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鸣春
但很快，现实给了一记榔头——别高兴得太早！
一转换到本体，汹涌痛感如潮涌来。
时而炙热、时而冰冷。
香火值的确有用，可仅仅弥补了致命伤，那一身筋骨、五脏六腑却依旧没救好！
菜花蛇就像是布满裂痕的瓷器，脆弱得无法动弹。
“这...怎么办？”
李长青心中郁闷，香火值只剩3点，捉襟见肘啊。
总不能只治愈关键部位吧？
“那四枚金字应该还有其他用法吧？”
这个念头在脑中闪过，连带着那些生死时刻。
虽然觉得有些荒谬，但李长青隐隐感觉到这些繁体字具有不可或缺的作用。
——那头黑鹰大妖，应该是被他那一句毒奶给整死的！
可惜的是，菜花蛇与泥像残留的记忆片段中，有用信息稀少。
前者满脑子都是小母蛇和杂七杂八的东西。
后者则是千篇一律的孤独和荒芜。
世界构成、力量体系、地域方位...一概不知。
当下唯一的了解是——这里不科学！
有会唱歌的尸体、跳舞的中分鸡、陆上行走的丑鱼...
好比如那头黑鹰，疑似口吐人言，正常飞行速度竟高达500千米/小时。
懂行玄幻的，都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儿有多深。
妖邪遍地走，鬼祟满大街！
虽然此地偏僻难寻，但万一有什么东西嗅到味，过来叼走本体怎么办？
——安全感，可是负责任的表现！
虚气化身诀在治疗方面派不上用场。
李长青大感紧迫，研究起繁体字与诗词间的关系。
但他可不想成为黑鹰2.0，只敢慢慢试探，不敢一下子深入。
“冲手。”
“尿了一泡，画成圆圈。”
“一人我饮...”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粗鄙词语、尿文学、醉酒歌以及不对应的儿诗，都没有任何响应。
李长青心下微动：看来要与“春”、“觅”、“冲”、“虚”四字有关，才能生效。
先前诵出一句《大道歌》，领悟了虚气化身诀。
所以，疗伤的话，需着眼‘春’字。
月光倾洒，飞鸟如丛。
斟酌良久，李长青有了选择。
就算要付出代价，也不会发生自燃爆炸的惨况。
小木庙中，缓缓流淌出一句《鸟鸣涧》中的短诗——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霎时间，李长青神海中惊现异况，百花齐放、春意盎然。
那枚【春】字绽放光彩，在神海中疯狂乱撞，撕开无数道裂痕，却又有绿芒涌动，暂时修复。
他头痛欲裂，总算体会到黑鹰的苦楚，大感纳闷：
“这枚【春】字怎么用不出来，它像是...在找什么？”
直到春字撞进神海深处，裹上一缕金丝，才终于停歇下来。
类似走马灯的画面再次重现。
【春字】再度消瘦七成，演化出【鸣春】两字。
【鸣春（白）：主要汲取天地精华与香火施展，感悟春的蓬勃生机，纳入体内并转化为自身的治愈能量。】
又一门新神通！
李长青看着功德值少了一点，若有所思：
“间接击杀凶恶黑鹰获得的3点功德，居然有这么大的用途？”
他眸底精光大放，催动新神通，地精月华氤氲成雾。
一片淡绿光芒扩散开来，几棵枯萎老木焕发新机，枝繁叶茂，翠色莹莹。
最为引人瞩目的，自然是落叶堆中的菜花蛇。
遍体晶莹，伤疤愈合、断骨重生...
【香火值-1】
【香火值-1】
【香火值-1】
好景不长，这种奇异场面只维持了三秒，因为需要消耗香火值。
香火归零后，李长青再次感受到了掏空身体的疲惫感，意识昏沉。
“只治好了一半，恢复行动力也算不错了。”
“神通就是不一样，先前15点香火值就只能听个响。”
“这是最后一次了，下次一定得留点香火值保底...”
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李长青不做犹豫地回到了泥像中。
在陷入沉睡前，给菜花蛇留下了简单指令——
1.进庙藏好，不得伤人。
2.自个研究繁体字，争取早点痊愈。
小木庙恢复了安静，只有一条蛇在缓慢游走。
它躲在神龛背面，像个人机一样不时扭摆着躯体，神异莫测。
这也是虚气化身的妙用之一，在主意识昏沉时，残留意识可以遵循简单指令行事。
所以主意识留在泥像才是最优解，不然本体和化身都不得动弹，死路一条。
......
朝升暮合，斗转星移。
一晃就是两周时间，已至九月十五。
期间，双胞胎兄弟来过一次，分别贡献了1点香火值。
哥哥还是老样子，弟弟则改了祷语——
“神明保佑，你要祈祷我明天就能成为哥哥。”
面对这种愿望，李长青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有心无力。
而两天前。
一家三口中的大男孩小昊曾跪拜祈求。
“希望此程顺利，救回娘亲！”
说完他便满脸坚毅地离去，只是脸色难掩苍白。
【香火值+3】
至此，香火值总数为5点，可距离恢复自由还差一半！
日复一日囚禁般的坐守，李长青早就憋坏了。
好不容易等到十五，他从凌晨就开始期待。
大致摸索出了规律——逢初一和十五，获得的香火值翻倍。
所以只要再来一两个香客，就能够重活了！
从日出，但黄昏。
无人来访。
夜深人静，正当李长青彻底失望时，一道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庙口。
“这是...那个小女孩？”
小鱼的可爱脸庞上挂着两行泪珠，一步一叩首，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虔诚与无助。
“神明爷爷，你能不能发发慈悲，保佑我哥哥安全回来啊。”
“娘生病了，哥哥说要上断魂山采药治病，但到现在都没回来。”
她跪在泥像前，从怀中哽咽地掏出半块白花花的大馒头。
“小鱼不贪心的，我愿意用我自己的寿命，来换取哥哥的安全。”
......
【香火值+3】x2
风经过窗棂，掀起一阵烟尘。
李长青从神龛走出，探出手想帮她抹去泪水。
“哎，傻丫头...”
可那只虚幻的手接触不到实体，声音也无法传递出去。
因为他是野神，已经非人哉！
这时，神龛后的一张旧黄纸被风吹起，飘落到小鱼跟前。
小鱼看着纸上歪扭丑陋的字体，像是想到了什么，激动地磕了三个响头。
“感谢神明爷爷赐符，我这就去找哥哥！”
“什么？！”
没等李长青反应过来，她就撒丫子跑出木庙了。
那只是...一张菜花蛇用来学字的涂鸦啊！
不细看都难以发现那是个【冲】字！
李长青有心相助，但菜花蛇伤势恢复得七七八八，这三天处于蜕皮状态，像是断了联系一般。
他刚想试验一下是否能够显形，结果有脚步声传来，吓得不敢妄动。
一个巡逻队从庙前经过，那些都是陈家寨的人，日夜会更换岗哨。
“这片山头太诡异，每隔一段时间寨里都会失踪一两个人。”
“可不嘛，也不知道寨主为什么下令逗留此地。”
“也不知道镇南大哥怎么样了，他主动引敌离开，现在孟姐又不小心被千足蜈蚣咬伤，小昊为了采集解药闯进断魂山，巡逻队长昨天请缨去救人，结果也没了音讯。”
“断魂山中多迷瘴，据说还有伥鬼游荡，你说，他们还能出来吗？”
“不知道啊，唉...”
五位巡逻队员皆长叹一声，满脸担忧。
其中一个青年却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看着某一处，惊叫出声：
“你们看，那是不是镇南家的小女儿，怎么往断魂山上去了？”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眼睁睁地看着小鱼被浓雾吞没，顿感头皮发麻。
“快！快报告寨主！”
看着巡逻队匆促离去，李长青也慌了。
“这叫什么事啊？我该不会是个衰神吧。”
寸功未立，就间接害死了小恩人？
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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