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我用得着你管
老妇人一脸茫然，随即急忙起身。结果因为起得太猛，差点摔倒，还是寇南星早有预料般，一把抓住了其胳膊，老妇人才不至于倒下去。
“您慢点。”寇南星柔声道，“我知道您担心什么，放心，您的病症我已基本确诊。”
“啊，这，我……”老妇人没被寇南星抓着的手攥紧了衣角，满脸是为难。
寇南星松开了她的手，道：“您先别急，听我说完，等说完了，您若依旧不愿看诊，那便一会儿再去盛碗药汤就是了。”
“好，好。”不会被强迫，还能再免费喝药汤，老妇人松了口气。之后她便听寇南星道：“不过在此之前您再回答我几个问题。”
老妇人点了点头：“小郎中您问。”
“除了咳嗽，是否流清涕？食欲如何？身子是否痛？”寇南星问。
老妇人一一作答：“时不时流鼻涕，没什么胃口，有时候还犯恶心，身子痛的厉害。”
寇南星说：“您把舌头伸出来让我看看。”
老妇人照做。
再之后寇南星给了她确切答案：“您额头微烫，舌苔薄白，脉浮紧，确是感染了风寒。”
老妇人闻言重重叹了口气。
寇南星却笑了笑，说：“我给您开副药，是散粉，名为荆防败毒。您用温水冲服，每日三次，三日后风寒症状全消。”顿了一下她又说，“这药一副一钱银子，一副可吃一天，总共三钱银子。”
老妇人闻之一愣，开口说话都有些结巴：“多，多少？”
她不敢肯定自己是否真的听准确了，只是震惊地看着寇南星，然后听她重复那个她已经听了一遍的数字。
“一副一钱，总共三钱。”
老妇人张大的嘴巴再合不上，只是看着寇南星眼睛使劲往大里睁。
大一点的孩子忽然扯了扯其衣袖，小声道：“阿婆，您拿了吧！您的病最要紧！”
老妇人终于回神，扭头看向说话的大孙子，眼眶骤然红了。她喉头哽咽，嘴唇蠕动半晌，方才轻轻道了声：“好。”
三钱银子较之三两银子，相差十倍之余。这数字简直就是天上掉下馅儿饼，一下子砸得她脑袋晕晕的。若是三钱银子能治好她这病，她狠狠心，还是可以掏的。
只不过……
“小郎中。”老妇人面色微赧，接下来想说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看了眼身旁两个孩子，她最终还是问寇南星道，“若是，若是这药吃了没效果……”
“吃了无效我会把银子原数退还于您。”寇南星说着忽然一笑，“不过这担忧您不必有，今日吃下您的症状便能好转许多。”
“啊，好，好！那我，我便拿上三副！”老妇人一拍大腿，咬牙做了决定。
寇南星笑着“嗯”了一声，快速写了方子，交给一旁的曲武让他去取药，同时对老妇人道：“那边有专门烧的热水，您可以用。”
“多谢小郎中！多谢小郎中！ ”老妇人忙起身行礼。
寇南星还之一礼，之后目送子孙三人离开。
这是寇南星义诊的第一个病例，虽用了小心思，但也的确因这病例开了义诊的头。
再之后，陆陆续续有人问诊，其中绝大多数是女子。而这些人问诊的第一句话便是问她，若药吃了不见效，是不是可以退药费。
寇南星自知会有此问，十分爽快地点了头。
有她这番表态，一时间来义诊的人便排起了长队。大家都是逃难而来，也不管那郎中是男是女，只为图个便宜，还有个保障。
寇远一直暗暗关注着女儿，见此微微松了口气。开了头就好，等开了头，这些人就知道他的女儿究竟有多优秀了。
暴雪依旧，慈州本地渐渐也有人家的房子被压塌，连带着人也受了伤。医馆里的人多了起来，甚至可以说人满为患。
而随着各家医馆起头救灾，城中富户们也终于支起了摊子，为灾民施粥。这其中，最为瞩目的便是慈州首富钟家了。
钟光霁作为曾经在青辉书院学习过的优秀一员，组织联合了十多位学子，一起在大街上为灾民指引施粥方向，同时趁机讲经说法。
十多个年轻学子，各个英气勃发，翩翩如风，走至茫茫白雪之中，着实是道靓丽风景线。
而这些人中，便有寇维嫡子十九岁的寇永修，以及十四岁的庶子寇智渊。
寇白芨在帮一位不良于行的灾民端了汤药，待其喝完接过碗，一起身便看到了这兄弟二人。
嘴角撇了撇，寇白芨只当没看到，转身就想走人。
然而寇智渊眼尖，还不等他彻底转过身去，便直接喊了他名字。
“寇白芨！”寇智渊喊道，“你怎在这里？”
寇白芨转过去的身子转过来，目光在兄弟二人身上扫过，又瞥了眼他们身后的钟光霁等人，不爽地哼哼：“我在哪里用得着你管？”
“你！”寇智渊气得瞪他一眼，“有你这样回答兄长的？”
寇白芨嘴角一扯，虽未说话，但那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这样的人，也配做兄长？
寇智渊气得简直咬牙，刚要呵斥，便被寇永修伸手拦住了。
“大哥。”寇智渊喊了寇永修一声，“你瞧三弟这样子，简直太无礼！”
寇白芨见寇永修走了出来，微微行了一礼，便听他问自己：“三弟，你为何在这里？怎没有读书？”
寇白芨虽不喜这二人，但还是回了寇永修的话，说：“我家医馆在布药，我过来帮忙。”
“医馆？”寇永修与寇智渊齐齐一愣，再看前方，这才发现他们竟是走到了西市的宅子处。
兄弟二人的眼神齐齐暗了暗。
寇白芨却不想同他们再多交流，便道：“大哥，我还有事，便不与你们说话了。”
少年说走就走，愣是不等二人回话。
寇智渊气得直接跳了起来：“寇白芨，你……”
“长渊。”身后，钟光霁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在跟谁说话？”
寇永修回头，刚欲回答他，却见钟光霁看向前方的眼神明显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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