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请陛下称太子”
放的是《贞观之治》。
由于小兕子的小手手是乱按一通的，放的还不是第一集。
“别……唔——”
李世民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刘彻先一步捂住嘴了。
紧接着，朱元璋、朱棣和嬴政也过来按住李世民。
刘彻一手捂着李世民的嘴，一手按着李世民的左手。
嬴政按住了李世民的右手。
朱元璋和朱棣分别按住李世民的左腿和右腿。
“看这个，就看这个，这个看着就制作精良，阵容强大，肯定好看！”
刘彻用下巴指了指屏幕上开始播放的《贞观之治》说道。
看这个就好，千万不要看什么《汉武大帝》，他可不想和刘据父子感情破裂。
嬴政、朱元璋、朱棣也猛点头。
“是的是的，这个好看，这个最好看了！”
“我也觉得好看啊，这个是小兕子的选择，小孩子能有什么错呢？对吧，就看这个。”
“我看今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掐指一算，算出来这样的日子适合看《贞观之治》。”
……
“唔唔唔——”
李世民的嘴被刘彻死死捂着，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任他是什么天策上将天可汗，七世纪东半球话事人……
文治武功再强，那也没用啊，他被其他四个猛男按住了啊。
以一敌四，他也敌不过啊。
李治和小兕子倒是想过去“解救”自己阿耶。
可小朋友也敌不过朱元璋这几个壮汉啊。
“看这个，就看这个。”嬴政强调。
随着剧情慢慢播放，马跃老师饰演的李世民坐在龙椅上，脸上的愤怒以递进的方式层层叠加。
看得出来他的愤怒在增强，在发酵。
终于，他冲着跪在大殿之下的太子李承乾吼了出来：
“我在问你，为什么要谋反！”
吼这句话的时候，马跃老师饰演的李世民一边握拳，声音和身体都因为极致的愤怒，剧烈颤抖。
站在旁边也在看电视剧的李承乾突然一愣。
他不笨，从刚才几位帝王的对话他就知道，墙上那像是皮影戏，却比皮影戏更逼真的画面里，那个太子李承乾，就是别人扮演的自己。
他谋反？
原来他年长后，是会谋反吗？
所以这几天阿耶见到他一次就打一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李泰和李治和愣住了。
阿兄会谋反？
所以阿兄这几天总被阿耶打，是这个原因？
那他俩又为何被打？
难道阿兄谋反被处置后，他俩也谋反？
李泰觉得不应该啊，如果阿兄真的失势，他是嫡次子，以阿耶对他的疼爱，他无需谋反啊。
李治也不理解，他如果想要，他无需通过这样的方式……
不过，围绕在三兄弟心里最让他们不解的一个问题还是，太子为何要谋反。
都已经是太子了，还需要谋反？
剧情继续播放。
《贞观之治》里，跪在殿下的李承乾开口了。
“谋反是为了自救，自救必然冒犯根源！”
“十八年来，我性格未改，十八年来，你认为我处理朝政尚好，十八年了！”
“你让魏王，住进武德殿，武德殿是什么地方，你是知道的，其实你什么都知道！”
……
吕行老师饰演的李承乾跪着吼。
这一声声怒吼，吼出了李承乾多年的委屈、怨恨、不甘……
是的，他谋反了，可他谋反是为了自救。
他父皇把他这个太子晾到一边，把该给太子的待遇都给了李泰。
他父亲安排在他身边教导他的老师，一个个每天都在羞辱他，打压他，否定他，斥责他……
他身为太子，所受到的疼爱和重视，远远比不了身为魏王的李泰分毫。
他身为太子，得到的只有无尽的责骂和鄙夷。
他可是太子啊，王朝的继承人啊，却每个人都可以在他身上踩一脚。
屏幕里的李承乾，每一个字都在述说着自己多年以来，所受到的所有的不公……
以及，他心里的恐惧。
他害怕。
他的父亲，就是杀了自己的兄长上位的。
如今他的父亲把所有的爱给了他弟弟，他的弟弟被捧得耀眼。
而他，每日每夜，长年累月，都活在他的老师们的羞辱中。
他也害怕，他害怕他的弟弟会成为他的父亲那样的人，弑兄逼父。
他害怕自己成为第二个李建成。
别人只看到他私德有亏，看到他不如李泰，看到他不思进取的一面。
谁又能看到，那是他受了多少委屈，承受了多少恶意，心灰意冷之后的彻底摆烂？
他谋反了，他反抗了，他大逆不道。
他把心中所有的怨恨化为一把叫作谋反的利刃，刺向了那个将他逼入这个绝境的男人——
他的父亲，李世民。
电视还在继续播放。
屏幕里的李世民听完李承乾诉说的满心怨怼后，拿鞭子抽打李承乾，把李承乾打伤。
屏幕里的李承乾还跪着，脸上挂着血迹，眼里的倔强却未减半分。
“我吃母亲的奶长大，为何不能提母亲！”
……
“你忘了母亲临终前对你的嘱托！”
……
接着，镜头转向父子俩的回忆。
屏幕里的父子俩，都回忆起长孙皇后临终前。
她嘱托李世民，李承乾的腿脚不方便，她告诉他，废太子要慎重。
长孙皇后躺在李世民的怀里，她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李承乾的哭声。
她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外面伸出手：
“承乾，是承乾在外面吗？是承乾在外面吗？承乾……”
屏幕里的李承乾流着泪，瘸着腿，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
画面又切回了大殿之上。
屏幕里的李承乾依旧倔着一张脸，满眼怨怼地看着李世民：
“请陛下称太子！”
……
看完这一幕，活动室里，站在李世民旁边的，今年不过十四五岁的李承乾，无声地泪流满面了。
阿耶疼爱青雀，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
他心里也委屈。
不过没有经过长年累月的累积，他并没有真的爆发出太强烈的怨恨。
而电视剧里的画面，他知道那是他的未来。
……
“呜呜呜……”
李世民还被刘彻捂着嘴，可是他也已经泪流满面了。
原来他的太子谋反，竟是这样的原因。
原来他的太子谋反，是因为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原来他的太子谋反，真的是为了自救。
……
原来他的太子谋反，都是他的过。
……
是他错了，是他害了他的太子……
他的太子，一个虽然瘸了腿，却永远挺直背板的少年。
就是那样一步步被磋磨，变成了电视剧里那个“私德有亏”，“没有乃父之风”的谋反逆子的……
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不知不觉，李世民的眼泪把刘彻的手都给浸满了……
“啊……我，我弄疼你了？我下次轻点……”
刘彻看到李世民哭成那个样子，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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