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他不再是残废


鹿之鸣也不知道怎么离开的。

兴师问罪的目的早被满脑子的香肉味占领。

直到走出老远还觉得那香气萦绕在鼻端。

桑宁等他一走,就招呼霍静雅几个赶紧把门堵好。

村子里经常遭受野兽袭击,死了不少人,这房子的主人也是被野兽祸害死了。

这边门都不完整,还需要用树枝全部加固。

为了安全,她们分两拨待在两间房内。

桑宁是和霍长安,还有霍静雅,锦棠待在一屋。

御寒的衣物都被鹿家村的人抢走了,只能用干草保暖。

堵好门,桑宁就要熄灯。

这灯味道极大,闻久了是会损害人体的。

那是她从河里提取的石油!

鹿家村村民只知道河水变黑,有怪味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桑宁去看过就明白了。

这里竟然有油矿!那水是绝对不能喝的了,再喝下去村民就死绝了。

她正要吹熄,却见霍长安身侧摆放的碗,里面的野菜汤才喝了三分之一。

这可是用灵泉水熬的,还加了鸡蛋,他不喝总觉得亏大了!

“你把汤喝完。”

霍长安低声道:“锦棠喝了吧。”

“四叔,我喝饱了,很饱。”

四婶婶对他可好了,一个劲儿往他嘴里塞肉。

锦棠不喝,桑宁又催促霍长安。

"你快点把它喝了,身体不想好了吗?"

想了想,她又哄:“乖啦,听话的孩子有糖吃。”

这次好像不受哄了,霍长安不喝。

桑宁想他肯定还在生气,她也生气了,又不是她的身体,爱喝不喝!

“呼”的用力吹灭了灯,桑宁躺到铺好的干草上。

“四嫂,你今天是不是和四哥闹矛盾了?”霍静雅悄声问。

今晚大家其实都看出来了。

四哥之前很爱和四嫂说话,今晚一句话都没说。

“没有,小孩子别瞎打听。”

什么小孩子,她都议亲的年纪了好不好?

霍静雅又说起从前,跟桑宁道歉,那会儿不知道桑宁其实在家过的不好,因为她那个后母在外面一直装模作样当好人。

“四嫂,你和四哥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霍静雅又问。

但这个问题,桑宁不可能说真话。

因为当时确实是桑凝儿自愿去陷害霍长安的。

她也是个可怜虫,只想一门心思嫁出去,不知道那是别人诱导她去做的。

“我也不知道,喝了一杯酒,就觉得难受,出去就碰到了你哥。”

“肯定是你后母干的!”霍静雅气愤道。

“应该是。”

“她对你很不好吗?不给你吃饭?”

倒也不是。

那个虚伪的后母不会明目张胆苛待她,总是耍阴招。

比如总在饭前说一些看似语重心长,实则很令人反感的话。

桑凝儿又是个直性子,当场气的不吃饭。

然后她那个爹就趁机教训她,关起来反省。

“没吃过一顿顺心的饭。饱一顿饥一顿的。”

这么看来,桑凝儿和她倒是挺相似的。

她说完这话,说了句“睡了”就不再言语。

过了几秒,她听见微小的喝汤的动静。

这才对嘛。

浪费食物是要遭天谴的。

那么多人,那么多人,都没饭吃呢!

后半夜的时候,桑宁终于知道霍长安为什么不喝汤了。

他怕撒尿!

之前都是睡野外,他睡前自己爬一段距离自己解决,现在,不太方便。

他先是伸手扯了扯锦棠,没把锦棠弄醒,又打算自己爬。

桑宁的手正搭在锦棠身上,所以,他其实扯的是她的手臂!

“要如厕?”她爬起来。

“我自己……”

“别啰嗦,别动,我有办法!”

桑宁空间还有闲着的陶罐,拿一个当尿罐就是了,反正黑漆漆谁也看不到。

她拿出一个陶罐,就给霍长安脱裤子。

“你干什么?”

霍长安抓住她的手。

“不用下床,有多余的陶罐。”

"桑凝儿,你别做这些事了,既然……既然你想离开,就别……如果你是为你父亲弥补我们,也并不需要,他是他,你是你。"

桑宁甩了甩手没甩开,只得先解释:“我不是替他弥补,都说了我不替他背锅。

我们不做夫妻,也可以是亲人,其实亲人关系才是最长久的,你想,夫妻还有可能感情破裂,不一定过一辈子对不对,你就把我当妹妹,我当你是兄长,以后你站起来,强大了,记得照拂我一下就行了。”

霍长安的呼吸忽然不稳。

“怎么了?”

桑宁以为他又失禁,再次甩手,这次甩开了。

她伸手一摸,摸在他的手背上。

“宁……我,我能控制了!”

有感觉了!他有了憋尿的感觉!是刚才没意识到,其实他就是被尿憋醒的!

黑暗里,少年的眼眶里含满了泪。

谁懂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不再是残废,他正在一点一点的捡回尊严!

“宁儿,宁儿,我……”少年激动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一双柔软的手捏上。

他也感觉到了。

“能控制了?太好了!”

桑宁也很激动,顺手就塞进陶罐里。

他应该也很快能站起来!

黑暗里,她看不见少年的眼神已经变了。

好像体内蛰伏的兽终于苏醒,变得霸道,猛烈,势而必得!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这是鹿之鸣给霍家人的最后一天。

桑宁静静站在一处悬崖看了半天。

然后抓着石头往上爬。

“她发现出口了?”

不远处,冯大力惊愕。

鹿时深也很诧异。

那处明明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她是怎么发现的?

他们想错了。

桑宁没有找到出口,她只是去掀开压在半山腰松树上的石头。

弄掉石头后,她又爬下来。

“你,刚才干什么?”鹿时深忍不住上前。

他知道桑宁是有夫之妇,可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她很神秘。

瘤子不知怎么就死了,那么人高马大的人,会是她做的吗?

村长也被她三言两语,引得发动全村去河里捞鱼。

那河怎么可能还有鱼,简直就是胡闹。

她还从他那拿了一家人需要的药,诊费是:十足罕见的百年老山参半截。

她那样从容,好似根本不担心明日的到来。

鹿时深总忍不住,想探询。

“你没看到石头把松树压变形了吗?万物有灵,它也很疼的。”

鹿时深失语。

心里有什么在翻腾。

冯大力直言不讳:“你丈夫已经残了,你真不考虑时深吗?我保证时深会对你很好!”

“他会好的。”桑宁淡淡说了一句。

她看着眼前两人。

这俩人,在村里算是有话语权的。

她打算说服两人带她们出去。

如果说服不了,就绑起来威胁。

她是两面佛,一面菩萨一面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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