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痛骂

　　面子要做，机会也终究是有的，大长老沉吟一声，无奈的长叹一下：“罢了，宗主，这件事情因你而起，本不该过问与你，但今日，珍珍这孩子我们也是看着长大的，也着实不忍心。我就代为裁决，此事将功补过，一切情况看宗主的表现了。”

                  “大长老，这……”一位长老有些着急，忍不住小声的在大长老身边说了出来。

                  大长老阻止了他的话，继续说道：“但是，功是功，过是过，此事仍然没有结束，如果宗主的表现不能让大家满意，那么，宗主自是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是第一次各长老联合起来，越位对宗主下达了一个惩罚的命令。大长老说完，各长老摇头无奈叹息，既然大长老都这么说了，自己还争取什么？特别是某些长老，暗恨事情竟然如此草草结束。

                  事情如果继续要追究，自然是可以追究的，大长老心里也有自己的主意，正如这件事情一般，虽然难得的机会没有了，但是自己无形之间免去了一个祸患。

                  机会会有的，而且不久就是了，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字：等。

                  郁乘风心生警惕，脸上却尽是沧桑痛心之色，悲痛的对大家大声说道：“诸位气宗的子弟，今日，本宗主在此发誓，定会让气宗凌驾于剑宗之上，我们气宗默默无闻的日子，也结束了。”

                  三言两语的几句话，郁乘风就将话题转移到了气宗与剑宗的对比上，这个话题一直都是大家关心的话题。话音刚落，大家顿时欢呼起来。

                  大长老看着这些欢呼的人，内心平静的想道：好吧，就这样吧，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束。

                  郁乘风毕竟是触摸到武尊门槛的人物，大长老就算是再有雄心，也得衡量衡量。苏慕云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大长老就这么轻易的放手了，他如果真的要追究，不会这么简单草草收场的。而且一开始，他就没有说过一句有用的话，都是在做收尾工作。

                  大长老和宗主对视一下，随后便大声宣布：“解散，大家各自回去！”

                  “是！”

                  人们有秩序的一峰接着一峰的下山，苏慕云仍然没动，等到人群都散得差不多的时候，各长老这才对郁乘风和大长老告辞一声。驾上几只野鹤，纷纷的离去了。

                  现场只有大长老和郁乘风二人。郁乘风没有说话，半天，长叹一声。

                  大长老也长叹了一声，露出一个笑容：“珍珍这丫头……”

                  郁乘风愣了下，回想起郁芙臻的所作所为，也有些纳闷，他终究是郁芙臻的爷爷，最亲近的人，反而最容易看不清楚。

                  大长老剑郁乘风似乎真的不懂，也不道破，转过身子走了几步，看着远处延绵的山脉，唏嘘起来：“一场无聊的闹剧，没头没尾。”

                  “世子们终究是死了，我要如何向他们交代啊……”郁乘风仰天长叹，整个人一下子疲惫不堪。

                  大长老回过头：“交代？交代什么？死了几个世子，他们纵然难过，也未必不会高兴。”

                  “高兴？”郁乘风何尝不懂，一甩衣袖背过身子：“肖恒，如果我禅位让贤了，气宗，会向哪个方向走？”

                  大长老肖恒想了下，摇了摇头：“不知道。”

                  “也未必就想真的知道。”郁乘风说道：“纵使你们不累，我都累了，这个宗主的位置我真的不想再做下去，如果不是今天，我甚至还不知道亏欠了珍珍那么多。”

                  “珍珍？”肖恒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不会真的没有看出来吧？你的这个珍珍，从头到尾都在演戏，偏偏大家都上当了，这丫头……”

                  郁乘风怔了怔，不置可否，或许自己心里根本就没有答案。他关心的不是这个，他听得出来，珍珍是真的有怨言了，一个人被闷在气宗，从来都没有出过外面。少宗主迟早是要接任宗主之位，可是宗门圣女呢？除了作为作为门面在宗门内一辈子窝着，还能干什么？这狗屁规定，将自己的孙女一辈子束缚，自己又该如何去做出决定？

                  “珍珍……唉，我又能给她什么？”

                  肖恒冷哼一声：“你也知道你的能力仅仅如此，你能做什么？看看这些年，你把气宗带得什么样子了？收的弟子一代不如一代，甚至快泯然众人矣。你无心争天下，只是一味修炼，我看你还不如做一个太上长老得好！”

                  郁乘风没有反驳，而是静静的听着。肖恒深呼吸一下，继续说道：“这次，只是借用这个机会，给你提个醒，不要将你一个人的想法，付之于其他弟子身上。你看看，当你说出最后的那一番话时候，诸位弟子是什么反应？你有没有想过大家期待的是什么？你要隐世，你要成为强者，那是你的事情，不是气宗的事情。”

                  “宗主之位，呵！以你对我的了解，我会喜欢那种费神的虚物？你总是防备与我，少宗主更是视我为祸患，最后连珍珍和朝峰都在如此看我。你看看你这些年来的作为，这个宗主之位，传给你，和没有传给你一个样子。当年师傅临死跟我们说的话你还记得吗？你不记得了吧？我还记得，一个字都没有忘记！”

                  肖恒越说越恨，甚至到了最后的大声咆哮。指着郁乘风的鼻子毫不留情的痛骂，郁乘风从未被如此骂过，听着肖恒的痛骂，心中仿佛打开一扇窗户，能够呼吸新鲜空气了。

                  “有生之年，凌驾于神荒之上！天下之大，唯我气宗！”肖恒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得无比凄凉：“多么可笑，当年师傅传位与你，有没有想过，竟然有一天，连帝州武修大会都没有气宗的份了，气宗？可有可无！”

                  肖恒背过身子，一步一步向着自己的白鹤走去，边走边说道：“如果你不能做到你说的那些，那么，你禅位吧，别想禅位与你儿子，他和你一个熊样！”

                  说着，肖恒坐上白鹤，一声清啸，驾鹤而去。

                  郁乘风望着肖恒的背影，心里没有一丝的难过，他知道肖恒说的都是心里话，今日，终于听到他再一次跟自己真正的说话了。心里陡然感到无比轻松，心中的苦闷全部烟消云散。

                  苏慕云看肖恒走了，便从巨石后走了出来。郁乘风陡然一惊，竟然没有发现巨石后面有人？在一看去，竟然是苏慕云和那个阿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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