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艾雪的尸骨
然而，在对所有人的审讯过程中，郑斌发现，似乎所有人都避开了陈鑫隆和鱼哥这两个人。他们似乎是统一了口径，把所有罪状都推给了毕禹一个人，而此时的陈佳佳却发现陈鑫隆的出国行程还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当中。
一时间，几乎所有中北市的市民都把目光转到了毕禹的身上，鑫隆科技被关停，毕禹连同公司内的所有高管都被警方扣留，楠哥供述的相关嫌疑人也在各方面的追捕当中。
而调查陈鑫隆的陈佳佳也不得不回到警队，参与毕禹案的追捕。
因为楠哥的交待，文宇的嫌疑也被彻底清除，出狱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艾雪的情况。
丁松带着郑彬、陈佳佳，还有文天赐和姚薇，一起来接了文宇，文宇看见这么大的阵仗之后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丁松带着文宇去到了指挥室，然后把对楠哥的审问录像调出来给文宇看了。
当听见艾雪的那个过程的时候，文宇愣住不动了。
文天赐也被录像吸引了过来，他站在文宇的身后，一动不动的看着审问的全部过程，当录像全部放完的时候，文天赐就抽起了自己的耳光。
“文宇，老文，你们不要太伤心，我们也是特意决定等到文宇出狱的时候去挖艾雪的尸骨的，你们要坚强一点。”丁松拉住了文天赐的手，然后对着父子俩说道。
文宇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没有去管自己的父亲在抽他自己的耳光，也没有对丁松的话有所反应，他只是呆呆的盯着电脑屏幕，什么话都不说。
丁松对着众人点了点头，然后就带着众人走了出去，临走时，丁松对文宇说道：
“你准备好了，我们再出发！”
众人走进郑彬的办公室，然后等着文宇出来，文天赐坐在沙发上恸哭不已，无论别人怎么安慰他都不听。
“老文，你也别太伤心了，当心身子啊，现在的关键是文宇，咱们得帮他走出来，你这么个哭法让他看见了，他不是会更加伤心？”丁松走过来劝道。
文天赐一边泪流不止，一边冲着丁松摆了摆手。
“你不知道啊，你不知道！毛毛，毛毛它……”文天赐激动得语不成句。
郑彬以为是开挖艾雪的尸体会挖到埋毛毛的地方，于是他也劝道：
“文叔，你别担心，我们会小心的，不会去打扰毛毛的！”
“不，你不懂，毛毛早就知道艾雪在那里了，它每天刨啊刨的，就是在刨艾雪呢？我这个老糊涂竟然不懂，它刨了我又给它填上，它刨了我又给它填上，人不如狗哇！”文天赐仰天恸哭，伤心得不能自己。
可是周围的人还是不怎么懂文天赐的意思，郑彬愣了愣，继续问道：
“文叔，你什么意思啊，毛毛刨哪儿了？”
“哎！毛毛刨的地方就是现在埋它的地方，你们也不用找了，艾雪就在毛毛的身下！”
郑彬首先明白了过来，他的眼泪一下子就喷涌而出，他不明白，为什么在得知艾雪的死情之后，自己并不怎么伤心，可是当他听见毛毛的事情的时候，却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毛毛的事情他听说过，文老爷子也曾多次给他抱怨过，文老爷子说，毛毛一直喜欢在后院里刨地，他种了花花草草也给他糟蹋了，他种了菜也被它毁了。今天听老爷子这么一说，他终于明白了，原来毛毛早就知道艾雪被埋在他家后院了，他刨的地方就是艾雪被埋的地方，毛毛死的时候都没忘记要告诉文宇艾雪就埋在底下，毛毛是带着未了的心愿离开这个世界的。
几个人见着郑彬也抱着头哭了起来，赶紧围上去安慰，郑彬轻声的把实情告诉了他们，姚薇和陈佳佳一听，捂着鼻子就哭了出来。
人就是这样，文宇和仇阳苦苦的找寻了艾雪5年，这些人也只是替他俩感到难过，可是一听见毛毛守了艾雪5年却无法把实情说出来，这些人就把自己代入到了毛毛的位置，他们想，毛毛明知艾雪就在后院，可是偏偏文老爷子不懂他的心，这是一件多么难过的事情啊。
一时间里，郑彬的办公室哭成了一片，那些路过的警员不知情也不敢进去问，只好时不时的朝里面望一眼。
过了一会儿，文宇就从指挥室里走了出来，他走进郑彬的办公室里朝着众人一笑：
“丁处，我准备好了，走吧！”
众人见文宇都露出了笑容，于是各自也止住了哭泣，丁松走上前来，拍了拍文宇的肩膀，然后说道：
“好样的，走吧！”
于是一行人走出了刑警队，然后在法医的陪同下来到了文宇的家。
文宇坚持要自己动手把艾雪的尸骨挖出来，郑彬走上前去，接过了法医手里的铁锹，然后就和文宇两人挖了起来。
两个人从毛毛的侧边开挖的，郑彬明白，文宇是不想打扰毛毛，但是这样挖的难度太大，两个人挖了很久才终于挖到了艾雪的尸骨。
当文宇看见那件针织衫的时候，他就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似的，瘫坐在了地上，他原以为自己能坚持到把艾雪完整的挖出来的。
文宇记得，那件针织衫是六年前艾雪上班的时候穿的那件，那天之后，文宇就把她那天上班之前试衣服的照片当作了寻人启事上的照片，甚至现在，在他的房间里，都还有那些寻人启事。
这时，姚薇走了出来，她接过了文宇手里的铁锹，笑道：
“我来！”
文宇愣了愣，最后还是把铁锹交给了姚薇。
六年之后，艾雪的尸体只剩下灰色的枯骨了，为了不打扰毛毛，郑彬和姚薇就像是考古一样，小心翼翼的一块一块的把艾雪的尸骨给挖了出来。
姚薇挖着挖着就哭了起来，但是她却一直坚持着挖着，文宇看见她用不断颤抖着的手接过每一块艾雪的尸骨，她就像抱着婴儿一样，把艾雪的尸骨抱了出来。
文宇想要去替换她，可是姚薇就是不让，她坚持着把艾雪全部挖了出来，然后才在法医的搀扶下去到了文宇家的客厅。
法医收敛好艾雪的尸骨就离开了文宇的家，郑彬本打算把挖出来的土再填回去的时候，文宇却拦住了他。
“算了，老郑，艾雪还是要回来的，等她回来了，就让她留在这里吧，也好让毛毛陪着她，总也不会孤独，是不是。”
于是，郑彬便从坑里面爬了起来，把铁锹放在了一边。
“老文，本来这话我不应该在今天说的，不过我觉得不说不行，艾雪的下落现在有着落了，你也应该往前迈一步了，六年了，这件事也总算到头了，你过去丢掉的东西，现在也应该捡回来了。”
文宇伸出手来晃了晃，示意郑彬不要再往下说了。他现在还没有心情去思考这些，他只是让艾雪的尸骨快一点回来，然后他想把这些年的思念全部说给她听。
可是当文宇回到客厅看见姚薇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时，他就忍不住了，文宇走到姚薇的面前，捧起了她的双手。
“我跟她说了，我全都跟她说了，我说让她安心，我说我会照顾好你的，我说……”
姚薇看着文宇的眼睛，说着说着就抱着文宇哭开了。
陈佳佳默默的看着相拥的两人，这一刻，她明白了，文宇一直都是她触摸不到的星辰，他虽然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他的光芒却一直都是为着姚薇亮着的。
于是，在郑彬打开门，准备要离开的时候，陈佳佳跟了上去。
郑彬并没有把车开回警队，他把车子开出了市区，然后在一块农田边上停了下来，他替陈佳佳打开了车窗，然后便下车抽起了烟。
陈佳佳也许是第一回在郑彬面前流泪，她扭过头尽量不让郑彬看见自己，可是她越憋着，自己就越伤心，郑彬下车之后，她就抱着自己的膝盖痛哭了起来。
爱情，是人类永远割舍不开的话题，陈佳佳现在不是为了艾雪哭泣，事实上，她一直都并不为艾雪感到难过，在她看来，用自己的死换来一个人的忠心，是值得的。
陈佳佳的难过，是为了文宇，他可以爱着一个死去了五年的人，却不肯爱一直在他身边的自己，她知道，文宇和姚薇今天的一抱，就彻底宣告了她在这场争夺战中永远的出局了。
陈佳佳委屈的大哭了起来，哭到了最后，她甚至朝着窗外喊了出来。
郑彬站在车外抽着烟，听着陈佳佳的哭声，心里也不禁替她难过了起来，这个年轻的姑娘无法和他们一样，沉浸在艾雪死亡的伤痛中，可是她却也是非常伤心的一个人，郑彬也年轻过，他知道那种心痛得无法呼吸的感觉。
等陈佳佳稍微平静了一些的时候，郑彬便回到了车里，他扯出几张卫生纸，然后递给了陈佳佳，说道：
“哭出来了好过一些了吧！”
陈佳佳点了点头，说道：
“谢谢你，队长。”
郑彬欣慰的看着陈佳佳，安慰道：
“陈佳佳，你是一个聪明漂亮的姑娘，你会找到你的幸福的，只不过你的幸福不在文宇身上。今天晚上就别回家吃饭了，我把小陈他们叫上，今天好好的陪你喝一顿，不醉不休，怎么样？”
陈佳佳一边用纸巾擦着鼻涕一边笑了出来，然后点头答应了。
因为丁松无法联系上艾雪的父亲，所以丁松就出面安排了艾雪的身后事，艾雪的尸骨在确认了DNA之后，便送去殡仪馆火化了，文宇一再坚持要将艾雪安葬在自己家的后院里，丁松无奈之下也只好同意了。
头天晚上，文宇突然觉得得通知一声仇阳，于是他拿出手机给仇阳发了条短信。
“艾雪的葬礼安排在明天，你要过来看看吗？”
仇阳很快就回过来了：
“我不在中北，就不来了。”
“谢谢你！”文宇又发了一条短信。
“别，文宇，千万别谢我，告诉艾雪，就说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你们！”
“这不是你的错。”
文宇等了很久，可是仇阳再也没回话了。
第二天，丁松带着人很早的就来到了文宇家，参加葬礼的人很少，葬礼也很简单，众人只是看着文宇将骨灰盒放进了毛毛身下的土坑里，然后掩埋上就完事了。
文宇找人刻了一块小小的墓碑，上面写着：挚爱，艾雪！挚友，毛毛！
然后平铺在毛毛身上，葬礼就算完成了。
丁松在所有人都散去之后，便一个人留了下来，他坐在墓碑旁边，似乎像一个失独了的老人。
文宇送走了其他人之后，便和姚薇又走回了院子。
“丁处，我原来以为我永远理解不了你的做法，但是我现在明白了，好在艾雪一直有毛毛陪着，她也不算孤单了，您还是节哀顺变吧！”文宇在丁松的身后说道。
“文宇，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永远，永远也不要让你的亲人参和到你的案子里来，你如果爱她，就让她们离得远远的。”
“我知道了，丁处，起来吧，我送你回去。”
丁松挥了挥手，示意文宇不要管他。
文宇无奈，只好从院子里退了回来。
第二天，郑彬一早就给文宇打了电话，说陈鑫隆突然消失不见了。
于是，文宇马上赶到了刑警队，一同到来的还有陈佳佳和丁松。
“丁处，还等什么，陈鑫隆这会儿消失，肯定有问题，如果咱们再不行动，可就晚了啊！”文宇焦急的对着丁松说道。
“这件事我已经上报过了，可是上面说我们没有证据，不能逮捕陈鑫隆。”
“陈鑫隆的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陈鑫隆本人怎么可能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呢？这几天的审问结果，你都看到了吧，他们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毕禹，而毕禹居然一点不剩的全部接纳了，这说明什么？这就说明他们在故意的保护陈鑫隆，在为他争取离境的时间。”
“你说的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证据呢？没有证据啊！这样吧，我再跑一趟，去市局争取争取，你们接着查，只要查出来哪怕一丁点陈鑫隆就是毕禹的证据，咱们的缓和余地就会大很多。”
丁松说完就跑出了刑警队。
丁松走后，郑彬和文宇就各自分了工，一个人继续查陈鑫隆的整容问题，一个人追查陈鑫隆的踪迹，当文宇要求陈佳佳跟他一起查时，却被陈佳佳拒绝了，她说她跟踪陈鑫隆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可是从来没有查到什么线索，现在不如换换思路，去查一查陈鑫隆的踪迹可能会好一点。
文宇虽然不太理解，但也只好放陈佳佳走了，可是文宇不明白，不代表郑彬不明白。
两人去到交警队的时候，郑彬坐在驾驶室里对着陈佳佳说道：
“你总躲着他也不是一个办法，我估计啊，文宇这件事儿一忙完，很可能会回到刑警队来的，我看你还是得另外想个办法让自己能够适应和文宇在一起工作的时候。”
陈佳佳勉强憋出一个笑脸，然后回答道：
“我知道了，队长。”
文宇没有直接去查陈鑫隆，而是另辟蹊径去查了陈鑫隆的老婆王丽娟，据他的了解，陈鑫隆和王丽娟一辈子没有孩子，而这个王丽娟还是中北市的本地人。
但是有趣的是，王丽娟的档案写明了她是中北市某邻县的农村人，可是那里却没有一个人认识王丽娟，而且，王丽娟在本市内好像也没有什么亲属。
文宇心想，这个王丽娟总不会是像董海明一样，也是孤寡人一个吧。可是他手里的证据却说明王丽娟就是这样一个人。
陈鑫隆和王丽娟是在十八年前结的婚，也就是陈鑫隆以外资身份进入中北市的第二年，很显然，如果陈鑫隆就是整容之后的毕禹的话，那他在进入中北市之前就已经完成了整容手术，而做手术的医院也很可能不在国内。
所以，想从源头来调查陈鑫隆的整容事件，几乎是不可能的。盯上王丽娟，是因为文宇想到，王丽娟和陈鑫隆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应该是知道陈鑫隆的一些生活细节的。整容手术为了改变一个人的外貌，有的地方需要削骨，有的地方需要填塞，所以整容手术都不是一次性做完就了事的，整容手术的病人需要经常去医院检查或者是复查，以确保那些填塞物没有影响到自己的健康。
文宇相信，不管陈鑫隆有多隐蔽，这些事情她肯定知晓一点。
可是当他来到陈鑫隆的家时，却发现王丽娟也不在了，当时郑彬打电话说陈鑫隆消失的时候，文宇还特意问过郑彬，说他的老婆是不是也不见了，可是郑彬明明说的是他老婆还在家啊。
文宇赶紧跑到保卫科，打听了一下情况，然后调看了小区的监控录像。文宇发现陈鑫隆开车离开之后，大概过了三四个小时，陈鑫隆的老婆也跟着出来了，她穿着大衣带着墨镜，看起来就像是要躲着谁似的，然后她就开着那辆宝马跑车，也离开了别墅小区。
文宇估计是郑彬他们发现陈鑫隆跑了之后太着急，所以没有调看之后的录像，所以才会说陈鑫隆的老婆还在家的。
发现这一情况之后，文宇赶紧给丁松和郑彬打了电话。
丁松此时还在市局和领导们僵持着，文宇一想，看样子也等不到他们的搜查令了，于是他脑子一转，拿出了自己的那把“万能钥匙”
打开门进了别墅之后，文宇发现陈鑫隆两口子走得很彻底，他们的别墅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冰箱里没有多余的食物，衣橱空出了很多衣架，王丽娟的化妆台上也是干干净净的，那些首饰和化妆品全部被带走了，种种迹象都显示，这两人准备得很充分，走的时候是严格按照他们的计划走的，没有一丝慌乱。
文宇看着这干净整洁的别墅，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从这里搜出点儿什么来了，于是他四处转了一圈之后，就走了出来。
郑彬和陈佳佳赶到交警队之后，就赶紧调看了监控录像，他们发现，陈鑫隆在几个小时以前就开着车从别墅里跑了，那个时候还是深夜，丁松留在别墅小区的人刚刚换班的时候。
郑彬和陈佳佳一路追着陈鑫隆的车，发现他把自己的车开出来后，就去到了一家4S店，虽然他从4S店里换了一辆车才开了出来，但是郑彬还是从录像中找到了他。
陈鑫隆的反侦察意识很丰富，他仅仅从别墅里出来到离开市区，就连换了五辆车，这足以说明他就是有问题的了。
郑彬看见陈鑫隆在市区换了最后一次车之后，就从南边的口岸开出了市区。
随后，郑彬马上又从交警的指挥中心找到了附近高速路口的监控，却没有发现陈鑫隆的任何痕迹，查到这里时，郑彬就犹豫了起来。
陈鑫隆没有上高速的话，那么他就肯定由省道开去了邻省，从南边开去邻省的路只有一条，而这条路必然要经过中北市的某邻县。郑彬犹豫的是，按照陈鑫隆的反侦察意识，他完全可以在上高速的附近拦一辆大巴，然后经由告诉逃离本市，这种事情当地人经常这么干，现在又不是过年，那些大巴司机也喜欢这种乘客。
郑彬现在如果决定去邻县查看监控的话，就会给陈鑫隆几个小时的时间，那么在这段时间里，陈鑫隆要么就已经乘坐大巴下了高速，要么可以在告诉休息区换乘其他的车辆逃去别的地方。
最后，是陈佳佳提出了一个方案，那就是郑彬即刻启程，直接赶往邻省，因为只要陈鑫隆不在高速上临时换车，那么不管他是上了高速还是没上高速，他的下一站很可能就是邻省，陈佳佳则开车赶去邻县查看监控，两个人随时保持通话，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随机应变。
郑彬一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陈鑫隆办理的签证是去往美利坚的，他有相当大的概率会落到邻省，郑彬只是希望陈鑫隆不会临时改变主意，用其他的方法离境。
陈佳佳首先赶到了邻县，可是她还没有调看录像就知道陈鑫隆肯定是上高速了，因为她开车经过高速路口时，就看见了陈鑫隆最后换的那辆车，于是她赶紧把车调头上了高速，然后给郑彬打了电话。第396章一路追踪
文宇找到了丁松，然后得到了调看交通监控得许可，然后他就沿着别墅小区附近的监控找到了王丽娟的踪迹，原来王丽娟从别墅小区出来之后，就直接驱车往北开去了。
中北市北邻华夏国的首都，也是离境的一个重要口岸，文宇第一反应就是王丽娟打算从首都机场离境。
好在丁松已经在市局拿到了限制出境的许可，并且已经通报各大口岸系统了。不过文宇还是认为王丽娟是一个重要的知情人，他根丁松申请了带人去首都抓人，以防备王丽娟被限制离境之后会逃往别的地方。
丁松同意了文宇的要求，于是，文宇就从刑警队带了两个人出发了。
与此同时，郑彬在得知陈鑫隆上了高速之后，就从邻省带来了支援守在各个高速出口，但是由于高速的出口太多，郑彬根本不够人手去守住每一个出口，于是，他只好把人放在通往离境口岸的主要路口。
郑彬带着人一辆大巴车一辆大巴车的查，可是没有任何结果，他不得不怀疑，陈鑫隆已经得到了他被限制出境的消息。
陈佳佳则是找到了高速交警的指挥中心，打算从高速上的监控找到陈鑫隆的身影，终于，她在一个休息区里看见了疑似陈鑫隆的身影，那个身影上了一辆继续往南开的大巴。
陈佳佳把这个发现马上告诉了郑彬，郑彬一听陈鑫隆继续往南走了，马上就想到了仇阳给他发的定位地址，楠哥是东南亚某邻国的人，他当初就是打算从南方离境的，如果陈鑫隆得知了自己已经被限制离境的消息之后，他会不会也经由南方的特殊渠道离境呢？
于是，郑彬马上把电话打给了丁松，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丁松肯定了他的想法，并要求他马上赶去南方那个小镇。
郑彬挂断电话之后，又给仇阳打了电话，可是仇阳的电话照样打通了没人接，郑彬无奈，只好给仇阳发了条短信：陈鑫隆逃亡南方，可能会由小镇离境！
郑彬是想，仇阳既然能在那里抓住楠哥，那么他对那一带就要比自己熟悉，再加上他的身手不错，如果仇阳能帮忙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然而此时的仇阳已经返回南山市了，那天从楠哥嘴里得到艾雪已经死了的事实之后，仇阳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似的回到了宾馆，宾馆的服务员一个劲儿的问他带出去的人怎么样了，可是仇阳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似的，没有理会服务员。
那服务员觉得事情不对劲儿了，所以马上报了警，警察查看了监控之后，就把仇阳带回了派出所，如果不是后来上面来了电话的话，恐怕仇阳现在还在派出所。
警察按照上级给的定位地点找到了楠哥，又了解了一点仇阳和楠哥之间的事情，于是，他们立马放了仇阳，他们知道，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在仇阳的处境下无动于衷的，楠哥还活着，就证明仇阳已经很理智了。
警察问仇阳需不需要替他安排住处，因为中北市很快会有人过来提人，他们以为仇阳会跟着一起回到中北市。
然而仇阳却拒绝了，他从派出所出来之后，就一路坐汽车到了南山市。
没有了艾雪之后，仇阳就像是没了目标，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他似乎觉得自己一下子就什么都没了，之前的六年时间，还有剩下的几十年时间，都没了。
仇阳从小镇开去县城的中巴车上下来之后，就直接上了他看见的第一辆长途汽车，他没有看地址，也没有问价格，他只是走进去就坐上了后排最角落的位子，现在去哪儿，干什么，还有那么重要吗？
然而就是这样，吕阳连着转了几趟汽车，他在各个车站的长条凳上过了几个夜晚，最后醒来时，他看见了去往南山市的大巴车。
也许是命运，也许是仇阳的下意识，总之，仇阳来到了南山市，他在上车的那一刻就明白
了，他在这个世界上还不是一无所有，在南山市的人民医院里，还有一个需要他负责一辈子的人。
仇阳来到医院时，小燕正坐在病床上痴痴的看着窗外，仇阳看见她憔悴了很多，但是她现在不施粉黛，只穿着病号服的模样，比起以前看起来要舒服多了。
小燕直到仇阳把行李放在地上，才被声音惊醒了过来，在发现仇阳站在自己的面前时，她的脸上浮现出了好多种表情：惊喜、愠怒、委屈、伤心，不过，这种种表情在她脸上也只是一闪而过，她冲着仇阳叫了声“哥！”
仇阳瞬间就感到自己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几天以来的劳累便席卷了他的全身，他对小燕笑了笑，说道：
“你睡过去一点儿！”
小燕不明所以，只好听他的话把身体往旁边挪了挪。
然后，仇阳就在小燕的身边躺了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酣睡如孩子一般的仇阳，小燕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仇阳也不知道自己在小燕的床上睡了多久，他只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了过来，他翻开手机一看，是郑彬打来的，他犹豫了一下，两天之前，文宇曾经发来了短信，说是安排了艾雪的葬礼，问他参不参加，仇阳给回绝了，这一次，仇阳估计郑彬还是问他关于中北市的问题，所以他想了想之后最终还是没有接通。
仇阳放下手机回头一看，小燕正满脸忧愁的看着自己。
“又要走吗？”小燕问道。
仇阳摇了摇头，回答道：
“不走了，以后都不走了！”
就在这时，郑彬给仇阳发来了那条短信。
仇阳只是粗略的看了那条短信之后就删掉了，艾雪死了，不管是中北的事情还是南山的事情都跟他没关系了，陈鑫隆是鱼哥也好是毕禹也好，也跟他没关系了，他累了，六年之后，他想休息一下了。
“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小燕不无担心的问道。
仇阳还是摇了摇头，然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问道：
“我饿了，你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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