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凤翎剑
“对，阿月今晚就歇在这，”
他素手撩起床幔，道：“你先睡，我需要打坐。”
他将冷月安置在床榻里侧， 自己则盘膝而坐，闭上了眼睛。
冷月：“……”
方诺远什么意思，他不打算走吗？
冷月不敢深睡，只死死盯着方诺远，看他打坐一整个晚上……
天色将亮，冷月眼皮困得直打架，方诺远才睁开双眸，道：“阿月，你该去练曲了！”
他将人一把拽起，不由分说的送去琴室，丢下一句：“一日练十遍，不可懈怠。”
言尽，他离开了冷月的视线……
接下来，冷月白天练琴，晚间从最初的不敢睡，到后来熬不住，看见方诺远闭眼，她也能旁若无人的睡得着了。
有时，方诺远会坐在她身边，闭着眼睛听曲，摆出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她暗戳戳的想，弹这种曲子真能杀人吗？为什么方诺远一点事情都没有……
“阿月，我教你下一曲，摄魂。”
他先让冷月看自己弹一遍，而后，手把手的带会冷月。
“方诺远，入阵与摄魂，是需要连着弹的曲子吗？”她忍不住问。
方诺远道：“入阵、摄魂与索命，三曲同连，才可以杀人于无形，只待阿月练熟了摄魂，我再教你最后一曲！”
日子一天天过着，渐渐地，冷月已记不清自己来耀国多久了……
这日晨，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睁眼就看见方诺远静心打坐。
她起身，按动机关，去了挂满画像的房间，墙上又多出几张新画，有的是她与方诺远一同抚琴，还有的是她静谧安睡的模样……
她皱了皱眉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方诺远多么亲厚呢……
门再次开启，方诺远携着清冷的梅香缓步走来，他笑道：“阿月，今日除夕，我带你去街上逛逛吧！”
“除夕，又到除夕了吗？”
冷月踌躇半晌，道了声好。
方诺远弹了一下手指，她身上多了件狐皮大氅，一双白色绣雪莲花锦鞋。
方诺远牵住她的手，眼神深幽而毫无杂念，道：“阿月，跟我走吧！”
她还是有些别扭的抽回手，道：“国师府中的机关，我都尽数记下了，你不必带我，我也触碰不到那些机关。”
她不了解方诺远的为人，也想不通方诺远为什么要帮她，是以，她偷偷留心着国师府的一切……
他慢悠悠的道：“阿月，机关我重新改过了！”
冷月的小心思，他心里明白着呢，估摸着冷月摸清了门道，他夜半就更改了院子里的机关……
冷月不再答话，乖觉的跟在他身后，待走出国师府大门，就急忙松开他的手。
他冷冽又不失温润的声音响在耳畔：“阿月，没有价值，就能随手丢开吗？从前，你不是这样的……”
她小声的嘀咕着：“说的跟真事一样，从前？从前你认得我吗？”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从前是什么秉性了……
“罢了，我不想与你为这等小事论长短！”
两人说话间，行至耀国都城的主街。
耀国的街道极宽阔，足矣容得下四辆马车并排行走，车水马龙，人群熙攘，小摊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红色灯笼……
百姓们见到方诺远出门，呼啦啦的跪在地上，双手交叠于胸前，语气恭谨道：“草民参拜国师，国师安好！”
这万民拜见的排场，不亚于皇上民访了！
冷月侧眸，本以为方诺远会寒暄一句，却不想，他满眼嫌弃道：“起来，你们跪在这里，都耽误本国师闲逛了！”
“是，国师！”
百姓急忙起身，各自看顾起摊子。
说是闲逛，但冷月目之所及所有人，分明连大气都不敢喘……
“无趣，”
她叹息一声，道：“还是回去吧！”
“我有礼物送给你，”
两人穿过热闹的街，转过两条巷口，映入眼帘的是名为褚铁匠的铺子。
进得店门，精致的木架上，摆放着精致的武器，什么刀枪棍棒，斧钺钩叉，各色武器，一应俱全……
“国师，”
掌柜年过半百，头发花白，他点头哈腰的道：“禀国师，那柄凤翎剑，已然按照国师的要求锻造好了！”
方诺远道：“拿出来，予我瞧瞧！”
掌柜不敢怠慢，他急忙吩咐伙计：“你快去，将凤翎剑给国师取来！”
不过一会儿，伙计双手捧着剑，缓步走来，他垂下眼眸，娓娓道来：“请国师过目，这便是凤翎剑，剑鞘采用紫光檀木制作，图案正反两面，皆是谨遵国师吩咐，选用的凤衔雪莲花图腾，剑柄处，镶嵌九颗拇指大小的血玉！”
方诺远略略扫了一眼，刷的抽出鞘里的凤翎剑。
剑离鞘，嗡嗡的响了数十声：“不错，剑身薄如蝉翼，”话音儿未全落，他一剑挥了出去，不费吹灰之力就砍断了一方柜台：“果然利不可挡！”
剑回鞘，方诺远取出怀里的钱袋，丢给掌柜，而后，将凤翎剑递给冷月，道：“送你的，你回去试试可还趁手！”
冷月定睛看他，道：“送我这么贵重的礼做什么？”
剑鞘选用的紫光檀木，有市无价，剑柄镶嵌的九颗血玉，皆为白玉中带着一丝丝红色脉络，血玉，一直是玉中极为罕见的珍品……
至于这薄如蝉翼，利不可挡的剑身价值几何，冷月估算不出来……
他低眸，声音也刻意压低了：“阿月会凤舞九天，我要你舞给我看！”
“方诺远，你还真是无所不知啊！”她在机缘巧合下，学会凤舞九天的剑法，这件事，她连离澈都未曾告知，方诺远又是通过什么知道的呢……
冷月接过他手里的剑，径自离开。
方诺远紧随其后，走出褚铁匠铺子，他拽住冷月的左手：“我知晓阿月的一切，包括意识，梦境，回忆……”
冷月顿足，道：“那我在你面前，岂不是一点隐私也没有了？”
方诺远面不改色：“我了解你的身心，你的一切，但这些于我而言，并非隐私，而是我教你杀人应得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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