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可认识到了错
“你!”杨氏被寇南星说得脸色一红,当即便恼了。
而本想跟着一起坐下的寇斌则动作一滞,微弯的身子不知该直起来,还是该坐下。
杨氏“噌”地起身,快走两步来到寇南星近前,指着她鼻子就骂:“寇南星,你个没良心的,若非是你,我们家能像现在这样战战兢兢吗?”
寇南星眉目一动,等着杨氏继续往下说。而原本跪着的寇远生怕女儿受欺负,不等陈老太发话便起身径直跑来挡在了女儿身前,与杨氏对峙道:“三弟妹,星儿怎没良心?这样的话你身为长辈怎可乱说!”
“哈!二哥,你家寇南星做了什么你难道不清楚?我们为何战战兢兢你难道不知道?别装糊涂了,你就说那单红娟是不是从你家后门出去的吧!”杨氏逼问道。
寇远语噎,一时竟寻不到反驳的话。
杨氏得意地继续讥讽道:“眼下整个慈州的人都知道单家出了事,便是没有对外公布,可大哥是在衙门上的,他所做还能有错?你们可倒好,不紧不躲着,竟还上杆子找麻烦!”
“这,我……”
寇南星突地开口:“那我请问三婶儿,既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或者大伯,或者家里任何一人,你们为何没有派人来通知我们呢?”
这下轮到杨氏结巴了:“这,我,我怎知没有……”
她眸光闪烁地快速瞥了眼寇维,果见对方脸色沉了下来。不敢再做出头鸟,杨氏用力冷哼一声,闭嘴退下。
柳氏瞪了眼杨氏,内心只道对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眼角余光瞥了眼自家男人,想了想上前对陈老太道:“母亲,不管出了何事,咱们都坐下来说吧!”
“对对,坐下说,坐下说!站着多累呀!”寇斌忙不迭地回应,同时上前拉住杨氏,不等陈老太发话,便摁着对方一起坐下。
寇维没说话,目光冷冷地瞥了眼寇远与寇南星,遂迈步向前,于陈老太下首坐了下来。
一眨眼,整间屋子里,除了寇远与寇南星父女二人站着,其他人皆坐着。
六双眼睛齐齐射过来,好似审犯人般,寇远下意识将女儿护在身后,但背却更弯了。
“母亲。”他道,苦涩面容里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单家的事我们虽有耳闻,可官府尚未定论。单姑娘遇到那等事情,便不是她,任谁看了也会帮一把。更何况,更何况她是大哥上司的女儿。”
最后一句落下,寇维的脸色顿时难看几分,而柳氏则忽地拔高声嗓道:“二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单红娟是你大哥上司的女儿又如何?你这样说,难不成是想让你大哥徇私舞弊不成?”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寇远急忙否认,“我只是,只是觉得从前大家都……”
“都什么?”柳氏竖眉,不让寇远将那些话说出去,“你大哥为了这个家兢兢业业,你可倒好,任由子女在外面胡作非为,如此这般你对得起你大哥吗!”
柳氏句句逼问,寇远本就不是那擅争抢之人,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柳氏是不想自己将大哥为其仕途明里暗里让家中众人各种或要求,或帮忙之事如此直白地说出来。他一时后悔,只好闭嘴。
寇南星就这样在一旁静静听着,父亲被指责,她从头到尾都没为其辩解一句,只是神情冷漠地看着眼前一切。
寇家人的嘴脸,上一世她已经看得清清楚楚,无需多言。可父亲不同,他是儿子,是兄弟,是大伯,是叔叔。他在这寇家生活了近四十年,一草一木,一花一树,皆融了感情,哪能说放下就放下,必是要经历一番寒彻骨,方能幡然醒悟。
寇南星有些心疼父亲,但那心疼抵不上她对未来的笃定。
这寇家非积善之地,弃之敝屣,天经地义!
寇远不再说话,指责却一道接一道过来,除了柳氏,杨氏,陈老太,到之后寇斌都参与了进来。
而作为那指责主角之人的寇维却一直沉着脸没吭声,直到那些人的指责再次落在寇南星身上,寇远本能护犊时,他方才声色冷淡地开口道:“二弟,南星这么做,的确莽撞了。”
“大哥,星儿她……”
寇维抬手示意寇远别说话,而是转向寇南星,目光凌厉地在其身上上下扫过,问她道:“南星,你可认识到了错?”
“大哥……”
“老二你闭嘴!你大哥在问那死丫头话!”陈老太喝止住寇远,同时狠狠瞪了眼寇南星,小声嘟囔道,“真是本性难改!”
寇远很着急,也很伤心,他觉得大哥他们不该这样对待星儿。星儿是个女孩子,不过十六岁,如此逼迫一个孩子不该是他们这些长辈所为。且她救人本乃善意,岂能如此蛮横地直接给她扣上没良心、不懂事的帽子。
可他又无法做到忤逆,面对大哥的指责,母亲的质问,他唯唯诺诺,只觉心焦不已。
所有人目光再次集中到了寇南星身上,她看着父亲,能感受到其心底的不解与挣扎。她想伸手拍拍父亲,想给他一个安慰,想告诉他别担心,自己不是脆弱的花,经得住风吹雨打。
可她最终没那么做。风雨既来,那便来得更猛烈些,如此,方能印象深刻,终身铭记。
眸光敛起,再抬眼时,寇南星直视寇维的目光里充满了赤裸裸嘲讽。
她反问寇维:“大伯,你可认识到了错吗?”
“什么?!”寇维震惊。便是一直没出声,幸灾乐祸地想要看寇南星挨训出糗的寇采薇都不禁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寇南星。
这死丫头疯了吗?竟敢质问父亲!?
众人亦是好半晌回神,陈老太更是直接气得拍桌而起,指着寇南星大骂道:“祸害!祸害!我就说了这死丫头就是个祸害!迟早她要毁了这个家!不成,不成!今日我一定要把这死丫头从族谱上划掉!一定要把她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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