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小童直言苏沫将亡
“你说什么!”从芾将手里的玉简猛得扔在地上,重得得砸在了端飒的脚边,“可是当真!”
端飒跟随从芾多年,自然是知晓自己主子的脾性,因此也不敢多言,只是轻点了下头,道:“属下确实是发现,那戊十魔主的属下红笠与那王爷幽青关系甚密。”
这是他亲眼所见,绝对不会假。
“好,很好。怪不得这些年来,关于幽青的消息一直有等于无,原来是我们有了内鬼了。”从芾想,那也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了。
“你,去通知他们四人,就说我想在封魔山见他们,有要事相商。”
这一次,必要在取代魔尊之前,先将你们几个好好的扼杀在前,反正,早晚你们也会成为我前行的绊脚石。
与其被你们算计去,还不如就由我先下手为强。
“时间,就在二日后。”他的声音阴沉,透着一股子阴谋之味。
“是,主子。”端飒将自己的头低垂下来,表情未变,“可还有其他吩咐。”
“没了,你快些去办此事。”
“是的,主子,属下这就去办。”
从芾此时的眸底,已然带着几近疯狂的神色,以至于没有注意到那端飒临走前看向自己时,那极闪而过的精芒。
其实,五位魔王之间的聚会,近千年来,还算是频繁,所以,当端飒将从芾的邀请告知其他几位魔王之是,那几人都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对之处,只道,会参加。
二日的时间很快,转眼就到了从芾相约的时间。
只是,这一日,约见众人的从芾来的却比以往都要慢上许多。
“这从芾是怎么回事,约了我们,自己却到现在都未曾出现。”戊十一向没有什么耐心,况且最近他新得一美人,每天厮混在一起都嫌不够,哪里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这个地方。
“我还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啧啧,别告诉我,他纯粹就是没事找事,玩着我们的。”
“不,不会。”沓莱沉着眉,虽然他与从芾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情,但,按他对他的了解,应该是不会故意耍着他们玩的,这其中,必有误会。
“我想,我们再等下吧,不急。”佢戾,也就是戌玑,他已然很久没有出现在这个封魔山上了,但这一次那从芾派来的人说,这一次的事情比较重要,让他务必参加,他才来看看的。
他抬眼看着那紫日当空,“这才午时,我们再等等吧。”
“等就等吧。最好不要给我闹什么妖蛾子出来。”戊十再一次坐了下来,嘴上虽然是同意再等,但,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耐了,他的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弹着桌面,心浮气也躁。
“不过,那从芾想来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找我们前来,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迟到,只是不知到底是何原因了。”戌玑其实也是非常好奇,那一向严谨的从芾,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才会迟到的?
“原因,还能有甚,不过是最近关于魔尊的信息过多,他坐不住,罢了。”沓莱冷冷哼了一声,眼里满是不屑。
那从芾不过是个半吊子,也敢在他们眼前托大,当真是可恶。
“也是,其实,我们重新认魔尊为主,也不是不可。”蓖然还是希望可以重回魔尊的麾下,虽然,这过程可能有些困难,但,据他对魔尊的了解,他应当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
“确实不无不可,可是,魔尊之狠辣,你我皆知,我们等皆为判乱者,他,可还会愿意接纳我等?”戊十皱着眉头,道,在他的心里,魔尊一直是残暴的代表,虽然这可能有些片面性,但,他就是这样认为的。
“别想这般悲观,若是想,总还是会有机会。”蓖然讪然一笑,眼里带着自信,而这点自信,在旁人的眼里看来,也不过是一种自我安慰罢了。
“机会,也不过是给那么表现良好之人的,你们可曾听说,那紊氏族长在魔尊的那里都吃上闭门羹了。”戊十虽然对紊玄这个人并不感冒,可是,这却是妥妥得魔尊此人不太好接近的最好的教材。
“这有何稀奇的,那紊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连自己的养女都搞上了床,啧啧,也不知他的女人们有何想法。”沓莱对紊玄也是十分的不喜欢,不止是因为这个人的脾性,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的人品也是极差,差到吃了窝边草。
对此,他也只能呵呵一笑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到地动了!”戌玑突然站了起来,看着众人,这封魔山怎么可能会地动,这完结不科学。
“地动,天大的笑……”果然,戊十一听,当场大笑起来,只是,还未笑完,这议事厅竟是真的再一次大大得动了一次。
这一次,大家都明显感觉到了这地动,纷纷站了起来,面面相觑。
怎么可能,竟然真的地动了,众人心头一惊,纷纷起身,欲飞身而出,只是,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挡了回来。
“这,怎么可能!”戊十错愕极了,眼前的景物左右摇晃,他不得不承认,这里确实是地动了,可是,为什么?
这,真的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因为,这在他的脑海里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
当年,他们会选择这封魔山作为他们五人的商议事情的地方,也是因为这里安全,也平稳,而且,他们在这里也议事,也已然存在数百年,一直无事,怎么今日偏偏会地动。
不,这如今已然不是重点了,重点是,居然会有东西挡在这议事厅的外面,这,摆明了是想让他们死在这里。
稳住了自己身形的众人,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这,必然不是天险,这乃是人为。
而最有可能做的人,那必须是,众人心头一凛,看向身旁的人,从彼此的眼里,他们皆看到了同一个人的名字。
“是从芾,肯定是他干的!”
也确实,此次的会面是他组织,最后却也是他没有出现,他的嫌疑怎么样想,也是最大的。
“眼下,先不管是谁做的,我们先想办法出去,才是真的。”沓莱抬起头,看向天际那一层薄如蝉翼的薄膜,皱着眉头,“我对阵法并不熟悉,你们可有擅长的。”
“我们几人,没有人擅长,也正因为此,那从芾才会用这招来将我等一网打尽吗?”蓖然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心里真的是恨毒了从芾,“我们也当真是蠢,居然没有发现从芾此的之野心。”
“难道,我们就只能等死一途了吗?!”戊十不甘心,他,当真不想在这里结束自己这般逍遥的一生,可是,怎么办,他还真的不会阵法,真的不会!
“哈哈哈,你们可还好?”
突然从芾的身形出现在众人的上空,他眼带着笑容,嘴角带着一抹可有可无的微笑,长袖飞舞,翩然若妖。
“好你个屁,从芾,有本事下来,我们拿出真本事,好好打过。”一向沉不住气的戊十一下子便破口大骂了起来,眼里带着怒意,“你TM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还不明显吗?”从芾微愣,然后笑了,“不就是想让你们安静的呆在这里,别做些妨碍我的事嘛~”
妨碍!
“我们不是一起的吗?”戊十不明白,自他们五人结成盟友之后,他们几人相互扶持也已然数百年,怎么,这突然间就变了。
“戊十你还不明白?他,从芾只是利用我们与魔尊相抗,我敢说,无论魔尊有没有回来,他都不会放过我们。”戌玑难道聪明了一回,只是,这聪明,来得似乎也有些晚了。
对此,他也只能呵呵一笑,而后,后悔?
不,他从不后悔,因为后悔,无用。
“我就说我最喜欢戌玑了,因为,他最为聪明了。哈哈哈~”从芾狂肆的大笑起来,周身的气势也跟着一起大涨,甚至,戌玑等四人在这阵式之内都隐约可以感觉到他带给他们威压。
这,不正常,为何眼前这人,居然会有这么高的修为,此前为何一直也没有发现?
“从芾,你居然是这般阴险的人,我也算是看错了你。”戊十觉得自己心很痛,也很压抑,这个从芾,已经变成不再是他所熟知的人。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从芾是一个面冷心热之人,毕竟,他也曾帮助过自己,也曾真心相待,也让他认为从芾与自己的友谊,应当是高于君子之交那种淡如水的感情。
可是,现在,看着他对自己一视同仁的对待,与处理,他觉得原来自己还真的是高看了自己一眼了。
所谓的友谊,与兄弟,在利益面前,不过是垃圾,不过是不值一提的东西,可以让人随手一抛的物件。
“你为何对于那虚无的权力,看得这般重呢?”
“为什么不,有了权势,我便得了天下,届时上天入地的,谁又敢与我争锋呢?”从芾觉得戊十当真是个傻子,在这样的时刻,居然还问自己这般愚蠢的问题。
“算了,与你们也是说不通的,你们便乖乖得呆在这里,不许乱跑哦。”说罢,从芾一个转身,便已消失在了原处。
“可恶啊!这从芾居然是抱着这样险恶之心,我也算是看错了他了。”戊十咬着牙,愤愤得低声吼了起来,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压抑,“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出去,既然从芾不义,那我从这一刻起,力求重回魔尊麾下。”
“加我一个。”其他三人同异口同声,只是,如今大家面临的问题是,怎么出去!
这,可真的不是一个好消息。
就在这时,阵法之外,一阵灵力的波动。
“谁?”戌玑目光一凌,抬眼看去,“是你,端飒,你家主子又想做甚!”
“戌魔王,你认为我家主子会让我来做什么?”端飒嘴角微微一勾,眸底一片暗沉,为了自己主子,他可以牺牲一切,何况是杀了这四个一直处心积虑想干涉自己主子行事的魔王们。
他们,都应该去死。
“你……”戊十气结,那从芾居然还想直接杀了他们?
他暗自想着,难不成那从芾改变了主意,又想要了他们的命了,等等,不会,从芾何等高傲之人,又怎么可能做这样表里不一的事情,那么,也就是说,这个端飒不是奉了从芾的命令来的,那么,他听的,又是谁的话!
“不对,这不对,你这次来,不是因为从芾!”戊十突然大喊一声,这,不对,完全不对,那从芾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说罢,端飒竟是右手一翻,一只白玉瓷瓶出现在他的右手之上,轻轻拉开盖子,瓶身向下,“反正,你们总是要死的,知不知道,也是枉然了。”
“你是抽了还是傻了,我们是魔族,我们天生对魔有一定的免疫之能,你手上的那瓶东西,怎么可能对付得了我们。”
只是,随着那瓶中的白色粉末慢慢得渗入阵法之中后,那阵法上层那薄膜竟是变成淡红之色,就像是喝了血一样,慢慢染了色。
而随着那红色加深,他们的身体也是越来的沉重起来,这毒,竟是这般厉害!
四人慢慢倒在地上,可,身为魔王的尊严,让他们逼着自己不能妥协,“该死,这是什么毒!”沓莱也是急了,他的眸子已然发红,竟是与那薄膜的色泽一般无二。
他,现在这全身无力的状态,当真是手无缚鸡之力了,那么,接下来,又如何可抵抗那端飒呢?
不,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
“将死之人,知道再多,又有何用?”端飒说着说着,嘴角竟是突然一勾,笑了,笑得一脸的灿烂,也笑得一脸的无辜,仿佛对他们下手的人,不是他一样,纯真至极。
“放心,我会为你们准备一个大大的漂亮的棺材,还会刻上你们的名字,这样,也不至于等你们的后人找过来的时候,分不清,谁是谁。”
他一副‘看,我是多么为你们考虑啊,我是多么的善良’的表情,而这个他自以为非常具有亲和力的表情,其实已经将他的仇恨值,拉得满满当当的,甚至是有了快要爆表的趋势。
“滚,当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都是些表里不一的东西,看到我都觉得脏。”蓖然终于也是再也支撑不下去,整个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
这可能是他最为狼狈的一次了,不说全身无力,只能任人宰割,就只说被自认为还是朋友的人骗进了这个局里,这才是最让他接受无能的地方。
蓖然不禁苦笑一声,难道,不能全方面的支持,那就只能是对立了吗?
可是,他从芾,有他从芾的想法与难处,而他,蓖然,也有自己的困难与难处,为何就不能好好的为他考虑一下,也给大家一个后路呢?
蓖然摇了下头,终于不再反抗,只是躺在地面之上,睁开眼,看着那微微泛紫的天空。
“你的主子,到底是何人?”戊十不理解,此前还是好好的,为何,只是这几日的功夫,那从芾就变了挂,而且还变得这样突然。
这其中,必须是有着某一些的变化,而他们几人是不知道的。
可是,这变化,到底是什么?他们无从得知,而眼前的小厮也不知是否真的不知。毕竟,无论是从芾本人还是他的属下,都是个坑子,一毛不拔。
“你们知道又有何用,乖乖等死,才是真。”说罢,那端飒便再一次居高临下得看着那已然算是躺了一屋的魔王们,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子优势与兴奋,毕竟,纵观整个世界,除了他这样的人,还有谁可以将底下那四个聚集在一起呢?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还将他们慢慢推向了死亡。
“其实,我觉得我对你们四个了也算是仁慈了,不是吗?”端飒指的自然是没有马上处理他们,而是先下了药,让他们几人慢慢得死去,至少有一个全尸。
只是,这样的恩情,端飒怕是非常得不到别人的感谢,若是还有机会,甚至是会让底下四人,再见一次,杀上一次的吧。
因为,这个端飒当真是极为讨厌。
“好啦,众位魔王们,小的不奉陪了,你们各自珍重。”说罢,便是身子闪,消失在了原地。
而已然全部躺平的四人,则是全无力气得看着淡紫色的天空,一时沉默。
此是,潘少华几人已然来到了创魔峰,只是,当他们一路向上,直奔这创魔峰被那白雪全然覆盖住的顶峰之时,却是吃了一个大大的闭门羹。
原因无他,只是魔言不在,可能云游去了。只留下了一个看上去十来岁的小童看守山峰。
潘少华也不知是应该哭还是笑了,那告诉他们这一消息的小童,说谎应该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知道,那魔言还真的是经常外出云游,只是这时间,他们却是不知道了,当然,那个小童也是不可能知道的。
“诸位若是不弃,可先进来小住,等师尊回来,再为尔等医治。”小童双手合十,对着他们鞠了一躬,态度谦和有礼。
“小师傅说的也是,那我等便先住在这里,等那魔言回来吧。”龙于无奈得耸了耸肩,当下便为潘少华也做好了决定。
而潘少华若是留下来,那么曾城也必然是会留下来的,苏沫,也会,这是一个大大的连环。
“事已至此,也罢。”潘少华轻点了下头,对着一旁的空气道,“沫儿,可累了,我们去休息一下吧。”
“师傅,徒儿不累。”苏沫其实已经很累,不知是什么原因,这段时间以来,她的体力越发的不济,精神也是,甚至,坐着坐着也是因为困而慢慢合上双眼睡了过去,中间没有任何的过度。
但,她不敢告诉潘少华,就怕他会担心她,因为,女人的直觉告诉苏沫,眼下,并不是最佳的时机,也不是可以让潘少华分心的时候,自己怎么样,也是没关系的,只是师傅无事,就好。
就在二人对话之时,那小童竟是盯着苏沫,眼睛一瞬未眨,站在一旁的龙于看到过后,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莫不是苏沫有何不妥之处,才惹得这小童出了神?
“这位小师傅,是有何不妥吗?”
“并无。”小童闻言,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当下便摇起了头,只是,低垂着头,想了片刻,仍是看向苏沫,道,“这位姑娘,怕也是命不久矣了。”
说完,竟是轻叹一声,转身便回了这创魔峰上的一处木屋之中。
命不久矣!
“这怎么可以。”潘少华虽然仍是将大部分精力放在苏沫的身上,便小童说的话,他也是听了个完整,尤其是最后那句,让他彻底的呆滞。
“这,什么意思?小师傅,你等下~”他心中战栗,追着那小童离去的方向而去,声音越发的上扬。
“唉,师傅。”苏沫看着潘少华快速消失在前方走廊尽头的转角处后,不禁轻摇了下头,唉叹了一声,然后,足下一踩,朝着与潘少华一样的方向,而去。
“这都是怎么了!”龙于才刚想与苏沫聊上几句,就感觉到了属于苏沫的那股阴冷气息也快速离去,当下也只能摇了下头,跟了上去。
而曾越则是站在了这木屋大门前,表情冷然得看着某一点,“谁!”
“是我啦,不要这么严肃。”纪白从半空中突然现身,曾越的身体顿时一个放松,然后,对他轻点了下头,“主人可还好?”
“还好,魔言并不在,听说云游去了。”曾越将自己知道的事一一重复,而后嘴角一咧,轻笑着对纪白道,“你可算是回来了,什么事耽误这么久?”
“没什么。”纪白突然想到了姬灵,心里顿时再次压抑起来,“不谈这些,我们还是去找主子吧。”
“嗯,也好。”
既然不愿意说,那必须是有自己的理由,曾越选择沉默,等纪白愿意说时,再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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