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安绥府
队伍又要继续出发了,秦晚晚和之前一样和爹爹坐同一匹马。
这一路上很辛苦,骑马也很累,还要被太阳晒。
但小家伙愣是没叫苦,顶多就是焉哒哒地靠在谢崇身上,像只融化了的雪团子。
“前面就是安绥府了,你就留在这里吧。”
原本还焉哒哒的小姑娘听到这话立马坐起来了。
她小小的手指头紧紧抓着谢崇的衣服。
“爹爹不要我了吗?”
秦晚晚仰着小脸,一双漂亮清澈的眸子渐渐红了,精致的小脸也委屈地耷拉了下来。
“边关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环境恶劣还经常发生战乱,一般的老百姓都不敢过去,只有被流放的,无家可归的百姓才会定居在那里。”
谢崇解释。
秦晚晚着急:“晚晚也没家,爹爹的家是晚晚的家。”
谢崇盯着小姑娘带着点倔强的眼眸,放在身侧的手握紧。
“我不是你爹。”
他声音有些干涩:“我会在这边给你找一个家。”
他竟然,有点舍不得了。
这不是一件好事。
他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
谢崇冷静地想着。
如果真的把这小家伙收养了,自己死了她又该怎么办呢,在边关那样的地方,一旦发生战争,死都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会给你找个不错的人收养你。”
“我不要!”
秦晚晚哭了,抱着谢崇,两只手紧紧地抓着他衣服,哭得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只看着都令人心疼得很。
“爹爹,你别丢下我,晚晚不要新家,晚晚就要跟着你。”
周围的将士们看得眼睛都红了。
这段时间大家都把秦晚晚当成自家孩子照顾了,也很舍不得。
但他们也知道将军的顾虑。
边关那样的地方太苦了。
眼看秦晚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连那只会说话的鸟都哄不住了,大家也着急了。
“将军,要不还是把晚晚留下来吧。”
说话的是沈书。
这段时间秦晚晚的头发一直都是他梳的。
晚晚很乖,和他们长途跋涉一点都不喊哭,有时候找到好吃的东西了还会分给他们。
虽然第一个分的肯定是将军,分得最多的也肯定是将军。
但她真的像是大家的开心果一样,这一次,大家都感觉轻松快乐许多。
他们……也舍不得晚晚。
沈书顶着将军那黑沉沉的眼神硬着头皮道。
“将军,晚晚她很依赖您,这么哭下去也不是办法。”
秦晚晚一张小脸都哭红了,抽抽噎噎的真担心下一秒她就会昏过去了。
“大不了,大不了我把我的一部分军饷拿出来养她!”沈书咬牙道。
另一个长得和熊一样高壮的男人也急得站出来。
“将军,俺没有家人,俺的军饷也给晚晚养她。”
“将军,我的也……”
谢崇看着他的亲信一个个都站了出来说要养这小家伙,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将军,俺们这么多人,养得起晚晚。”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点头,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他。
谢崇松开了手,似乎也跟着松了口气。
“那就留下来吧。”
他的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笑了。
“晚晚,晚晚不哭了啊你爹爹答应你留下来了。”
“哎哟咋哭得这么可怜呢,叔叔给你买糖去。”
秦晚晚吸了吸鼻子,被一群壮汉围着哄,不哭了,但也没放开抓着爹爹衣服的手。
她一双泪汪汪的荷包蛋大眼睛盯着爹爹。
“爹爹真的,不送走晚晚了吗?”
谢崇点头:“如果你不适应那边的环境……”
秦晚晚连忙道:“适应的,晚晚适应的。”
确定爹爹是真的不送走她了,秦晚晚抓着他的手奶凶奶凶的咬了一口,当场翻脸。
“坏爹爹,臭爹爹!”
谢崇:…………
咬完骂完,秦晚晚偷偷看了眼他表情,好像没生气。
她从有点点心虚到理直气壮,也就那么几秒的时间。
“坏爹爹,以后,以后不准说不要晚晚了,不然……不然我会生气的,还,还哄不好的那种。”
说着说着,她小鼻子酸酸的又哭了。
“晚晚好辛苦才找到爹爹的,爹爹不能……不能不要我。”
谢崇愣了下,心口忽然一揪一揪地疼。
他把低着头委屈得不行的小姑娘抱起来。
“好,以后都不说不要你了。”
谢崇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呜呜呜……爹爹你吓死晚晚了。”
秦晚晚抱着他的脖子大哭,漂亮的小脸哭得到处都是眼泪。
谢崇肉眼可见地有些慌乱,但不会安慰人。
旁边的男人们七嘴八舌地出主意,没一个有用的。
最后还是秦晚晚自己累了,紧紧地抱着谢崇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但就算睡着了,小脸压着他的肩膀也时不时抽噎一下,老委屈了。
这下大家都下意识地放轻了所有动作,就怕声音大点了会把人给吵醒。
随着时间的推移,安绥府城到了。
谢崇抱着秦晚晚,和两个亲信以及几个小兵,带着一个公子前往安绥府城。
公子哥是从山匪那里救的,答应会给谢崇一万两银子酬谢的那个。
人送到了,门房开门看到谢崇他们那一瞬间还以为主家犯事了,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好在那公子哥及时站了出来解释了下,然后急切地问。
“我爹呢?我娘呢!”
“少爷,少爷回来了!”
门房这才欢天喜地地跑回去通报消息。
那公子哥的爹娘听到消息出来,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哭了一场。
在谢崇快不耐烦的时候公子哥想起重要的事情了,赶紧把自己欠银子的事和他爹娘一说。
这两口子也是不敢犹豫地把钱拿出来交给了他们。
“谢将军刘某太感激了,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小小谢礼不成敬意,多谢您把我这不成器的儿子送回来。”
谢崇看了下,多给了一万两银子。
他面上表情不变,心里咋舌。
这也太有钱了。
不过,他只拿自己该拿的,哪怕是个粗人也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把多的一万两银票退回去。
但那眼睛盯着银票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多了,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他嘴上说得十分义正言辞。
刘员外还想推辞,谢崇一个眼神看过去他就不敢动了。
然后当着人当面点清楚后把借条当面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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