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准备回家了
昆仑立刻追问:“您是觉得,昨日那些人是冥王?可是,人们不是说冥王只杀朝廷的人,大姑娘您又不是朝廷的人。”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京城乱,世道也跟着乱,即便他们说自己是冥王,说不定也是借冥王的名号行事。”顾雪甄笑道。
昆仑也没有多想,附和点头道:“也有这个可能。”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挺佩服冥王,能越过虎贲军的重重关卡,跑到皇极殿留下那张纸条,有人只怕要气得吐血了。”昆仑嘿嘿笑着。
顾雪甄正色道:“这些话出了门可不许再说了,你也知道,我们不能让官府注意,万一有人拿你这话去报官,我们这些年的辛苦,就白费了。”
昆仑笑容迅速收起,“是我疏忽了。”
“好了,过去催他们动身吧。”顾雪甄拿起斗篷披起来。
到客栈外,廉重夜也出来了,他披着昨日的斗篷,被剑刺破的那处,有灰鼠的皮子露出来。
廉重夜注意到顾雪甄的目光,窘迫地侧过身子,不让她再看见那处破洞,“不好意思,我只带了这件斗篷出来。”
“我是担心你会受凉。”顾雪甄随口说道。
待她看见廉重夜眼带笑意,方反应过来,在他开口之前,抢先说道:“我既答应姨父照顾好你,自然会做到。”
一阵寒风吹来,廉重夜眼中的笑凝固,他低声道:“劳烦表姐费心了。”
顾雪甄颔首,上了马车,廉重夜和二麻子两人也各自上了马车,一行人继续向江东府赶去。
昨夜无人再给他们下药,今日也无人再伏击他们,昆仑甩着马鞭,加快了速度。
一连数日,都风平浪静。
沈雁疑惑道:“那些人怎都不出现了?”
顾雪甄正从毡帘后望着外面的山。
离开北地后,不再到处是冰天雪地了。
远处的山,虽也有雪,但是薄薄的,东一团,西一簇的,底下还露出一点绿意。
顾雪甄盯着那点绿,心里还在猜着,是松树还是柏树,陡然听到沈雁的话,扑哧笑道:“他们不出现不好么?”
“好是好,但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沈雁叹道。
她也看到远处山上的那点绿,又笑起来,“不过,我们也准备到江东府了,只要进入江东府的地界,就不怕了。”
“是啊,准备回家了。”顾雪甄活动着手和腰,“坐了这么久的那车,身子乏得很。”
“等回到江东府,大姑娘好好泡个澡,再让文心宝言给你揉一揉腰骨。”沈雁笑道。
“自从你教她们推拿后,她们按揉确实舒服许多。”顾雪甄道。
两人说了一会话,顾雪甄困了,靠着车厢打盹,迷迷糊糊中,再醒来,马车已在客栈前停下。
这是一个极小的县城,市井狭窄,客栈也小,挤在民宅中,若不是外头挂着招幌,都不知道是客栈。
“怎么挑这么小的客栈住。”二麻子抱怨着。
昆仑冷眼看着他,“你嫌小,今晚就去马厩睡。”
二麻子脸色瞬间转变,满脸堆笑,“小的是怕委屈了顾姑娘。”
昆仑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
掌柜迎出来,听见他们的话,陪着笑道:“我们这地方小,就小的这里有客栈。”
顾雪甄刚要走进客栈,就听到旁边房子有男子的哭声。
沈雁也听见了,问道:“隔壁出什么事了?”
掌柜请他们进店坐下,告诉他们:“隔壁有个娘子,上个月生了孩子,就得了重病,怕是不行了,她男人在哭。”
“不请郎中吗?”沈雁听着那哭声实在悲戚,还夹着孩子的哭声,不由地又问道。
“请了,男人变买了家里的东西,到州府去请郎中,但那是月子里的病,郎中也治不好,只能听天由命了。”
掌柜的给他们倒茶,又恳求道:“还望几位客官体恤,那娘子若是死了,就剩男子带着两个孩子,所以才痛哭,也是可怜。”
“那你给我们安排安静一点的客房。”沈雁道。
掌柜答应着去准备饭菜。
客栈没有其他客人,饭菜很快就做好送了过来。
顾雪甄喝着菜汤,耳畔断断续续的哭声,让她实在没有胃口,她勉强喝完半碗汤,就不吃了。
廉重夜也放下碗,对顾雪甄道:“表姐,我想过去看看那娘子。”
顾雪甄一怔。
他虽是郎中,但那是月子病,其他郎中都束手无策,他能行吗?
“掌柜说了,那是月子病。”顾雪甄提醒他。
“我知道。师父说过,为医者,如果病患在眼前,自己却视而不见,就枉为医者。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救她,但我得去看一看。”
他坐得端直,声音徐徐,温润的双眸平静地看着顾雪甄。
顾雪甄点头,“好,我们陪你过去看看。”
沈雁叫来掌柜,同他说了廉重夜的意思,掌柜喜不自禁,连声道谢,把他们带到隔壁。
隔壁的门虚掩着,一推就开,里头有个小院,昏暗的暮色中,院里隐约看见一个石磨,还有几个木桶杂物。
小院过去是一间土屋,里头黑漆漆的,只听到一阵一阵的哭声。
掌柜让他们在院里等,自己过去在窗下同屋里的人说话。
不一会,一个男人就跑了出来,一下就跪在他们面前,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求贵人救我娘子一命。”
廉重夜让他起来,“我先看看,能不能治,还不好说,我只能说尽力。”
“我知道。”男人爬起来,请他们进屋。
沈雁先进去,刚迈进门槛,她就站定了,回头对顾雪甄道:“大姑娘,要不,你先回客栈等消息。”
她是憋着气说话的。
顾雪甄刚靠近门口,就知道沈雁为何如此说了。
一股浓重的腐臭味,混合着血腥味从门口冲出来,几欲让人作呕。
顾雪甄忍不住掩了口鼻,低声道:“且看看再说。”
男人点燃了四方桌上的一只小油灯,如豆的灯光照出屋里的情景。
屋里空荡荡的,四方桌旁,是一张木床,床上被褥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出颜色,只能看出躺了一个人。
床边站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因为太瘦,身上又穿得薄,脑袋显得很大,睁着一双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门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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