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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身份转变


  “何事?”廉重夜也看着她。

  宋临川在后面正问沈雁,附近村郭可有上山挖药的农户猎户,他想要请人帮挖一些药材。

  不知是不是无人注意他们的缘故,廉重夜直直地看着顾雪甄,深邃的目光因带着笑,透出几分温柔之意。

  顾雪甄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假意用锦帕摁了摁鼻尖,再借势转向廊外,望着纷纷扬扬的雨丝,“你当年在哪座道观修行?”

  “我住过的道观很多,不知道表姐想问哪一间道观?”

  廉重夜带着笑,看着顾雪甄的目光又深了几分,“不过,若是表姐想听,我可以把我住过的所有道观,都细细告诉表姐。”

  “那就不用了,我也是随口问问。”顾雪甄的脸浮上一层薄红。

  她没看他,但能感受到他盯着她的目光一眨不眨。

  自那晚他把她从听水榭抱回卧雪轩,他们偶有独处时,廉重夜就是这般看着她,专注而炽热。

  雨丝中隐隐出现一点红色,向他们移动。

  顾雪甄定睛一看,是顾雪昭撑着一把油纸伞走过来。

  她穿着银红撒花锦袄,玉色如意裙,朦胧雨丝笼罩在她周围,更衬出她的花容月貌,袅娜的身姿,宛如画师精心描绘出的美人。

  顾雪甄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步,拉开和廉重夜的距离。

  廉重夜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脸上的笑容没变,目光却冷了下来。

  顾雪昭走到顾雪甄面前,“长姐,我刚想说过来问,九霄公子是否要在家里用晚饭,没想到就看见小寒送他出去。”

  顾雪甄回道:“他要回去看着凌霄楼,哪有空留下吃饭,倒是你,下着雨呢,让底下人过来问一声就好,何苦自己走一趟。”

  “我今日在屋里坐了一日,正好出来松散松散筋骨。”顾雪昭笑道。

  她面向顾雪甄,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廉重夜。

  廉重夜自她走到廊下后,就一直望着外头,似在赏着雨景。

  顾雪昭眼神一暗。

  他的目光永远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我刚好也忙完了,一起回去吧。”顾雪甄让沈雁回家,自己拿了伞和顾雪昭一起走出不为斋,廉重夜和宋临川跟在她们后面。

  她走在顾雪甄身边,嗅到顾雪甄身上有一缕淡淡的香味。

  这股香味,廉重夜从她面前经过去拿伞的时候,她也嗅到过。

  但宋临川身上没有。

  长姐和廉重夜,身上为何有同样的香味?

  顾雪昭思绪纷乱,走到岔路口时,廉重夜和宋临川向她们道别,往深柳居回去。

  顾雪昭则和顾雪甄走向卧雪轩。

  那缕香味若有若无地钻入光顾雪昭鼻中,熏得她心烦意乱,以至于顾雪甄同她说话,她也没留意,直到顾雪甄疑惑地转过头,“你怎么了?”

  顾雪昭回过神,心头的不舒坦让她咬牙问道:“长姐,我想问你一件事。”

  她示意云舒月闲站到一边,吸了口气,“我听底下人议论了几次你和廉先生的事,说是廉先生对你很好,但我从未听说长姐说过,所以想问问长姐,你和廉先生是不是……”

  “  没有!”顾雪甄断然否认,脸上因窘迫和慌乱不安有些涨红。

  “廉先生是小寒的先生,此次新开店铺,他也有帮忙,所以我们才多说了几次话,是谁在乱嚼舌根?”

  “再说了,廉先生待人向来都是好的,就连那些素不相识的灾民,他也是用心照顾着。”顾雪甄知道顾雪昭多心了,急忙解释。

  可她自己心里清楚,廉重夜待她确实不同。

  但顾雪昭一开始就对廉重夜有了情意,自己也和顾雪昭说过对廉重夜无意,若是她承认廉重夜对自己的心思,那如何对得起顾雪昭?

  顾雪甄拉着她的手,企图让她相信自己的话,“你别多想,我早就同你说过,我对廉先生没有心思。”

  “我信长姐的话。廉先生向来待人都是好的,定是底下人胡说八道。”顾雪昭笑道。

  两人继续向卧雪轩走去。

  迷蒙的雨雾中,顾雪昭的笑变得淡,很快就消失。

  廉重夜能用心地照顾素不相识的灾民,待谁都好,唯独待自己冷漠。

  长姐对他无意,他也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难道就因为长姐是家主,儿她是外室之女?

  倘若自己和长姐的身份转变,廉重夜会不会转变心意。

  她想着,又觉得自己好笑。

  自己的身份怎会转变,到死都是外室之女!

  &

  几日后,宋临川的药馆开市了。

  连下了差不多一个月的雨,终于停了,早上日头也出来了。

  顾雪窈在药馆四处溜达,笑道:“今日真是个好日子,表哥的药馆开市,天也放晴了,看来表哥的药馆要红红火火了。”

  “多谢三表妹的吉言。”宋临川笑着向她作揖。

  顾雪窈看到柜台后有两个坛子,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药?”

  “这不是药,这是蜜饯,有些客人买的药很苦,就会送点蜜饯给他们。”宋临川说着,揭开坛子的盖子给她看。

  顾雪窈探过头仔细看,问道:“我能尝一点吗?”

  站在旁边看的顾雪昭扑哧笑道:“这是解药苦味的蜜饯,有什么可尝的?”

  宋临川笑着拿过木箸,夹了小半碗出来,“你们都是尝尝。”

  “我不吃。”顾雪昭笑着摆手拒绝。

  顾雪窈吃了一个,细细品尝,“太甜了,吃到后面发腻,三表哥,你这是从外头买的吗?”

  “是啊,我哪里会做蜜饯?”宋临川道。

  “我会做,以后我帮你做好不好?”顾雪窈笑眯眯的。

  她眼眸很亮,笑起来,像弯月一般清亮可人。

  宋临川心头一跳,笑道:“要是你不怕麻烦,你可以试试。”

  “不麻烦不麻烦,我素日闲着无事,也常做蜜饯。”顾雪窈忙道。

  冯平从店门外进来,问他们:“大姑娘在哪里?”

  “里面呢。”顾雪窈往店后面的厢房指去。

  顾雪甄和时安在厢房廊下说话。

  冯平匆匆过去。

  顾雪窈望着他的背影,神情有些紧张,“不会又出了什么事吧?”

  这些时日,她听到不少对长姐不好的事,已有点草木皆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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