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情商
其实除了怀孕这一点,于贝儿的尸检报告还写着,死者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颈部有扼颈痕迹,眼球结膜,肺部表面发现机械性窒息症状,符合扼颈致窒息死亡特征,按法医的推论,在翻车之前,于贝儿大概率地已经死了。
施如锦几乎认定,能下这么狠手的,非林显文莫属,对一个杀人凶手来说,杀一个与杀两个,没有任何区别。
但似乎,睢队长的想法,却不一样。
“虽然林显文有嫌疑,不过通过追踪于贝儿离开香格里拉酒店的路线,我们注意到,当晚始终有一辆车跟在她后面,两辆车一前一后拐上那条支道,随后同时消失,所以我们现在做出了一个新的假设,凶手或者还有其人。”
“林显文还带了同伙?”施如锦立刻道。
“这个问题,只能等找到林显文之后,从他嘴里得到答案。”睢队长摊了摊手。
尸检既然结束,于桓和惠尼便替于贝儿简单地办了后事,随后带着她的骨灰飞往美国,打算将于贝儿和她的父母葬到一块。
然而杀害于贝儿的凶手到底是谁,却成了谜团,侦破工作因为没能发现进一步的线索以及林显文的人间蒸发,到底停滞了下来。
而这一天,AUG国际卡丁车12小时耐力赛,在经历了半年多的筹备之后,终于要在蓉城迈尔斯奇车馆拉开战幕了。
下午,距离开幕式还剩不到一个小时,施如锦拿着对讲机,在场内和场外再次巡视了一遍,以防都到最后关头了,又出现什么纰漏。
为了保证比赛顺利举行,在邝先生牵头下,AUG和迈尔斯奇两方团队进行了整合,从之前的甲方与乙方,合并成了赛事执行委员会,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双方沟通倒也默契,施如锦作为执委会的副主任,负责配合邝先生工作以及后勤保障。
此刻对讲机里,传来两名AUG团队工作人员的对话。
“邝还没有过来吗?”
“没有,博尔逊已经在暴怒边缘。”
“打通邝的电话了?”
“无人接听,昨天开会,他还让我们不要迟到,结果自己没来。”
“听说昨晚博尔逊把他叫过去了,难道还想挽留?”
“谁知道,他再不出现,博尔逊就要疯了!”
施如锦也一直在纳闷,开幕式都快要开始,邝先生竟玩起了失踪,他可是今天的总指挥,最关键的时候不出现,万一哪个环节没配合好,不仅是砸AUG的场子,也毁他自己的声誉。
一边思忖,施如锦一边已经回到内场。
此时观众席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施如锦特地注意了一下主席台,博尔逊正在跟邱于庭和几位贵宾谈笑风生,神情倒看不出什么不妥,只是当有下属走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之后,博尔孙脸上,有一闪而过的不悦。
“施小姐,都这时候了,邝先生还没到。”黄品昌站到了施如锦旁边,指了指自己腕上的表,也提到了邝先生。
“黄叔叔,他现在住在香格里拉还是豪庭酒店?”施如锦不免问道。
“在豪庭,”黄品昌回道:“邝先生那几天酒喝多了,老喊胃疼,我给他找了一味中药,他吃着还不错,前天又让我送去几副,住的还是施小姐给订的那个房间,我听邝先生的意思,房间号已经告诉警察,怕人家找不到他,以为他跑了。”
胆小老实到这种地步的邝先生居然会杀人?就算有人拿刀架到施如锦脖子上,她都不会信。
“我来问问吧!”施如锦笑道,也没打邝先生电话,直接找了豪庭酒店的前台,让他们查一查,邝先生是在房间里,还是已经出去了。
没一会,前台便致电回复,客人门卡处在使用状态,应该没有离开。
挂断电话,施如锦便琢磨片刻,对黄品昌道:“黄叔叔,不行的话,找个人开我的车,辛苦你去一趟豪庭酒店,人在房间,又老不接电话,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不用找人,我会开车,”黄品昌笑道:“我儿子的车技,还是我教的。”
这边黄品昌接过施如锦的车钥匙便走了,施如锦又四下绕了一圈,确定各部门全体就位,便坐到了贵宾席邱于庭的旁边。
“邝先生还没到?”邱于庭侧过头,小声地问道。
施如锦回了一句:“黄叔叔去找了,我担心邝先生的身体出了状况。”
博尔逊显然听到两人对话,倒是直爽地表达起自己的不满:“我对邝的表现非常失望,他的专业性,我给予认可,不过这一位情商有欠缺,实在不适合担任部门主管,回去之后,我可能还要为此提交报告。”
别人家的公司,别人家的雇员,好与坏都是别人家的事,施如锦同邱于庭互相瞧了瞧,都选择了不予置评。
其实在施如锦看来,为了这项赛事,邝先生付出的努力有目共睹,他带着执委会所有人做了至少三次实景演练,亲力亲为地把可能会发生的问题都排除了,而且流程做得无比详细——只要各环节没有掉链子,也不至于出什么大问题。
黄品昌的电话打来时,距离开幕式不到10分钟。顶替邝先生,施如锦承担了现场指挥的重任,忙着用对讲机同各部门对接协调,完全顾不上其他的事,自然也没注意到,放在主席台桌上的手机响了半天。
博尔逊起身致辞,施如锦终于有了片刻空当,一旁邱于庭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小声提醒道:“电话。”
施如锦正要拿起手机,一个环节突然卡住,施如锦又忙着处理,直到流程顺畅地进行到末尾,施如锦总算松了口气,便用对讲机通知于茵茵替她盯场,自己走到外面。
看到黄品昌的号码,知道十有八九是关于邝先生的事,施如锦立刻打了回去。
“黄叔叔,找到人了吗?”施如锦拿起电话,直接问道。
黄品昌在那头明显松了口气:“施小姐,你总算接电话,邝先生身体没有事,不过……”
“什么?”施如锦追问。
“我到酒店房间的时候,敲了半天,没人开门,电话也没人接,我正要去前台问一问,还没下电梯,邝先生从外面回来,人看着胡子拉茬,胳膊上夹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黄品昌讲到这里,顿了一下,又道:“他说今天有点不舒服,去不了车馆,让我帮他请假。”
“后来怎么样?”施如锦关心地问。
“我陪他到了房间门口,邝先生才发现没带门卡,又把服务生叫了过来,就在开门的时候,邝先生随身的那只包掉到了地上,”黄品昌道:“包的拉链大概没拉紧,里面一下掉出不少现金,我估摸着,至少有十万。”
“叔叔,您问过他,这些钱是拿来做什么的吗?”施如锦心里纳闷。
“邝先生支吾半天,只说是自己取的,却没说出做什么用。”黄品昌回道。
施如锦却觉得不可思议,现在都是电子支付,谁没事取这么多现金出来。
“是不是觉得不对劲?”黄品昌还问了施如锦一句,随后道:“施小姐,我可能要晚一点回来,我在邝先生住的那层走廊站了好一会,你也知道,邝先生在这儿无亲无故,他应该也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就算要花钱,刷个卡也就行了,没理由非得拿着这么多现金,我担心他是不是上了什么当,算了,我就在这儿等一等,万一有什么事,也能帮一把。”
“您觉得……有人要骗他的钱?”施如锦马上猜出了黄品昌的想法。
“说不定,一会有人来找他。”黄品昌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黄叔叔,这样吧,您别等了,这样太累,”施如锦提议:“我打电话给豪庭酒店那边,让他们安排保安守着,您就先回来吧!”
迟疑了一下,黄品昌道:“那也行,我先在楼下等着,你让保安跟我保持联络,我随时可以上楼。”
见黄品昌如此坚持,施如锦也没再催他马上回来,不过嘱咐黄品昌,有什么事,尽快给自己打电话,随后,施如锦又同豪庭酒店那边做了沟通。
开幕式总算顺顺当当结束了,正式的比赛,会在次日一早举行,博尔逊还挺高兴,热情地邀请大家共进晚餐。
施如锦没有跟过去,黄品昌之后一直没有消息过来,说明还在豪庭那边等着,毕竟人家也上了岁数,施如锦准备过去看看,真要不行,就和黄品昌一块去邝先生的房间,同他聊一聊。
坐上出租车,施如锦又给黄品昌打了电话,果然,人家一直没有离开。
“豪庭酒店保安经理后来找到我,说是一直在监控邝先生的房间,暂时没发现有人来找他,”黄品昌在电话里道:“现在天已经黑了,我琢磨吧,可能邝先生跟对方说好,晚上来拿钱!”
“行,我马上就过来,陪您一块等,黄叔叔,您先在酒店找个餐厅吃点,跟他们说挂我的账就行。”施如锦立刻道。
“不用了,我也不饿,”黄品昌笑着谢绝:“我在楼下,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得要盯紧一点,我以前骗过别人的钱,被骗的人可怜啊,我现在想着都后悔,今天就当赎个罪吧!”
黄品昌的电话再次打到施如锦这边,是在半个小时之后。
“施小姐,酒店刚给我消息,邝先生出了房间,手里还拿着那个装钱的包,”黄品昌声音压得很低:“我现在已经上车,就在外面等着,我一会跟着他的车。”
“我在赶往酒店的路上,”施如锦想了想,道:“黄叔叔,这样吧,我们保持联系,不管发生什么事,您都不要下车,要注意自身安全。”
“放心,”黄品昌道:“我看到邝先生的车了,回头告诉你地方。”
施如锦:“好的!”
几乎绕了大半个蓉城,施如锦坐着出租车,最后来到了蓉城火车站。
“黄叔叔,您在哪儿?”施如锦下了车,边走边问。
刚才施如锦一路追过来,先是转了两个汽车客运站,随后又追到火车站,施如锦现在已经很肯定,邝先生遇到麻烦了。
“邝先生在车站广场转了有两圈了,看样子是在找人,”黄品昌道:“我在想,真不行,我现在过去,把人拉走?”
“他没发现你吧?”施如锦问。
“没有,刚才从客运站出来,我就离他五米,邝先生都没注意到,感觉他魂不守舍,倒是将那只包抓得死紧,”黄品昌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这什么事啊!”
有人这时从施如锦身边走过,貌似无意地撞了她一下,施如锦转头看了一眼对方,便对着电话道:“叔叔,您先原地不动,我来找你。”
“不追上去,就把邝先生弄丢了!”黄品昌疑惑地道。
施如锦这时也停住了脚步,往四下瞧了瞧,道:“没有关系,我在车站广场东边的淮阳菜馆门口等您,后面的……咱们见面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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