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坦白
季长樱见到明德帝先行了一礼：“和华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怎的这么客气？坐吧！”
明德帝撂下手中的毛笔，指着下方的椅子示意她不必多礼。
季长樱摇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和华有罪，特意向皇上来请罪来了。”
这一跪把刘公公吓了一跳，听到季长樱的话心中更是噗通噗通跳的的厉害。
明德帝脸上轻松地笑意一下子没了，站起身看着地上的季长樱眼中神色莫名。
刘公公见状赶紧小心翼翼的带着人退了下去，并把养心殿的房门给关紧，给两人留下空间。
“哦？你犯了什么罪？”
明德帝皱眉，在心中猜测着今日季长樱过来的目的。
也没听说最近这孩子闯了什么祸啊？
季长樱深吸一口气：“就在昨日，和华刚刚得知在流放时认下的师傅，竟然是前朝之人！因此一夜未睡，今日在家中坐立难安，这才下定了决心前来请罪！虽然此事我们不知情，但这师父已经认了，只能前来请罪！”
明德帝听到这话心中一惊：“你在凉州认下的师傅，是前朝之人？起来仔细说说！”
季长樱顺势就站起了身子。
跪了一小会儿，还真有些不舒服。
“事情是这样的···”
季长樱把他们一家刚落户到凉州生活怎么艰难，又是怎么遇到了隔壁的任东南，他又是怎么脱离了前朝的那些人，又怎么遭遇了追杀，她又是怎么被任东南看上收为徒弟之事全说了。
当然，还有她是怎么在酒楼听说了关于她娘是灾星的流言，又是怎么找到的人，听说了慧济是前朝大国师一事，全都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听得明德帝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慧济就是前朝的那个妖人，大国师？！”
“我师父是这么说的，那些诡异莫测的手段，只有前朝大国师会，他也是因此多年来才一直被追杀。”
“不可能！当年朕亲自动的手，砍掉了那个大国师的头颅！”
明德帝对这个前朝的大国师十分忌惮。
当年这个大国师把持朝政，皇上都是他的信徒。
朝野上下一半以上都是他的人，许多劳民伤财的国策都出自他的手笔。
就连打仗那么多年，那个大国师也暗中插手了不少，好几次明德帝都差点死于他的手下。
所以当年明德帝抓到大国师第一件事就杀了他！把他的头颅割下挂在宫门口三天三夜。
几十年过去了，没想到他还能听到这个人的消息，更无法相信这个人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过了几十年！
“真假无从辨知，陛下三思。”
季长樱也没劝说他一定要相信，只让他自己考虑。
明德帝一下子噎住了，换个人他只怕是要让人拉下去好好打一顿才能缓解心头的郁气。
真假都不知道的消息，也敢来报给他！
但是看着季长樱这个什么话都给他说，一副全身心相信他的样子，他心中又十分受用。
毕竟那几个儿子对他千防万防已经够糟心了。
“你就不怕朕治你师父一个死罪？”
季长樱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因为阿樱知道陛下英明神武、智慧超群、品德高尚、爱护百姓又雄才大略，这才主动跟皇上坦白，换个人来阿樱说不定还真不敢呢！”
明德帝虽然被她灌了一连串的迷魂汤，但是一点儿没忘记重点：“来人！”
····
任东南和老路被秘密带进皇宫的时候一点儿都不意外，这件事早在他们回京的路上，季长樱就跟他们商量过了。
任东南见到了皇上并无惧意，稍微拱手就算作行礼，老路实诚一些老老实实磕了头。
明德帝有些不悦，但是想想这两人不过是江湖人士，也懒得计较：“说吧，你是怎么发现慧济和前朝的大国师是一个人的，废话就不要说了，只说重点。”
任东南顿了顿，在脑子里面捋了一下思绪才开口。
他从十六岁开始就已经在执行大国师交代下来的任务，因为表现出色很受大国师器重，所以对大国师的行为习惯有一些了解。
当年大国师死的时候他也很高兴这个无恶不作的人终于死了，他也以为自己终于要摆脱那个地方可以自己随便选择去哪里生活。
却没想到在大国师死后的没几天，山谷中正是一团乱的时候，大国师一身黑袍出现在了那里。
当时不只他是震惊的，但凡见过大国师头颅的人没有一个不怕的。
他们一开始还有些怀疑，没等出手试探，大国师简单的一个掐诀，他们就痛的浑身打滚起不来了，这才确信这人真是大国师。
后来任东南趁着出任务的时候悄悄跟踪，这才发现大国师现在已经变成了皇觉寺赫赫有名的大师，慧济。
后来机缘巧合他解除了身上的毒药，就下定决心离开京城再不回来，然后就去了凉州定居。
明德帝打量着他：“对方竟然肯花心思培养你们，你又为什么会背叛他们？”
任东南冷笑：“我任家满门，皆是被他所害。我是因为当年记事不多，又是学武的材料，这才被大国师看上带回去培养。”
“我的这双眼睛，就是因为大国师在我身上种下的蛊毒，我挖出来赔给他们，也算还了培养之恩。”
“我一介草莽九族俱灭，皇上要杀要剐随时都可以，只是阿樱一家并不知情，他们也是今天刚刚知道，还请皇上放她们一马。”
任东南本来就是江湖人士，孑然一身生死无畏，要不是为了徒弟，这一面他也是不屑见的。
老路如蒲扇一样的大手哐哐捶着胸口：“我在凉州就听说当今陛下仁德明礼，肯定不会胡乱迁怒的！”
明德帝一时间心底十分复杂。
他看着任东南感觉还真有些无从下手。
杀吧？人家现在就是为了给他送消息来的，要是真的还立了功。
不杀又觉得自己面子里子过不去，毕竟他对前朝之人算得上是深通恶绝了，尤其此人还是大国师一手培养出来的。
想到这里明德帝的表情也跟着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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