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肮脏的心思
山洞内点着蜡烛,昏黄的烛光闪烁在廉重夜的眼眸上,明灭不定。
他平静地说道:“我不知道。”
昆仑呆望着山洞顶,长长叹了口气:“二姑娘这是在剜大姑娘的心啊。”
廉重夜从桌上拿过细棉布给昆仑包扎伤口,他腹部的伤口因为方才的激动,又露出血红的皮肉。
廉重夜将细棉布绕过他的腰,经过伤口时,尽量把动作放轻,饶是如此,昆仑还是疼得额头渗出汗珠。
“你和表姐一样,自己受了重伤,想的还是别人。”廉重夜也叹了一口气。
“你不懂。”昆仑低声道:“你不会懂的。”
廉重夜看了他一眼,没有追问他说的是何意。
洞口有人进来,是沈雁。
她看见顾雪甄在睡觉,忙问是什么回事?
顾雪窈把原委告诉她。
沈雁听完,道:“也好,让大姑娘睡一觉,醒来心里可能会舒坦些。”
她说完,看着廉重夜和顾之寒,“时安方才托人带来口信,有两件事,一件是沈老东家和沈大娘子被人杀来了,在栖鸾山下的山林找到他们的尸身。”
“他们被人杀了?”顾之寒和顾雪窈大吃一惊。
廉重夜没有惊讶,依旧神色平静地给昆仑处置其他伤口,仿似沈老东家被杀之事,他早就知晓一般。
沈雁点点头,“据说他们身上的财物都被洗劫一空,有人说可能是强盗。”
昆仑冷笑道:“只怕是朝廷来的强盗吧?”
沈雁也道:“那日沈家的管家去报官,说沈老东家和沈大娘子,是被军爷带出城的,怎可能是强盗?”
“况且,在江东府的地界内,谁不知道沈老东家,犯不着抢了财物还杀人灭口。”
“沈慕白呢?”顾之寒问道。
他们尚未离开江东府时,早就听闻沈慕白和沈老东家吵架,一怒之下就走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沈老板还没有消息。”沈雁回道:“第二件事,是我们顾家的事。”
顾之寒坐直了身子,廉重夜也往这边看了一眼。
“其他掌柜得知沈老东家被歹人杀害以后,就跑去大宅和王掌柜那里打探消息。”
“顾顺的老爹还说大姑娘一直不露面,他担心得很,让时安和冯管家告诉他们实情,大姑娘究竟在哪?”
“顾昌的老爹甚至还说,万一大姑娘真有什么,顾家商行这么多店铺该怎么办?”
“怎么办?”顾之寒冷笑着,“他们这是在盼着我长姐出事,好趁乱把店铺据为己有。”
“外头的人还举着刀虎视眈眈,他们不说和我们一心一意对抗外敌,倒生出了这些肮脏的心思,真是和二……”
他目光落在顾雪甄身上,到底没有后面的话说出来。
“小寒。”廉重夜唤他,“顾家需要有人站出来,你回去,告诉他们,顾家还没倒呢。”
顾之寒起身肃容道:“是,学生这就回城。”
“可是,刘将军的人还在暗中搜查大姑娘的下落,寒哥儿回去,会不会被他们给扣住?”沈雁担忧道。
“有贺大人在。”廉重夜平平地说道:“贺大人会帮小寒的。”
顾雪窈疑惑极了:“贺娘子心心念念要置长姐于死地,贺大人会帮我们吗?”
“会,因为他和贺娘子,还有江侍郎不是一路人。”廉重夜笃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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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府,刘将军站在正厅的廊下,阴沉着脸。
那队派去杀顾雪甄的人一直没有音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盯着顾家的人也说,顾雪甄一直没有出现,顾家每日都派人去找,还请了不少百姓帮忙找,动静闹得很大,城里已经有不少流言,说是禁军下的手。
他对这些流言无所谓,倒是急切地想知道顾雪甄到底是死是活,若是她还活着,又是谁救了她?
是不是冥王?
但他问过江映月和吴主簿,顾家除了宋修谨的三郎,还有一个姓廉的弟子,没有其他外人,此前江东府也从未出现冥王的踪迹。
顾家和冥王并没有关系,冥王为何要帮顾雪甄?
他想不明白,眉头紧锁着。
还有先帝的八皇子,他派出去许多密探,从京城一路暗查过来,没有任何消息。
若不是他亲手撬开八皇子的棺椁,让圣上辨认棺椁里的那具尸首,并不是八皇子,他都要疑心是圣上疑心作祟了。
这天大地大,他该去哪里找八皇子?
若找不到,自己女儿的皇后之位,怕是要被淳贵妃抢走了,他们父女也难有善终。
他头有些痛,抬起拇指和食指用力掐着眉心,企图让脑子更清明一些。
“将军。”张副将从外头进来,脸上带着气恼之色,“那江侍郎的女婿,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他说前些时日连日暴雨,不少农人的房屋和道路被淹没冲毁,他居然想要我们禁军去帮那些农人搭建房屋,还有修路。”
“真是昏了头!末将明白地告诉他,禁军是来搜查冥王的下落,不是来修房子修路的。”
刘将军睁开眼睛,迸出寒意,“这个姓贺瞧着不太像和我们一路的,回到京城本将军得提醒江侍郎,要小心被人背后放冷箭。”
守门的士卒抱着一个盒子进来,奉给刘将军,“将军,这是有人送给您的。”
刘将军示意张副将接过,“谁送来的?”
“不知道,是一个乞丐送过来的,他没说是谁。”士卒回道。
“不知道你就敢收了东西,送到将军面前?万一是害将军的东西呢?”张副将一脚踢过去。
士卒也不敢躲,生生受了他一脚。
“打开看看是什么?本将军不信在这江东府,还有人敢害本将军!”刘将军将双手负在身后,昂首挺胸站着。
但他心底还是忌惮冥王,张副将打卡盒子时,他不由地移过目光盯着看。
盒子是长方形的木盒,有一个搭扣扣着盖子,张副将拿搭扣打开,就把盖子打开了。
里面是一柄大刀,刘将军看着有些眼熟。
张副将将大刀拿起来,才发现刀下压着一张纸。
张副将把纸递给刘将军,自己则细细端详那把大刀,看看有什么玄机。
刘将军看着那张纸的字,脸色陡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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