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护你往后余生
顾雪甄身上的伤口好了，但受伤之处还是红红的，手臂上看不见，但额角外人能看见，所以每日她都用脂粉遮挡。
“长姐和先生先聊，我回去看会书。”顾之寒已然知道顾雪甄和廉重夜的关系，不好杵在他们两人之间。
“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顾雪甄道。
“对啊，你长姐还有话和你说，你急什么。”廉重夜接过顾雪甄的话。
顾雪甄瞪了他一眼，廉重夜立刻闭了嘴，安静地坐着。
顾之寒想笑，嘴角已弯起，瞥见廉重夜看着他，忙又收住笑，正襟危坐。
“父亲要我托付我做的事，我已然做完，接下来，如何清理那些不忠之人，你要好好思量，该如何做？”
廉重夜和顾之寒一起看着她。
顾之寒迟疑地问道：“长姐，你是要我来处置那些不忠之人吗？”
他不知道顾雪甄话中父亲托付之事，是保护顾雪昭。
“是。”顾雪甄应道，她抬手摸了摸额角的被脂粉覆盖的伤疤，叹了口气，“许是这几年，我耗费太多心神，这次受伤，我总觉得身上疲累得很，许多事情应付起来，总有力不从心之感。”
“小寒。”她看着顾之寒，“以后你要多帮我费心思了。”
顾之寒以为她还沉溺在顾雪昭背叛的伤痛中，心疼极了，“长姐，你好好修养身子，那些人，有我来应付。”
“好，我就知道小寒能帮我担起重任了。”顾雪甄欣慰地笑道。
顾之寒离开后，廉重夜去墙角的铜盆架上，拿了巾帕浸湿，绞干，过来给顾雪甄轻轻擦去额角疤痕上的脂粉，“你是想把顾家交到小寒手中吗？”
“是，这些年应付这些掌柜，我确实累了。”
顾雪甄闭着眼睛，顿了顿，又道：“而且，她现在也离开了顾家，有些事做起来，也不用再瞻前顾后了。”
廉重夜给她擦干净那处的脂粉，把巾帕拿过去放回铜盆上。
顾雪甄睁开眼睛，望着他的背影，脸上闪过复杂之色。
她让顾之寒接管顾家，身子疲累只是一个借口，更重要的是因为廉重夜。
廉重夜的身份，还有他要做的事，给顾家带来的危险，更甚于顾雪昭。
她既然选择了他，就做好了共同进退的决定，但顾家不能被拖入这场前途未卜的博弈中，所以她想把顾家交到顾之寒手中。
廉重夜转回身子，顾雪甄也飞快地收回目光，她以为自己的动作极快，但廉重夜还是看见了。
他没有说什么，回到桌边坐下，拿起药膏给她抹在额角的疤痕上，再轻轻按揉着，让药膏更快地渗透到肌肤里。
额角弄好后，他抬起她的手，把她的袖袍往后一推，露出一截皓洁玉臂，手腕处和手肘处有两大块红色的疤痕。
顾雪甄想把手抽回，两颊泛红，“这里回头我让文心帮我擦就好了。”
廉重夜握紧她的手腕，不让她动，另一手挖了药膏，先细细地抹在伤疤上，再按揉。
他凤眼微抬，看着面前脸带红意的女子。
恍惚间，去年在京城时，她在雪中帮他挡住虎贲军和内侍监的一幕，又在脑中浮现。
那个紧张得脸都染上红意的女子，和眼前的女子重合起来。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遇到事情，她还是一腔孤勇地挡在人前。
廉重夜眸底有些潮热，他垂下眼帘，一下一下给她按揉着手腕，声音故意带了笑意：“你是想把顾家交到小寒手中，我若出了事，你好与我浪迹天涯是吗？”
“我要是和你浪迹天涯了，你可得努力挣钱养活我，我可不想吃苦。”顾雪甄也笑道。
廉重夜突然靠过来，在她唇上亲了一下，郑重而缱绻地说道：“有幸得你相伴，我必定倾我毕生之力，护你往后余生，一世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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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甄来到疏香苑，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徐娘子带着人在里面清点完东西，出来把一本册子交给顾雪甄，“大姑娘，我们查看了二姑娘的妆奁，其他东西都在，只有二姑娘及笄那年，您给戴上的那只玉镯不见了。”
云舒和月闲在旁边听着，不敢抬头，也不敢告诉顾雪甄，那只玉镯被顾雪昭摔烂了，但不知为何，顾雪昭离开时，又把那只镯子带走了。
顾雪甄默了默，“镯子不见就不见罢，其他东西收入库房。”
徐娘子应了一声是，又指着云舒和月闲问道：“云舒和月闲要安排到何处呢？”
顾雪甄望着里头的院落。
顾雪昭喜欢花团锦簇，院落中种有许多花树，眼下已是中秋，花树已经凋零，一眼看去满目萧瑟。
云舒和月闲很不安，月闲的眼底甚至泛起了泪光。
她们是顾雪昭的贴身婢女，若是被安排到其他地方，也就代表着顾雪昭不会再回顾家了。
顾雪甄沉默了许久，“其他地方也不缺人，就让她们留在疏香苑，洒扫收拾。”
“多谢大姑娘。”云舒和月闲欢喜地向顾雪甄行礼道谢。
待顾雪甄离开，月闲迫不及待地问云舒，“大姑娘的意思，是不是二姑娘以后还会回来啊？”
云舒眼中也带了希翼，“我也希望如此。”
顾雪甄离开疏香苑之后，在路上遇到顾之寒，他拿着一本册子给顾雪甄看，“长姐，这是我拟定月夕送给各掌柜家里的礼，你看看可有何不妥。”
顾雪甄没有接过册子，只道：“四时八节送给各掌柜的礼，冯管家和时先生有经验，也知道规矩，你和他们商议就好了。”
徐娘子在后面笑道：“是啊，寒哥儿去和冯管家和时先生商议吧，大姑娘今日有很重要的事呢。”
顾雪甄神色平静，两颊却透出了薄薄的红意。
顾之寒笑着道：“好，我去找冯管家和时先生商议，长姐和先生先去忙。”
顾雪甄回来卧雪轩前，廉重夜已站门口等着。
他今日穿了新衣，一身湛蓝云纹锦袍，腰系玉带，俊美绝伦，清雅矜贵。
徐娘子看得眉开眼笑，“廉先生这身打扮，可不就是戏文上唱的翩翩公子嘛，和我们大姑娘真是般配呢！我们大娘子见了，定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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