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折十三颗星星
之前叶南祈还觉得很麻烦季淮照顾自己，现在倒不这么觉得了。
[季淮：好，等会会有人送到宿舍楼下，你记得下来拿]
他没想到会这么快就送过来，在宿舍翻了几分钟手机，送零食的人就打电话过来了。
宁际大学一直能让外卖员进来送外卖，对于他们这些人属实方便许多。
过了一会儿，于嘉在宿舍门口看到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接着一个头冒出来朝他喊：“嘉嘉！过来帮忙，太重了……”
于嘉听到这话二话不说直接跑过去帮他抱着一点。
等到整个袋子彻底被重得“丢”在地上，他才吐槽道：“………南南你这买的什么东西啊？这么多。”
叶南祈摊在椅子上，仰着头看天花板：“季淮给我买的零食。”
于嘉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这里全都是零食？”
“对啊，全是，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叶南祈说着打开微信。
他朝地上的袋子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季淮。
[南：收到啦，不过你买的太多了，估计吃不完……]
季淮那边在开会，他正在听别人讲方案报告，看到消息也还是回了。
[季淮：吃不完就分给你室友，下次给你少点些]
[南：好]
下午，叶南祈上完最后一节课，于嘉等他收拾好就去了操场。
看着于嘉空着手去操场，叶南祈很疑惑，问他：“我们不是去练球吗？”
于嘉以为他傻了，更迷惑：“对啊，你忘了？”
“你的球呢？”叶南祈抬抬下巴。
“哦，王发嚷嚷着要运动，球给他们了，现在在操场打呢。”
午后的阳光，说热不热，说凉快也不怎么凉快，倒是蝉鸣的声音令人发闷。
叶南祈确实看到了王发和陈尔辞，也看到了篮球。
但这俩人却没有在所谓的“运动”，而是抱着球躲在树荫下喝冰水。
“………”
说好的运动呢？？？
可能是陈尔辞视力好，又或者因为叶南祈太光彩夺目，一下子就在远处看到了他，抢过某人抱着的篮球就跑过来。
王发：“？”
陈尔辞边跑还边装比拍篮球，一个踉跄差点被球绊倒。
于嘉看智障一样看着他：“………”
叶南祈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俩人会凑在一起不离不弃了。
陈尔辞递过球给叶南祈：“球交给你们了哈，我先回宿舍了，你们好好教。”
他伸手接过来，指了指树荫底下被抛弃的王发：“你自己一个人回去？那他呢。”
陈尔辞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他是腿瘸还是脑瘫啊？自己不会回去啊？”
于嘉被说笑了：“王发回去得记你仇，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哈哈哈哈哈。”
可能是天气闷热的缘故，操场上几乎没有多少人，叶南祈和于嘉随便找了个场地就练起来。
叶南祈位置是小前锋，主要只负责投球得分，所以他这几天要把投球的准确率提高。
在高中的时候，他基本投十中八，现在好几年都没再打过，事实惨不忍睹。
投一个。
没中。
再投一个。
在篮筐边缘旋转，最后掉下去了。
再投一个。
球碰到板子，弹到了地面。
他差点被反弹的篮球砸到头。
最后——
叶南祈不干了，耍赖似的坐在地上生闷气。
而另一边的于嘉。
投一个。
中了。
再投一个。
又中了。
叶南祈：“…………我现在和徐雅说放弃比赛还有机会吗？”
于嘉：“貌似，没有了。”
叶南祈：“…………”
“你还真想一天就找回手感啊？”于嘉想拉他起来继续打，“离比赛还有几天，还来得及。”
叶南祈没听他说话：“明天周几？”
“唔……好像是周二，怎么了？”
叶南祈想到了什么。
周二，季淮公司放假。
所以——
[南：你明天能来学校吗？]
季淮没想到他会主动邀请自己。
[季淮：能，怎么了？]
叶南祈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指尖顿了顿，半晌才打了一行字。
[南：过几天我要参加篮球比赛，想让你陪我练练]
季淮突然想逗逗他。
[季淮：你室友不会篮球吗？]
[南：会啊]
[季淮：那为什么不找室友练]
算了，豁出去了。
嘉嘉对不起。
[南：太菜了，连我都比不上]
篮球十个进七八个“太菜了”的于嘉：“？”
[季淮：好，明天我在楼下等你]
叶南祈似乎知道了什么，没有答应，而且问他。
[南：你是不是早就决定要来，刚刚那几句话在耍我？？]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几分钟后才来了消息。
[季淮：是]
叶南祈“………”
没有丝毫的愧疚，好像理所当然一样。
他没再回消息，而且伸手把备注改了。
坏蛋。
虽然每个字充满着贬义，但从某种程度上，叶南祈觉得有点奇怪。
于是他想了一会儿，又改了一个。
欺骗儿童的某人。
差不多了。
旁边的于嘉见他一直赖在地上，还看手机，看着看着还神不知自己笑了一会儿。
完了。
这人傻了。
他拍拍地上的人的肩膀：“五点多了，回宿舍。”
“哦……好。”
第二天，阳光依然明媚。
太阳刚升起，微微的光线刺过茂盛的绿叶，折射到窗玻璃上，近处看，光缕中透着五颜六色的彩光，如同仙境一般容易使人幻想。
叶南祈起床的时候全身酸痛，人都快散架了。
应该是昨天剧烈运动后没有拉伸，他现在特别想把自己埋起来。
每走一步，每抬一次胳膊都隐隐发着酸痛，而且这种不适感要持续一两天。
于嘉本来起的很晚，结果这几个星期因为叶南祈的作息时间，弄得他的生物钟也被提前半个小时。
于嘉刚醒，瞥到叶南祈拖着腿走路：“南南，你这腿咋了？”
“………我昨天运动完之后忘拉伸了，现在手酸脚痛的。”叶南祈转头看他，“为什么你不痛啊？”
“我一直都有运动啊，运动多了自然不会痛。”
叶南祈更不理解：“我看你这几个星期都没出去过，就昨天去过一次。”
“其实我趁你们不在的时候……”于嘉没脸往下说了。
“………”叶南祈此时一根手指能摁死人，头也不回地去了洗手间。
下午，叶南祈和往常一样，在食堂和盛明吃完饭就回宿舍，在宿舍看会儿书就恍恍惚惚到了下午。
他翻了翻自己和季淮的聊天记录，对方还没有消息，依然停留在“是”的字眼上。
叶南祈自然知道他说的楼下指的是哪里，便打算等他来消息再下楼。
二十分钟过去了。
对方像死一般的沉寂。
半个小时。
某人依旧毫无动静。
叶南祈：“………”
聊天记录早已被他的自言自语所占据。
季淮不会失约没来吧？
他朝着墙发呆了一会儿，决定去楼下等。
叶南祈躺在床上，问上铺的于嘉：“嘉嘉，你篮球借我一下。”
“哦，在我柜子里呢，你去拿吧。”上面传来一阵懒散的声音。
他拿了球便出了门。
结果到了楼下。
叶南祈恍然间瞥过一个身影。
嘶，有点眼熟。
乍一看，这不是他微信莫名失踪半个小时的人吗？？
到了竟然不联系自己？？？
他略微感到不爽，气鼓鼓地大步向某人走去。
“我给你发了好多信息，你为什么不回我？”一个微微带有埋怨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的手机落在办公桌上了，没法联系。”季淮看到他，如实解释并带有非常抱歉的语气。
叶南祈本来挺在意这件事，但一听到某人的语气时，他就没有什么理由生气了，顶着面前委屈的人的目光，慢悠悠道：“这样啊……那为什么不来宿舍找我，要是我一直不下来呢？”
“我忘了你宿舍的门牌号了。”季淮回答的很快，好像没思考过一样，“我相信你一定会下来的。”
忘了门牌号是假的，来过那么多次，忘了才有鬼。
叶南祈听他这话，还真信了，带有挑衅地挑眉：“就算是这样，如果我真的不下楼呢？”
某人诚恳道：“那我就一直等，等到你下来为止。”
“………”现在自己的问题把自己整没话说了。
害人终害己。
他扯开话题：“我把篮球带下来了，去操场吧。”
“宁大有室内篮球场。”季淮似乎有点嫌弃操场，可能是阳光太强的话缘故。
“宁大有室内篮球场？”
叶南祈心里已经骂了于嘉八百来遍。
明知道他最不喜欢紫外线强的地方，还非要带自己来操场。
狗比，故意的。
“那就去室内吧。”叶南祈虽说不说，照昨天没拉伸的手和腿，今天能发挥好就怪了。
他在季淮面前强撑着发酸的胳膊和腿，让人看起来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样。
室内篮球场是单独一栋楼的，一共三层，第一层是器材室，二三层为篮球场。
不得不说，器材是真的多，场地也是真的大。
叶南祈和季淮走到二楼时，发现有人在打比赛，便扭头去了三楼。
可能因为人都集中在二楼看比赛，三楼几乎没有什么人。
三楼的灯是关着的，季淮熟练的摸到开关打开了灯，叶南祈本能地闭上了眼，场地在一刹那变得明亮。
叶南祈从袋子里掏出球，试着拍了几下，结果因为手酸，一个没注意，球溜了。
刚刚好溜在季淮的脚下不动弹了。
他注意到叶南祈龇牙咧嘴的表情，问他：“你是不舒服吗？”
叶南祈把表情收了起来，不自在地对他笑了一下：“没有，只是昨天剧烈运动后没拉伸。”
“多恢复锻炼就好了。”季淮整了整领子，“你打什么位置？”
“比较轻松，小前锋。”
“对你现在的状态也许不太轻松。”
“………”我看起来需要你这么提醒的样子吗？
“我……这几天状态会好。”
季淮从地上拿起球，投给站在篮筐下的叶南祈：“好，我相信你。”
叶南祈酸得倒不至于连球都接不住，他试着投二分球。
砰——
篮球撞击篮板的声音，顺着向下掉落，准确无误地进了篮网。
“三分可以么？”
“可以是可以，不过有点难度…我尽量试试。”
叶南祈站在三分线上，转了几下球，躬着腰跃跃欲试。
他使劲一跳，手伸出去。
篮球在篮筐上转了大概三四圈，笔直的掉下去。
又投中了。
不知道为什么，叶南祈昨天投了好几下，也没见中过多少次。
反而季淮在身边，没做什么，他都能投中球。
叶南祈投的两个球都进了，他的兴致在心底燃了起来。
“接下来试试传球。”季淮拿过球，跑道场地地另一边。
两人离得人远，球是否能顺利传到，考量的是传球人的手臂力量，也是接球人的准确程度。
球发出来了，球经过的轨迹在浩大的场地形成一个极其完美的抛物线。
叶南祈目不转睛地盯着篮球的位置，猛得伸出双手稳稳接住。
一个非常漂亮的动作。
季淮像是算好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球传到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就是他所在的地方。
季淮打比赛比他多，比赛经验肯定丰富，他在几米远的位置说：“比赛不止是传球，投球得分，还要和队友达成默契，要有合作精神。”
这个道理叶南祈当然懂，但就是队员间从没要一起练习过，他算是和于嘉为“最佳拍档”。
最佳拍档肯定是假的，于嘉传东，叶南祈接西，于嘉传北，他接南。
总而言之，就是非常有“默契”。
比赛前和那些临时组的比赛队友练是没可能的，他甚至已经脑补到输时候的长年。
非常，非常惨烈。
“你们队员还有空位么？”
叶南祈记得当时徐雅说还剩几个位置来着：“不太记得了，我问问徐雅。”
[南：徐雅，我们班篮球比赛还有多余的名额吗？]
徐雅很快回了消息。
[进来吃颗糖：有有有，还剩一个后卫]
[南：好，谢谢]
[进来吃颗糖：不客气~]
“还有一个后卫没人报。”
“我能参加吗？”
叶南祈犯了难，反问他：“毕业生可以参加校内比赛吗？”
“可以。”
“你怎么知道？”他不解。
季淮看着面前人傻乎乎的表情：“我曾经是学生会干事，恰好知道这方面的问题。”
“哦，所以你是想来参加吗？”
“嗯，除了我还有谁和你能有默契的？”季淮也反问道。
虽然叶南祈认识季淮没有认识于嘉的时间长，但于嘉和他的辣鸡默契真的“所向无敌”。
季淮说的没错，他们俩思想方式接近于同一种，甚至能揣测对方的心思。
“好像没什么人了。”
季淮逻辑很清晰：“所以在一个完全没有比赛对策的队伍，我们的合作完全取决于比赛的胜利。”
这么想想，好像也是。
[南：加季淮一个，他也来]
[进来吃颗糖：好！！]
叶南祈的练习有了明确的方向，比赛前的几天，他都在和季淮练传球，防守和投球。
季淮“理所当然”地把工作交给了杨浦，此时杨浦负担特别重，都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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