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你到底要如何

王夫人的病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越是往后，其状态越是好。

李郎中一直在观察着王夫人，这个从头到脚跟过来的病例，令他由无奈到震惊，新潮澎湃的不是一星半点。他亲自为王夫人把脉，听着那一日较一日强健有力的脉搏，他再按捺不住心中想法，在寇南星再次为王夫人看诊结束想要回去时，终于说了出来。

“寇姑娘，听说你那医馆正在招郎中是不是呀？”李郎中冲着寇南星笑，只是那笑怎么怎么看怎么像是不怀好意。

寇南星奇怪地看着他，点点头：“是，正在招聘郎中。李郎中，你是有合适的人选要介绍吗？”

“哎呀，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没错没错，小老儿正是有一人想要跟你介绍一下！”李郎中顺竿往上爬，搓了搓手说，“那什么，你看我如何啊？”

“谁？”寇南星一愣，颇为诧异地看着李郎中，“李郎中你？”

“是啊，就是我！”李郎中挺了挺身板，忽然严肃起来，“怎么，你是觉得小老儿的医术不过关？”

寇南星眨眨眼，摇头：“不是，恰恰相反。李郎中你是前太医，身份尊贵，而我那医馆不过刚刚起步，如今什么都还没有……”

“没有不是正好？”

“啊？”

“咳咳！”李郎中急忙改口，“我的意思是，没有便找嘛！反正你正在招人，有这么一个现成的在，不用白不用不是？”

寇南星：“呃，这个……”她认真看了眼李郎中，竟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比她还要认真的认真。

寇南星的眼睛不由慢慢瞪圆：“您这是来真的？”

李郎中哼道：“什么叫来真的？本来就是真的！”

寇南星：“……”

见她不说话，李郎中不爽了：“喂，丫头，你倒是说话呀！怎么，你瞧不起小老儿我？”

寇南星：“不是，我只是觉得请一位太医……”这得花多少银子。

似看透她心里想法，李郎中暗道有门，便急忙说：“你放心，小老儿不缺银子，信奉给或不给都可以。”

“这不行。”寇南星想都没想便拒绝。这样的人情她不想欠。

果然，下一刻便听李郎中道：“不行？怎地，难不成你还想要小老儿给你银子？”见寇南星要说话，李郎中大手一摆，颇为大气道，“放心，小老儿不会让你为难的。你只要将这血症的救治方法教给我，我便免费为你坐堂三年！”

寇南星没说话，只是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李郎中。

李郎中眼珠子快速转了转，心想这要求自己占了太大便宜，一咬牙，他直接朝寇南星伸出一个巴掌：“五年！五年如何？我给你免费坐堂五年，你将那血症的方子告诉我！”

他本就是太医，在医馆坐堂那会吸引来多少患者，更何况这一坐便是五年。患者多就代表银子多，李郎中觉得自己开得这价应该可以，可见寇南星还是不说话，他不免又开始心虚。莫不成还不行？难不成要他把自己压在这里十年？甚至二十年？

二十年？他还能活到那时候吗？

李郎中的脸色不由憋红，看着寇南星眼珠子渐渐瞪了起来。

“丫头！”李郎中的语气里带了些火气，“你说，你到底要如何？”

莫不是真让自己将后面的日子都卖进这个叫品信堂的医馆？啧，这丫头心够黑啊，当真以为他会为了这劳什子的血症解法妥协？

哼！他就妥协了又怎样！

“丫头，既然……”

“李郎中。”寇南星忽然出声打断了李郎中说话，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您并不用坐堂品信堂。”

李郎中蹙眉：“你这是不……”

“您若想知道治疗血症的方子，我可以给您的。”寇南星说完，看着怔住的李郎中又补充了句，“不需要您付出什么，免费的。”

李郎中张了张嘴，好半晌没办法出声。因为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不敢相信他听到的那些话。

免费的？不需要他付出什么？这……这真的假的？会有这么好的事儿？要知道，血症是绝症啊！尽管寇南星目前的办法并不能彻底将血症治愈，但可以延长患者生命时间已经是一个叫人惊叹的进步，便是他研究血症多年，都未曾由此成就啊！

这丫头，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将方子送出去了？

还是免费送出去？

用力深吸一口气，李郎中找回自己几乎要跑没影儿的声音，不确信地问寇南星：“寇姑娘，你……你说要将那血症的方子，免费，给我，是吗？我没听错吧？”

寇南星笑了，点头：“是啊，您没听错。”

“嘶！”李郎中倒吸一口气，双手捂上了胸口，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寇南星，问她，“丫头啊，你可知道这方子代表着什么吗？”

代表着你拥有着比其他郎中更高的地位和荣誉，更广阔的未来，当然，还有更多银子。便是医者仁心，可谁又能逃过红尘，不为自己也要为自己身边的人考虑。

然而，李郎中清清楚楚地听着面前的女孩对他道：“我知道，只是这方子研究出来本就是为了救人，若我一味私守，那便违背了我的初衷，非我意愿。”

李郎中心中狠狠一震，看向寇南星的目光不禁微微颤抖。

“你……”他嘴唇抖了抖，酝酿了好一会儿方才问，“这些话是谁教给你的？”

教给她这话的人，定是位心怀天下，且心如磐石之人，不为己只为民，如此高度这世间有几人能做到？

他期待着从寇南星嘴里听到这位仁义之士的名字，然而寇南星的回答却令他再次呆愣当场。

只听那个看上去娇娇弱弱的丫头笑着开口道：“没人教我，只是我自己这般想的。看过那么多受病痛折磨，忍受煎熬的人，心里自然就生了这想法。”

世间万千苦痛，能回头的没有几个。若她能利用自己的医术帮患者消解病痛，这何尝不是一件彼此双赢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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