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圣上的眼线
“行了行了，你晃得我脑袋疼，等帮小寒他们拜师了，我们就去。”顾雪甄道。
她探头对顾雪昭道：“我让人看了黄道吉日，十八是个好日子，你让人预备好束脩，到时给廉公子送过去。”
顾雪昭回道：“我已备好了，到时候直接送过去就好了，守愚斋也布置好了。”
顾雪甄笑道：“事情有你操持，我最能安心了。”
她想起药馆，“药馆那边要添置的东西，廉公子同你说清楚了吗？”
顾雪昭顿了顿，“说清楚了，我已经让人去办了，这两日就能办好。”
顾雪甄道：“好，辛苦你了。”
到了下午，冯平带来了顾雪甄想要的消息，“贺大人只是皮肉伤，郎中已经包扎好了，养些时日就好了。”
顾雪甄往后靠在椅背上，长长吁出一口气。
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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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八日，顾雪甄拎着顾之寒，携带束脩六礼去守愚斋拜师，同行的还有时安和时雨，冯管家带着两个孙儿。
守愚斋正屋的窗扇已全部打开，天光将整个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屋子前面是先生之位，廉重夜端坐其上。
顾之寒和时雨等人走到已备在旁边的铜盆中，净手行盥手礼，尔后正衣冠。
顾雪甄和时安，冯平把装着束脩礼的托盘给他们。
他们接过，在廉重夜面前跪下，“我想要向先生求教授业，特来贽见。”
廉重夜起身，作揖回礼，然后双手接过托盘，顾之寒等人恭恭敬敬地向他行拜礼。
礼毕后，廉重夜训诫：“求学者，当博学之，审问之，谨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做到此五点，方可学有所成。”
顾之寒等人齐声道：“学生谨记。”
一时礼成，顾雪甄向廉重夜笑道：“先生，往后就辛苦了。”
时安和冯平过去和他道谢，刚说了几句，门上的一个小厮匆匆找来，“大姑娘，官府的人来了，说是有一桩人命案要问问大姑娘。”
守愚斋内一时雅雀无声，众人都望着顾雪甄。
他们都知道顾大娘去官府告状，说顾祥死得异常。
顾之寒走近顾雪甄，神色紧张：“长姐……”
顾雪甄对顾之寒笑道：“你带着时雨他们好好同先生念书，我过去看看。”
她说着，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的。”
她出来时，时安和冯平跟着出来：“大姑娘，我们陪您一起过去。”
顾之寒心中担心，目光追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廉重夜拿起戒尺敲了两下桌子，顾之寒回过头。
廉重夜意有所指地说道：“你若是担心她，就该多些本事，日后才能替她分担事情，护着她。”
顾之寒躬身道：“先生说得是。”
“那就到你的位置去坐下，把书打来。”廉重夜道。
他环顾着坐在下面的四个学生，让他们先把书上的第一篇念两遍。
他起身在学生中慢慢踱步，最后停在窗扇前，目光落在顾雪甄消失的海棠门外，眉头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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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甄来到正厅，于长史带着两个衙差正等着，见她进来，忙起身抱拳道：“顾大姑娘，打扰了。”
顾雪甄含笑回礼，请他坐下，“不知于大人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于长史道：“元夕那晚，从京城来的秦主簿，溺亡在东江河中，由于带他去喝酒的人，有两个找不到，所以贺大人派于某问问那晚在凌霄楼吃酒之人，可有见过这两人？”
随行的两个衙差把两幅画像展开给顾雪甄看。
顾雪甄扫了一眼，心头一跳。
其中有一个她见过，就是在凌霄楼的回廊中，对秦主簿说去喝花酒的那个年轻男子。
而九霄似乎和那个年轻男子有些熟悉。
莫非九霄和冥王有关系。
“大姑娘，您是不是见过这两人？”于长史见她久久不语，眼中带着希翼追问道。
顾雪甄抬头笑道：“我不太肯定，因为那晚去凌霄楼吃酒的人太多了，似乎见过，但不知道是不是画上的人。”
时安也附和道：“是啊，那晚光是挤在露台看鳌山灯的，就有几十个了，真不好说。”
于长史失望地往后挥手，示意衙差把画像收起来，“方才于某去徐东家，还有沈老东家，他们也是这般说。”
冯安笑着问道：“于大人，草民有一事不明白，秦主簿不是溺亡吗？难道是这两人杀的？”
“仵作验尸了，秦主簿是酒后坠入河中溺亡，这事错不了。”于长史道。
冯安素日去府衙打点，和于长史接触比较多，于长史也没隐瞒他。
冯安好奇：“既然错不了，为何还要你如此辛苦地查？”
“你们不知道，”于长史压低了声音，“秦主簿是江侍郎的人，他和宫里的人还有来往。”
他说得隐晦，但顾雪甄听出来了。
秦主簿就是圣上的眼线。
怪不得那日他在青龙峰颐指气使地巡视她，贺云知训斥他之后，他虽收敛了，但神情并不服气。
冯平倒吸了口凉气，“和宫里的人有来往？那这事可麻烦了。”
于长史叹道：“谁说不是呢？偏生在我们江东府出了事，这两日府衙的人都在查呢。”
顾雪甄试探着问道：“是贺大人带他来的，贺大人的意思呢？”
“贺大人说了，查实实属溺亡，照实写文书呈上朝廷即可。”于长史道。
顾雪甄笑道：“既然贺大人如此说了，你们照办不就好了么？”
于长史又叹道：“顾大姑娘，您是不知道，秦主簿死前是在……”
他瞥了一眼顾雪甄，清咳了一声，话头一转，“此事不太光彩，写上去，怕会惹怒上面的人，顾大姑娘不在官场，不知道我们这些低微小官的为难，又要办好差事，又要揣摩上面人的心思。”
顾雪甄深表同情道：“听于大人这般说，我都觉得辛苦了，难为你们了。”
于长史挥了挥手，“这种糟心事，不提了。对了，于某今日过来，实则还有一事。”
“贺大人明日在凌霄楼，设了宴席，请您，还有徐东家，沈老东家一起去吃杯酒，还望顾大姑娘莫要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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