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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临风遇蹊跷


客栈内的人听到苏大富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

先是有一群人形容狼狈地出来,为首的人还在叫嚣:“你若不怕死,便在此地等着!”

后面传出一道冷漠的声音:“我并不在此地久留,你若存心挑战,便去北冥找我,冷长决随时恭候。”

“你……”那人愣了愣,突然变了脸色:“你是北冥少主……”

冷长决却不再接话,抬脚走出门外。

他一袭墨色深衣,袖口紧紧扎住,腰间仅挂着一枚白玉,面相俊美,表情冷冽,眸中寒意咄咄。

苏大富却好似没看到他冷漠的脸色一般,一脸殷切地上前:“长决兄……”

“你怎么在这?”冷长决挑眉道。

苏大富刚要接话,便听梅晚箫道:“说来话长。”

“……”好像有什么不对。

君暮寒微微欠身,抱拳道:“冷少主。”

当日在密林中,乃是冷长决救下他和梅晚箫,君暮寒虽身份超然特殊,平日与其他武林中人都无甚往来,但对冷长决,礼数还是十分周全。

冷长决还了礼,不再理会之前嚣张跋扈的小门派,吩咐手下帮着客栈掌柜收拾残局,并给出赔偿。

苏大富有些尴尬,走近梅晚箫,轻咳一声,道:“你怎么和他搭上线的?”

梅晚箫笑得戏谑:“怎么?原来是你单方面纠缠他呀。”

“哎,”苏大富叹气:“这可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我就想问他个事儿,结果大半年过去了,都不带搭理人的。”

“百汇楼还要问别人的事?”梅晚箫说着,与他一起走进客栈。

苏大富却不再接话,摇摇头,跟着冷长决在一处干净的桌前坐下。

这家客栈不大,原本冷长决带的人和先前的清风派已经住满了,对方就是不满此处人多,又不想花更多的钱,见冷长决一行人行事低调,竟大胆到主动挑衅。

然后就被冷长决收拾了。

这会倒是给梅晚箫几人腾出空房间来。

这处小城远不比潭州繁华,天刚擦黑,城门便紧紧关上,城内商铺也早早收摊,四周只余零星灯光。

不过好歹能有个单独的房间,梅晚箫整日窝在马车里,腰都快变型了。她用了晚膳便爬上楼,抱着枕头就想往床上倒。

门外却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声。

梅晚箫一只脚踩在空中,叹了声气,无奈道:“请进。”

冷长决拎着两坛酒进来。

梅晚箫顿时眼前一亮,抱着枕头在桌前坐下,笑眯眯道:“哎,好久没喝酒了。”

“这是果酒,城中独有的。”冷长决拔开红布瓶塞,递给她:“酒味略淡点,尚能入口。”

“好好。”梅晚箫接过,拿起桌上的粗瓷杯倒了两杯,不无感慨道:“我倒还真想梅花谷的酒了。”

冷长决神色微动,但到底没说什么。

“话说回来,”梅晚箫抿了一口酒,道:“你怎么也在这?半月前你不还来信给我,说你母亲病情已有起色了吗?”

冷长决端起酒杯的手顿了顿,无甚表情道:“屠魔大会声势浩大,父亲命我牵头,带领北冥教前去参与。”

北冥教一则是武林大派,二则教中弟子被万刹门杀害,甚至还想嫁祸别人,导致北冥面子上十分过不去,甚至一些小派都敢在暗地里出声嘲讽。此番讨伐万刹门,不仅为了武林盟主之位,更为了挽回声誉,震慑宵小之辈。

这其中弯弯绕绕,梅晚箫不甚清楚,也懒得去想,冷长决简略几句带过,亦不想多谈,转而问她:“你呢?”

梅晚箫叹气:“别提了,苏大富那个奸商。我原想找他问问玄寒玉的下落,他倒还让我带他参加屠魔大会,不然就不告诉我。”

“百汇楼的消息一向准确,但费用不低,若他只是要参加屠魔大会,为何非要跟着你们?”冷长决并不追问她为何要寻玄寒玉,只微微皱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梅晚箫从袖子里摸出一袋子香干,扔了一颗到嘴里,含糊道:“也许是为了隐藏身份吧,他要求以梅花谷的名义前去。反正各取所需,只要他不乱来,带他一程也无妨。”

她抓了一把递给冷长决,好奇道:“对了,他干嘛对你那么热情?”

冷长决并不喜欢这些零嘴,顿了顿,但还是接了过来,道:“他想问我一些往事,但那是教中机密,我不可能告知。”

“那你要不跟我们一块吧?”梅晚箫道:“我哥在凤阳城等着,同行的还有武当、唐门。”

冷长决点头:“我正有此意。此番各门派声势浩大而去,但又因为竞争武林盟主之位,许多人都是分头行动。万刹门不可能坐以待毙,必定挑选落单或弱势之辈下手,我此行便是要去凤阳城与武当派汇合,集中人手,以防后患。”

梅晚箫点头,又喝了一口酒,叹气道:“你可知道玄寒玉的消息?”

“不知。”冷长决摇头:“多年前曾听江湖传言,此物产自幽州,乃幽冥谷圣物。”

“我一路从幽州寻来,”梅晚箫道:“幽冥谷圣女告知我,玄寒玉遗失已久,让我去寻苏大富,兴许他能知道。”

冷长决略感意外,挑眉看她:“幽冥谷避世多年,从不与外人来往,你运气倒好。”

梅晚箫干笑两声,却并不接话。

冷长决自然也不会追问,他向来话少,对梅晚箫另眼相看也是因为她出手相助治疗他母亲。纵然能多聊上几句话,但也点到即止,并不过多探寻对方的私密。

话已至此,无甚继续,冷长决便起身告辞。

……

是以接下来的队伍便愈发壮大,冷长决一行人雷厉风行,出门都是一乘轻骑,只听得马蹄嘶鸣,瞬间便拉开了与马车的距离。

梅晚箫坐在车头,单手支脸,一脸无语:“跑那么快……”

流霜这段时间与她熟悉许多,正好骑马跟在车边,听见此话,不由提醒道:“这才叫赶路。”

梅晚箫挑眉:“你是嫌你主子慢咯?”

“……”我到底为什么要跟他搭话?

流霜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拷问,默默策马去了队伍最前方。

倒是苏大富,他几番试图以零食诱惑梅晚箫去他车上讲故事都无果,原因是梅晚箫把他带的零食都尝了个遍,已经腻了。

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厚着脸皮来了梅晚箫的马车外,笑道:“哎,晚箫公子,流霜他们都听了之前的了,不若你与我单独说说,这故事是如何开始的?”

“不讲,嗓子疼。”梅晚箫拒绝。

“哎,别介啊。”苏大富拉她衣袖,小声道:“你看长决兄走那么快,咱们还得去追,不如你把他也叫过来听。如此这般,我们步调便能一致了。”

梅晚箫想了想,同样小声道:“这样你不仅听了故事,还可以拿去写下来卖钱,甚至还能借此接近冷长决。哇……心真脏。”

“……”苏大富其实只想接近冷长决的,听了她的话,竟认真考虑起可行性来。

“哎,”梅晚箫用手肘撞他:“你可别动歪心思,这是别人写出来的书,抄袭可是犯法的。”

苏大富奇怪:“这犯什么法?”

“……”梅晚箫默了默,决定不解释:“文盲。”

“……”所以文盲又是什么?

苏大富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于是最后各自回了马车,一行人加快速度,直指凤阳城。

十日后,临风镇。

梅晚箫在马车里摇晃了三日后,闷得不行,便去骑马,骑了两天,便觉得苦不堪言,双腿都要失去知觉了,最后还是不得不回了马车,最后五天都是躺着过来的。

君暮寒看着她,轻声道:“我们晚些时日到,也无妨。不如让逐曦兄先走,我们再去追?”

这般高强度的赶路,梅晚箫之前都还没试过,是以有些吃不消。倒是君暮寒,明明是最不正常的那个,偏偏最为淡定,这一路倒都是他在照顾梅晚箫了。

“不用了。”梅晚箫整个人都靠在车身上,双手努力抓紧窗缝,摇头道:“大男人没那么娇气,追来追去多麻烦,反正很快就到了。”

君暮寒眸光微闪,有些想笑,但最后只是靠近她身边坐下,好让她有个缓冲的空间。

天色已经擦黑,车外传来阵阵虫鸣,炎热尚未退却,月色却已初发。

临风镇是距离凤阳城最近的一处村镇,过了此处,便能进城。

眼下时日已晚,赶过去估计城门已经关了,他们人多,便只好宿在镇上唯一一处客栈内。

梅晚箫抓着君暮寒的手下车,感觉自己整个都要散架了。

她虚弱地看了一眼桑柔,勉力道:“桑柔,我……”

停顿片刻,她斟酌措辞:“肚子疼。”

好歹主仆十多年,桑柔一眼便看懂了她的眼神,忙伸手扶住她,担忧道:“公子从未这般赶路,又吃了几天干粮,怕是行气不畅所致。”

梅晚箫深觉此行出门带她真是明智,忙点头道:“嗯,你扶我去歇息,我再写个方子,明日抓点药。”

她二人这般演戏,便是为了让君暮寒不起疑,连接下来的话都准备好了,谁料君暮寒却松了手,将梅晚箫交给桑柔,道:“照顾好你家公子。”

“是。”桑柔与梅晚箫对视一眼,转身上楼进了客房。

梅晚箫整个人都瘫倒在床上。

桑柔拧了一条热巾过来,轻手轻脚地解开她的衣服,再放在她小腹上,轻声道:“可有好点?”

“嗯……”梅晚箫闷闷的声音从枕头里传来,她伸手捂着热巾,郁卒道:“大姨妈真是女性公敌……”

这一路出来,月信也造访过数次了,但之前天气尚算凉爽,穿的也厚,倒也无妨。如今已经入夏,加之成日赶路,梅晚箫即便身体底子好,也耐不住这般折腾,已经腹痛三日了。

“忍忍吧。”桑柔转身给她端来一盆热水,放在地上,安慰道:“泡泡脚,明早便好了,估计也就剩两日了,我等下去后厨看看,能不能找点红糖。”

梅晚箫疼得想打滚,但想想自身状况……好歹还是忍住了。

主仆二人收拾妥当,正要就寝,却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两人对视一眼。

“谁?”桑柔扬声问。

“属下奉主子之命,来给公子送镇上特有的小吃。”门外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但很陌生。

桑柔以为是君暮寒的暗卫,正要上前,却被梅晚箫一把拉住。

先不说每次君暮寒找她,都是亲自来,或者安排流霜来,单凭这么晚了,镇上家家户户都已经关门的情况下,他去哪里买的小吃?

何况梅晚箫明显不适,需要休息,君暮寒是何等有分寸的人,必然不会派人打扰。

梅晚箫手指一翻,指缝间滑出几枚银针,眼神示意桑柔开门。

桑柔点头,抬起门栓,在拉开门的瞬间身形掠开数尺。

与此同时,梅晚箫手上一动,几枚银针尽数飞向门外之人。

那人肤色暗沉,像是晒多了太阳,身形也十分高大,但在银针飞来的一瞬间,却根本无力躲开,银针瞬间刺中他身上几处穴位,最致命的便是一枚针直接穿透心口。

梅晚箫原本以为他会躲闪,却不料他如此迟钝。

她一惊,呼吸都微微顿住。

但那人却并未倒下,甚至双眸一利,大步流星朝她走来。

那动作十分僵硬,但看得出力量十足,他只一挥手,便轻易将一扇门掀开,门板上裂开细小的纹路。

这不对。

他一滴血都没流,甚至一句话都没说,眼里只有梅晚箫,连门边不远处的桑柔都被他略过。

“桑柔,叫君暮寒。”梅晚箫一个闪身,便从床上躲开。

几乎在她躲开的一瞬间,那人一拳砸在床榻上,整张床颤了颤,粗厚的木质硬床竟瞬间裂成两半!

梅晚箫看着桑柔离开,皱了皱眉,反手再度甩了几枚银针,这次每一枚都打在他身上致命之处,但奇怪的是,此人毫无反应,甚至用比之前还大的力量,朝梅晚箫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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