一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听晚倒是想的开:“没事,也许是老夫人一时心急吧。”
她很累,无论是身体还是这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原以为这侯府里,寿安堂和老夫人是最后一片净土。
可如今看来,却也不过如此。
谢听晚扭头看着窗外,小院内早已银装素裹,被那漫天飞扬的雪花渲染成纯净的白。
她的心中此刻没有半分波澜。
就这样吧。
再忍一忍,就能离开了。
在广林寺那样艰苦的日子都熬了过去,如今又算什么呢?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身后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侯爷!”
谢听晚猛地回神,抽离的思绪也跟着回归,侧头而视,果然瞧见一身披着白色大氅的男子,疾步朝她走来。
“侯爷......”谢听晚来不及福身,便被沈墨离扬手一个巴掌扇倒在地。
只听清脆一声,院里院外跟进来伺候的下人都不由得低下了头。
青儿憋着口气,想要上前,却被谢听晚一个眼神压了下去。
此刻,她脸上红辣辣的疼,不用摸也知道,一定是又肿了。
上次被沈墨离打在脸上的痕迹还不曾消散,如今又添了一笔,她这张脸会是多么丑陋。
谢听晚无声地笑了笑,眸中却无半分情绪,只是自己艰难撑起桌角,站起身。
“不知听晚做错了什么,惹侯爷生气。”
又是这毫无波澜,宛如死水一般的声音!
沈墨离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
“你还有脸问本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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