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兵发一目古境
这并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变化，要知道，因为强横实力而衍生出来的欲望是十分可怕的。
拥有强大实力的强者，很容易误入歧途，这也是一个十分清晰的概念。
像武安这样经历过家族的大变故的人，很容易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对这个世界产生某些负面的想法。这是尤为可怕的。
武安的天赋很高，这单毋庸置疑。如果拥有七原罪天赋的武安都不能算作高天赋的话，羽山实在不知道什么样的人算有天赋了。
然而，羽山更希望眼前的这个人没有丝毫天赋。如此一来的话，自己就可以很轻易地杀死他。说是为了这个世界的确有些冠冕堂皇，但这样的人很容易参与到对这个世界不利的行为中去。
“看你的眼神，你还是拿我当从前那个小孩子。”武安笑了起来，这笑容的确有些自然流畅，但却有一种掩饰不住的阴冷。
他并不想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他有一个愿望，那便是在意志清醒的时候亲眼看到羽山陨落。然后，他要摧毁整个羽家。他要拘捕羽山的灵魂，让羽山亲眼看见整个曾经被征集拯救的家族走向覆灭。
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当日渐增长的戾气逐渐有抑制不住的趋势的时候，武安有很长一段时间将自己封闭在一个没有任何人找得到的地方。随后，他像是最最虔诚的信徒那样，向某个看似不存在的神灵许愿。
他成功了。
他听到了神灵的呼唤。
从神灵那里，他获得了足以对抗逐渐蚕食心智的戾气的能力。
代价是为这个神灵办事千年。然而这并没什么，只要有朝一日能完成自己的梦想，一切额外的重负都没什么的。
尽管他后来发现，那个所谓的神灵并不是全知全能的。
然而这个消息除了让他产生一些额外的想法以外，丝毫不能改变他已经规划好的行动轨迹。
周围的世界仿佛开始旋转。当武安终于安定心神，从思绪中醒来的时候，整个世界却又进入了一种奇怪的静止状态。
这个世界上似乎只剩下了羽山。
这个状态只持续了一瞬间。
“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十分惊人的变化，你的确和从前不太一样了。”羽山微笑着说：“如果我早些时候遇到你的话，也许我们会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
武安耸了耸肩，“你说这些干什么，是在可怜我吗？”
“你知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羽山皱着眉头，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如何清除地用语言表述。支吾了半晌之后，他放弃了。他将目光瞄向远方，在冢枫的努力下通往一目古境的传送阵的开启取得了显著的进步。
整个空间都扭曲起来，一股强烈的风从看台处涌出，紧接着是猛烈的吸力。
这是传送阵开启的标志。羽山看着中央那个仿佛扭曲星空一样的平面，微微勾起嘴角道：“成了。”
“这样一个传送阵，费不了冢枫多少力气的。”武安说道：“不过我好像听说，这一次的一目古境，冢枫也要参加。”
“他也要去？”这个消息让一阵诧异，就好像听见了炼丹大赛的主办方想要参加比赛。
“别这么惊讶，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冢枫的年纪。他比现场的很多老骨头都要小，完全符合一目古境的入境条件。”
“这倒也是。”羽山想。
只有年龄小于五百岁的人才可以进入一目古境。这种关于年龄的禁制广泛应用于各个秘境之中，其原因便是为了从为数众多的为了财宝的人群中则选出最有发展潜力的那些人。
真正的宝物应该留给拥有未来的人。
把宝物交给平庸者只会让宝珠蒙尘。
所有的古代强者似乎都遵循着这一理念。
“一目古境啊。”羽山喃喃着，“刚重生的那段时间就听说了这个在百年之内被人发现的秘境，真期待在里面获得一些足当的珍宝。至少可以将自己给武装起来。”
“连你这样的实力也需要武装吗？”武安似乎对羽山的话忍俊不禁，“我记得毕方古境里所有的称得上保护的东西都被你给搜刮了吧。”
“至少话不能这么说。毕方古境的众多财宝里，我也只是拿了两个罢了。”
武安不说话了，似乎再没有一丁点聊下去的欲望。对于他的这个表现，羽山倒也没有自讨没趣。他在旁边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安静地等待传送门真正开启的那个时间。
“看你们的样子，似乎都对这个一目古境有着浓厚的兴趣。”叶清音道：“可是，为什么看似这么强大的秘境，我却没有丝毫的印象呢。”
羽山迎向了叶清音暧昧的眼神，“也许因为这仅仅只是一个下界的秘境，所以入不了你们上界认识的眼吧。”
“并非如此。”叶清音似乎对羽山的反应有些意外，“下界乃至上界，所有的秘境都是要往真神界报备的。包括某位强者计划在某处开设一个秘境，我们真神界都是要留有一个类似底案的东西。因为性格愿意，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待在宗门的藏经阁里翻阅古籍。然而，我却从未有过一次见到有关一目古境的各种消息。”
羽山紧皱起眉头，“你是说这个秘境有可能是假的？”
“虽然这个可能性极大，但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叶清音想了想，“其实对于这种秘境，我们真神界有着一个统一的称呼，那便是野秘境。”
“野秘境？”
“就是没有记录在案的秘境。”叶清音想了想说。
“也仅仅是没有记录在案而已，应该与其他的秘境没有什么区别吧。”
叶清音摇了摇头，“在野秘境里，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我曾经有听说一个国家组织了一场野秘境的探险活动，整个国家几万修士，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羽山的目光产生了些许变化，“几万分之一的存活率，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据说是某个邪修的恶作剧，那整个秘境几乎都是由烈性的炸药构成的。当秘境之门关闭的那一刹那，所有的炸药几乎在一瞬间里引爆。”叶清音皱着眉头，“后来有胆子大的人进去调查过，真个画面惨不忍睹。”
“我比较好奇那个活着的人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呢？”羽山如是问道。
“他有一个习惯，每次进秘境都要先躲进自己祖传的某件空间宝物里。我们都知道，炸药并不能穿越空间造成杀伤。”
羽山点点头，“我们是该小心一点。”
“我说这些其实只要一个目的。”
“嗯？”
“野秘境里见到任何东西都有可能。”
羽山有了一丝好奇，他看着叶清音的眼睛，那是一双满含着智慧之光的眼睛。羽山很好奇这样的目光为什么会出现在实力如此孱弱的叶清音身上，但却并没有问出什么奇怪的问题。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也许叶清音的秘密正好是与实力极不对称的智慧也说不定呢。
智慧并不一定与实力成正比，羽山深深记着这一点。
“开了。”羽山盯着吸力越发强劲的传送门说道。他的身旁，武安已经站直了身子。场地上，所有的人都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不过，除了武安等少数人以外，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羽山身上，似乎羽山才是那一块最大的肥肉似的。
“这种感觉可真不好受。”羽山这样想。
“你大可以在进入一目古境以后告诉所有人，你并非他们眼中的那块肥肉。”武安笑着说。
“我只是好奇一件是罢了，为何这帮人即使考虑到我可能拥有一定的实力，却还是要紧盯着我呢？”羽山环视四周，发现了无数道虎视眈眈的眼睛，“他们仿佛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武安耸耸肩，“也许正因为他们考虑到你并不可能达到前世那样强横的实力，这才有了攻击你的勇气。在场所有人里，亡命之徒有很多，但却绝对没有一个白痴。他们都是聪明人。”
林平之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看来他已经准备集中压宝羽山了。
“比起需要十几代人努力才能获得的大公爵爵位，杀死一个人与之相比简直太微不足道了。我相信这些人都是经过再三考虑才做出如此选择的。”林平之顿了顿，“大人知道我们林家获得这个大公爵的席位耗费了多少年吗？”林平之伸出了三根手指，“我们林家在我爷爷那一辈才获得了大公爵的爵位。”
羽山紧皱着眉头，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然而，当他看到冢枫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时，这种心情便一概消失了。转而之的是一种恍然。
“徒儿，你终于长大了啊。”羽山在心里这样喃喃着。
冢枫已经可以用自己的计谋影响到元神的心情了。
“那么，我们出发吧。”冢枫这样说道，随后一头扎进了传送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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