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只觉凑巧可疑
寇南星到家时，明显感受到家中气氛剑拔弩张。不用问她都知道，弟弟的事情家里已经知晓了。
果然，她刚踏入院子，便听见母亲一声惊天怒吼。
“寇白芨！我们费尽力气把你送入青辉学院，是让你去学习不是让你去赌坊！你胆儿肥啊！逃学旷课，你既又本事赌博，你倒是有本事别让我们知道啊！你个混账东西！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寇远今日恰好在家，自然不会缺席。只是他没像秦氏那般激动，反而异常沉默。
然而这样的沉默不仅没让寇白芨放松，反倒十分害怕。他宁可父亲也能如母亲一样，摁着他狠狠揍上一顿，也不要这样一言不发。
“阿娘，孩儿知错了！孩儿知错了！我真的一次都没赌，我真的一次都没赌啊……”寇白芨不敢求原谅，只能不停道歉，顺便说出实情。
他也的确没赌，寇南星来得及时，他冲动的苗头刚露出头，便被她一把薅掉，压根就没机会赌。
可即便如此，他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等回过神来，他才惊觉自己当时脑子有多浑，不知不觉竟被现场气氛感染，也经不住人怂恿，差点犯下大错。
寇白芨后悔莫及，虽然心中害怕，但也知道自己的确该罚。
寇南星就是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她喊了一声阿耶，又冲秦氏道：“阿娘，等会儿再打吧，有件事我要问问白芨。”
秦氏见是女儿，在寇白芨额头上狠狠戳了一指后，这才朝寇南星走了过来。
“星儿，你胆子也太大了！你怎么敢去赌坊？你这样进去岂不是……都是这混账，害你名声都要被连累！”秦氏气得心口起伏，一想到女儿入赌坊的情形，她都没办法平静下来。
寇南星按着秦氏肩膀，轻轻拍了拍，安抚道：“阿娘，无碍的，不过被人说两句，又不是真的没办法见人。”
“可……唉！”秦氏想说什么，可又担心自己说太多反而让女儿跟着想多，最后只能重重一叹，“你要问这混账什么？”
伴着她这话落下，寇远也跟着看过来。
身为他们这小家的一家之主，发生儿子逃学去赌坊的事，他自认难辞其咎。他始终没出声，是因为他尚不知自己究竟疏忽了哪里，竟会让虽调皮，但总体却还算听话的儿子走上歧途。
寇南星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目光最后落在一脸心虚又懊悔的弟弟身上。
她上前两步于寇白芨面前站定，开口问道：“白芨，你告诉我，是谁带你去的赌坊？”
“阿姊，我……”
“你实话实说便是，我知道其他人已经说了，不过我想听你亲口说。”寇南星道。
寇白芨瘪了瘪嘴，知道姐姐是不会帮自己求情了，认命般回道：“是赵迈。”
“赵迈也是青辉学院的学生对吗？”寇南星再问。
寇白芨点头：“是，他大我一级，是我师兄。”
寇南星“嗯”了一声，忽然换了个话题：“你见过给祖母看病的赵郎中吗？”
“啊？”寇白芨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赵郎中？”
“是，赵郎中，你见过吗？”寇南星看着寇白芨的眼睛问道。
寇白芨被自家姐姐那古井无波的眼睛盯着，忽然一个激灵，瞬间反应过来，小鸡啄米般地点头道：“见，见过。”
“那你见过寇智渊和赵郎中交谈吗？”寇南星又问。
“见过。”寇白芨老实回答。
“哦，那你知道赵迈是赵郎中的孙子吗？”寇南星终于将话题转入她想要的正题。
“什么？”寇白芨再次一呆，“阿姊你说，赵迈是赵郎中的孙子？这，这怎么可能？他若是怎么不同我说？我们相处那么久，我把家底都掏……”
寇白芨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蠢，同时也被父亲和母亲过分凌厉的目光吓住。
然而姐姐的问话却没完，只听她又问道：“那你可知，赵迈同寇智渊是否认识？”
“这，我，我从未见他们说过话，他们见面也没……”后知后觉的寇白芨终于反应过来姐姐问话的意思了，“阿姊，你是说二哥与赵迈认识？！”
可若他们认识，为何先前见了面却当做不认识？
“是不是疑惑，明明两个人认识，为何却偏偏当做不认识？”寇南星说出了寇白芨心中疑问。
寇白芨张大了嘴巴想什么，可支吾半天却没能挤出一个字，反倒是寇远在寇南星的提醒下，开口道：“星儿，你是说，白芨被带去赌坊，是智渊背后所为？”
秦氏也毕竟不是小孩儿，这么多年寇家内里什么模样，她比谁都清楚。但清楚归清楚，她总觉得二房势弱的事实会让他们少许多麻烦。却不想，原来麻烦根本不管你势弱还是势强。
相较于寇远的疑惑，秦氏几乎已经断定了这其中定有大房手笔。
寇南星没有直接说是或不是，而是道：“我只是觉得这其中有些太凑巧，又有些可疑罢了。”
可疑吗？分明就是事实！秦氏无声哼了句。
思索的三人都未说话，但各自心中却都有了想法，不论肯定或疑惑，至少，他们对大房那边都有了警觉。
这是寇南星想要的效果，她从未想过一次性便说服父母。阿娘还好说，婆母的刁难，妯娌间的较量与使绊，她本就心中有想法，只是为家中和睦一直隐忍。但阿耶却不是那般轻易会相信她话的。毕竟那是他的亲生母亲，他的亲兄弟。
而有时候肯定反而不如心存疑惑效果好得多，那疙瘩堵在了那里，实则时时刻刻都是提醒。
其实许多时候她在想，若阿耶是捡来的多好，如此将来等那些人丑恶嘴脸被揭发，阿耶也不至于太伤心。
可阿耶三兄弟相似的面容告诉她，这想法本就无稽。
“阿耶。”寇南星将寇远从思索中唤回神，瞥了眼快将自己缩成鹌鹑的寇白芨后道，“犯了错理应受罚，我去帮阿耶取家法。”
寇远：“……”我其实还没怎么想好。
寇白芨：“！！”
！。姐啊！你究竟是不是我亲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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