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他如此花心思是要送给谁呢?
打开的一瞬,陶语蓉眼中的喜悦就僵硬后迅速换做了怒火,甩手将锦盒整个推扔在地。
正在给她泡茶的采薇吓了一跳,回头看到递上的锦盒忙上来捡道:“这可是世子特意给世子妃您送的礼,您怎么……”
话在看到锦盒里的东西时戛然而止。
里面是一只并蒂莲花的碧玉簪,雕刻精巧,玉质清透似水,比其他人的都好,比同色同花的夏筝那支更是不知要好多少去。
可,再好,也是玉簪。
都是,玉簪。
虽大雪封路,北辰关外的消息难以传出,但陶语蓉还是一直有让人在临近还未被封路的城镇打探消息。
顾逸之得胜的消息传到京都的前几日就有消息回来了。
不仅仅是大胜博赫军的消息,还有顾逸之打上了那座被游牧部落奉为天神山的大山,从上面得了一块血玉,还让人打了一对血玉镯。
血玉稀缺,只有极寒之地才有可能存在,但也极难遇到。
而且,血玉有温阳安体的功效,对女子滋养极为有效。
陶语蓉曾说过自己很小的时候见过一对血玉耳环,很是喜欢,她又素爱镯子,听到消息的时候她自然的就认定那对血玉镯是给她的。
不管之前几次不渝,她终究是他的妻子,是独一无二的,在他心里,妻永远是妻。
因而锦盒送到后她没有立即打开,而是先当着众人的面把给其他人的玉簪给送了出去,再回来打开自己的,让人一眼便知她与其他人在顾逸之心中是完全不同的。
结果……
明白陶语蓉的气恼与伤情,采薇立即示意其他人都退出去,之后才将锦盒捡起来放在另一边劝慰道:“血玉珍贵,世子或许是怕假手于人出问题,想回来的时候亲手送与您呢。”
“世子家书,如今这等局势之下,谁干不要脑袋动里面的东西?”陶语蓉冷哼,她还是了解顾逸之的,若他是要亲自带回去来送给她,那就不会送这么好成色的玉簪。
这玉簪,已经足够匹配她世子妃的身份了。
不匹配的,是那四个人。
他如此花心思是要送给谁呢?
春芝不可能。
薛妩漾也不可能。
夏筝……
不过是个玩意,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只有魏卿卿!
看着锦盒里的玉簪,陶语蓉的眼中杀意逐步浓烈。
……
顾逸之大胜的消息传回京都的同时也传进了东边另一个国家的皇宫内。
吉庆殿只点了几盏灯,不足以照亮整个大殿,显得阴森森的。
一身着黑袍的男子身姿懒散的斜靠在龙椅上,整个半张脸都藏在阴影里,看不清具体模样,只能看到高挺的鼻梁和殷红薄唇。
那红不是嘴唇自然的红,是血染上去的红。
外面穿着轻甲的人快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手提食盒,战战兢兢的小太监。
“禀首辅,查到了,大周军队的军粮的确严重掺假,不足军队十日用量,但不知他们从何处弄来了上万斤面条,且那面条还极易携带,无需烹煮,只需水泡就可使用,还味道极好。”
“只需水泡?”懒散的身姿微微坐直了些。“如何泡法?”
“热水浇入便可,斥候从大周士兵的尸体旁发现了半碗,只是……”
“拿来。”男人毫不犹豫的伸手。
小太监不敢拒绝,急忙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那已经被冻住的半碗面,快步上前,颤颤巍巍的双手递到男人眼前。
拿过碗,只看一眼,男人的手指就骤然收紧。
“查!从何而来,何人所做,都一一查清楚!”
“可……首辅,大周皇帝已经苏醒,博赫军已退至天神山外,我们难以再深入,若是被……呃……”
话没说完,那人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
因为脖子上被贯穿了一个洞,正喷涌似的往外冒血。
小太监吓得连忙后退,脚绊脚摔坐在地就爬不起来了,颤抖着连喊都喊不出来。
龙椅上的男人似没看见,手放入旁边的水池内滑动清洗,声音悠懒却不容违抗道:“贺兰,你去查。”
没有回应,但暗处有什么东西飞速划过。
“赏你了,吃完。”随手一扔,碗碎在小太监身前。
面对这位喜怒无常,杀人如切瓜砍菜的首辅大人,小太监压根不敢多思考一瞬,不顾那面早已经冻得梆硬,抓起来就用牙奋力的啃,崩了两颗也不敢停。
看着他拼命的模样,男人饶有兴致的拿起一杯酒。
赝品就只配这些腌臜吃。
但即便是假货,他也要揪出来看看,和那个女人是何瓜葛。
十八年了,终于抓住她留下的一点痕迹了。
……
在顾逸之大胜的消息传回来后两日,老皇帝的病体就痊愈了。
上朝后,军粮贪墨之事也被爆了出来。
涉及数十位官员,其中还有两位三品大元,当朝就给赐了凌迟,灭九族,抄家,其他的,下狱之后也结局也是大差不差。
前朝动荡,后宫也没能幸免。
贵妃娘娘突然殁了,太医院的院正,十位太医,宫中二十多个女官全部都被牵连其中,但后宫消息闭塞,后续是如何处理外界不得而知,只知道张贴了召女官的告示。
女官说得好听,可要成为女官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官家的女子去的话会稍微好一点,多少有些照顾,未必从最底层宫女开始做,也更有机会成为女官。
而普通百姓想要去,那基本是难如登天。
就光从宫女做起这一点就足够磨人了,说不定没两年就死在宫里了,连尸骨都回不了家。
所以,张贴的告示压根就没人看。
唯有团儿走过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看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想要进宫做女官?嫌命长了?”后面走上来的洛青撇了一眼告示问。
团儿没回答,迈步就往前走了。
洛青已经习惯了她不爱说话这点,继续跟上去。
她们才走没多久,衣裳凌乱,脸上带伤的夏刚就步履蹒跚的从巷子里走了出来,看着团儿走远的背影小声骂:“死丫头,说去做工,结果带着银子去女学读书了!好啊!敢偷老子的银子,给老子等着。”
粹了口血唾沫,夏刚转身要走,忽然想到洛青说什么进宫做女官,撇看告示,他不认字但还是撤了下来塞进了衣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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