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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难以平息的夜晚


  码头夜晚的风总是带着湿冷的气息,夹杂着河水拍打岸边的声响。陈河清站在码头一侧,望着夜色中不远处的船只,他能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在渐渐逼近。工人们早已结束一天的劳作,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喝茶或聊天,而河道的另一头却隐藏着即将到来的危机。

陈河清最近几天一直保持警惕。他知道,自从工人互助会的消息传开后,码头的情况便不再平静,外界的目光越来越多地聚焦在这里。他也听说了秦达收到的那封带着威胁意味的信件,信中要求交出“外来人”陈河清,否则便要让码头血流成河。

“周定远.…”陈河清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很清楚,这个军阀不会轻易罢手。

夜渐深,陈河清和秦达坐在一处临时搭建的工人休息棚中,商讨着应对措施。

“兄弟,我还是觉得应该把你送走。”秦达的脸色不太好看,语气中透着几分焦急,“他们是冲你来的,咱们码头这些兄弟,不该因为你卷进这些破事里。

陈河清摇了摇头,语气坚决:“秦哥你我兄弟一场,我怎么可能让你们替我背这份风险?再说了,我走了,他们就会放过码头吗?周定远想的,是彻底掌控这里。”

秦达叹了口气:“你这脾气,迟早得吃亏。”

陈河清微微一笑:“那也是以后的事现在我们得想办法应对眼前的危机。

两人正说着,突然一个年轻工人急匆脸上带着明显的恐惧:匆跑了过来,“秦哥,陈哥,不好了!河对岸突然出现了一群人,带着枪,好像是冲着咱们来的!”

陈河清和秦达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站起身来。

“兵来了。”陈河清沉声道,语气中却没有多少慌乱。

秦达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果然还是来了…’’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河道对岸传来,伴随着枪支的撞击声,浓重的杀气笼罩在整个码头上空。

陈河清迅速组织工人们集合,同时对几个信任的兄弟低声说道:“把家伙都拿出来,不管对方想干什么,咱们不能让他们轻易得逞。”

这些“家伙”是陈河清几个月前为码头准备的防身工具:铁棍、木棒,以及一些修船用的铁钩和绳索。尽管工人们大多是普通人,但为了应对可能的威胁他们已经提前进行了不少防御训练。

很快,河对岸的队伍开始行动。他们大约有二三十人,分成小队沿着河道两侧快速靠近,手中拿着步枪和手电筒,似乎准备封锁整个码头。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在队伍最前方,手里提着一把军刀,冷冷地扫视着前方的工人群体。

“陈河清!”他大声喊道,声音在河道上回荡,“你再不出来,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陈河清站在工人队伍的最前面,目光冷静:“不客气?那就试试看。”

对方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强硬,稍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冷笑起来:“好胆子!不过,这里不是你硬气的地方。

话音未落,几名士兵已经端起枪,对准了码头的方向。

“散开!”陈河清低吼一声,同时拉着身边的几个工人躲到了木箱后面。下一秒,枪声响起,子弹呼啸而过,打在码头的木板上,激起一阵碎屑。

秦达的手下早已将事先准备好的绳索抛向河道中央,紧接着几艘小船迅速靠岸,将工人们分批送到更安全的位置。而留在码头的几十名工人则开始按照陈河清的安排,利用码头上的各种器具与对方周旋。

“大家不要慌!”陈河清一边喊话,-边带领几名工人冲向另一侧的栈桥,“他们人不多,咱们用地形拖住他们!”

码头的结构复杂,栈桥、仓库、堆放的货物构成了天然的屏障。而工人们对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无比熟悉,熟练地穿梭在木箱和船只之间,用抛石器、铁钩等工具制造障碍。

对方的士兵一时之间竟被这些手段弄得手忙脚乱,前进的速度明显减缓。

“开枪!都给我开枪!”为首的男子大声咆哮,但这只能让局势更加混乱。

而此时,陈河清带着几名工人悄悄从栈桥的一侧绕了过去,利用河道的遮挡拉近与敌人的距离。

“放!”随着陈河清一声令下,早已埋伏在岸边的工人猛地掀翻了一艘小船,将几名试图靠岸的士兵直接甩进了河里。

“好样的!”秦达从远处看到这一幕,不禁拍手叫好。

然而,他的笑容还未完全绽开,一声枪响突然从侧面传来。秦达闷哼一声,捂住了左肩,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衣服。

“秦哥!”一名工人惊叫着冲了过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秦达。

听到枪声,陈河清迅速转过头,目光如刀般扫向开枪的士兵。他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一跃而起,手中的铁钩精准地勾住了士兵的枪,猛地一拽。

士兵一声惨叫,手中的武器掉落,紧接着便被陈河清一拳击倒。

“秦哥受伤了!”身后的工人们焦急地喊道。

陈河清的心猛地一紧,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大声说道:“快把秦哥送到安全的地方!其他人跟我继续挡住他们!

工人们迅速行动,将秦达抬上小船撤离。而陈河清则带领剩下的人继续守住码头的关键通道。

胜利的曙光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对方的士兵逐渐被拖入僵局。他们原本以为袭击一群工人是轻而易举的事,却没料到陈河清和他的同伴会如此顽强。

最终,随着几声急促的哨声响起,敌方撤退了。他们带来的武器和人员损失惨重,而码头的工人们则在陈河清的带领下守住了阵地。

陈河清站在码头的中央,看着渐渐远去的敌人,紧紧握住了拳头。他回头看了一眼受伤的秦达,眼中满是愧疚与坚定。

“秦哥,你放心,”他低声说道,“我一定会保护好码头,保护好我们的兄弟。”

然而,他也清楚,这场战斗只是个开始,更大的危机正在前方等待着他。

袭击结束后,码头上一片狼藉,空气中仍弥漫着火药的气味。散落的弹壳、被打穿的木板,以及河水中漂浮的碎片无不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场惨烈战斗。

陈河清走到受伤的秦达身旁,看着他的肩膀不断渗血,脸上带着几分懊悔“秦哥,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秦达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工人能活到今天可不是靠低头讨饶得来的。我就算伤了,也值。”

他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抓住陈河清的手腕:“你听我说,咱们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今天只是一个小队,周定远手下的人多着呢。他们退走只是暂时的,明天、后天还会有更大的队伍过来,到时候怎么办?”

陈河清沉默了。个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事实上,但他的脑海中一直盘旋着更深的忧虑。

“陈哥,”一名年轻工人也走了过来,语气焦急,“你看秦哥伤成这样,咱们是不是该暂时撤离码头?兄弟们能带走的物资也就这么多,再拖下去,可能就来不及了。”

“撤?”陈河清抬起头,冷冷地说道“这是咱们这些工人的立身之地,是养活兄弟们一家老小的地方。你告诉我撤了之后去哪儿?”

年轻工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陈河清沉吟片刻,转头对大家说道:“今晚别睡了,先把码头整理出来,把能用的船只修好。秦哥说得对,今天只是试探,后面还会有更大的麻烦。既然周定远想动咱们,那咱们就不能等着挨打。”

秦达虚弱地靠在椅子上,笑着点头:“这才像样子。陈兄弟,你有什么计划?”

陈河清目光扫过码头上聚集的工人,沉声说道:“对方有武器,我们只能靠人力和地形。幸好这片码头复杂,我琢磨过了,可以布下一些陷阱,再用船只做掩护,拖住他们的进攻。”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另外,我会带几个人去周定远控制的上游区域侦查,看看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咱们不能只守着码头,得主动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听到“主动出击”,工人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低声议论。一些人显得跃跃欲试,而另一些人则明显带着恐惧和疑虑。

“陈哥,这….…是不是太冒险了?”有人小声问道。

“冒险?”陈河清目光坚定,“兄弟们,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今天是我跑了,明天周定远还会找其他人动手,最后吃亏的还是咱们这些穷苦人。与其等死,不如拼一拼!”

他的语气铿锵有力,许多人听完后都默默点头。

秦达也抬起头,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几分赞同:“陈兄弟说得对。只要咱们就算是军阀,也别想轻易压团结起来,产垮咱们。”

当晚,码头上的工人们行动起来。他们用木箱、绳索、废弃的铁钩以及河道上的小船,搭建了几道临时的防御工事,陈河清带领几个人,用石灰和铁屑混合成“盲粉”,装进袋子,作为应急的反击武器。

“这些玩意儿虽然简陋,但够他们喝一壶了。”陈河清一边检查陷阱,一边低声说道。

与此同时,工人们还在仓库附近挖了几处浅坑,并将尖锐的木桩插在其中,掩盖上麻布和杂草。陈河清解释说:“他们如果强攻,肯定会集中火力扫清栈桥的障碍,但这些隐蔽的陷阱能让他们吃点苦头。”

在布置陷阱的过程中,许多工人开始逐渐放下心中的惧意,专注于眼前的工作。

然而,就在众人忙碌的时候,一个工人突然跑过来,神色慌张:“陈哥,不好了!有兄弟发现,周定远的人在上游河道开始调集船只了!”

“他们什么时候能到?”陈河清迅速问道。

“大概明天晚上。”

“果然够快的。”陈河清冷笑一声,随即吩咐道,“所有人都加快速度,该布置的今晚一定要完成。还有,挑选几名机灵的兄弟,和我一起去上游侦查。”

深夜,陈河清带着四名工人悄悄登上一艘小船,逆流而上。他们靠着桨声和水流的掩护,在茫茫夜色中向周定远的兵营摸去。

“陈哥,咱们就这样过去,不会被发现吧?”一名年轻工人低声问道。

“放心,咱们又不是送死的。”陈河清拍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等到了地方,你们就在下游盯着,我自己过去看看就行。”

“陈哥,我们能跟你一起啊!”另一个人急忙说道。

陈河清摇摇头:“人多目标太大。我一个人行动方便些。”

众人虽然不甘心,却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小船停在距离兵营一公里外的河道旁,陈河清披着一件破旧的外套,悄无声息地潜入附近的树林。他利用夜色掩护,点点接近敌人的营地。

兵营中传来士兵们的谈笑声和偶尔的枪声,显然,他们并没有预料到会有人胆敢深入此地。

陈河清蹲在一处灌木后,观察了许久。他发现,周定远派来的部队大约有五十人,分散在几艘运兵船上,船上堆满了弹药和物资。

“他们打算带这么多东西去码头,看来是准备一场硬仗了。”陈河清心中暗道。

一名巡逻士兵突然正当他准备撤退时:朝他的方向走来。

陈河清屏住呼吸,贴在地上,尽量让自己与地面的阴影融为一体。那名士兵手里提着一盏昏暗的灯笼,走到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停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时间仿佛凝固了。陈河清摸向腰间的匕首,手指紧紧握住刀柄,随时准备反击。

士兵却忽然打了个呵欠,转身朝另-边走去。

“呼.……”陈河清轻轻吐出一口气,趁着对方背过身的一瞬间,迅速撤退,

天亮前,陈河清带着队员们回到了码头,将敌方部队的情况告诉了大家。

“明晚就是决战。”他沉声说道,“周定远想用武力征服咱们码头,那咱们就得让他们知道,这片地界,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码头上的工人们面面相觑,许多人握紧了手中的工具。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关乎他们的生死存亡

秦达虽然伤势未愈,却坚持爬起来,虚弱地说道:“兄弟们,听陈兄弟的!只要咱们团结一心,就一定能挺过去!”

工人们纷纷点头,眼中流露出坚定的神色。夜幕再次降临,码头静悄悄的,仿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这一晚,注定无人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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