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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活着也是生不如死


第一百二十章  活着也是生不如死

“人家是想,可人家不敢呀……”

“最近关头紧,避免你我之事暴露,本皇子不能去侯府,你又不能来我宫中,多少日没有做了?我也是男子,我也忍不住的,乖,让我吃两口。”

偷情的那两人压低声音,说的十分露骨。

其实倒不是祁君遥非要说这些,而是苏梓最爱听这些。

她哪日听不到这些话,便担心祁君遥是否移情别恋,爱上了别的女子,与其他女子缠绵悱恻,越听到祁君遥那些荤话挑逗,她一边害羞一边也很是喜欢。

二人正处于擦枪走火的边缘,扶云卿听的好尴尬。

尤其是与祁承翊藏在这逼仄小道内,二人身躯紧贴,偷瞧别人偷情更尴尬。

扶云卿脸色涨红,祁承翊却淡定如磐石,居高临下看她,一双凉淡的桃花眸犹如暮春薄雾,意犹未尽地扫量她脸上的薄红。

明撩暗撩,暧昧似是而非,若有似无。

扶云卿捂得了祁承翊的嘴,却捂不了他那双桃花眼。

似是冷宫宫女路过的走路声,扶云卿拽着祁承翊朝假山夹道更深处藏去,空间更小,二人挨得几乎没有空隙。

而那边,祁君遥与苏梓也没了声音。

宫女走路声音渐渐远去,苏梓急急大喘一口气,喘的那叫一个千娇百媚,轻捶祁君遥胸口:“都说了这里会有人路过!咱们还是快些走吧,若被撞破你我之事,我们名声全毁于一旦~”“好好好。”祁君遥握住被她捶到胸口痒痒的手,“咱们走。”

祁君遥与苏梓二人各自整理好衣衫易容,这才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各自离开。

扶云卿松了口气,走在小道上:“上次在琅斐山,我便察觉这二人对视有些不对劲。想不到那般高傲娇贵的苏梓郡主,居然会和大皇子偷情,你说这算是把柄吗?”

祁承翊微翘嘴角,点头:“是把柄。”

又听扶云卿边走边压低声音说道:“大皇子这些年民间声望极高,说什么德才兼备,就是这么个德才兼备法吗?一边与苏梓苟合,却企图引诱阿如,企图踩着女子家族上位,小人做法,不堪重任。”

“祁国先皇文韬武略、算是纵横捭阖的奇才,如今的陛下虽无太大建树却也算勤勉明智,可这祁国皇子,以我看,却无一人可堪当大任。祁国,危矣。”祁承翊目光深邃睿智。哪怕四周无人,可扶云卿还是被祁承翊这话微微一惊。

二人走出皇宫,扶云卿想起先前与祁承翊的隔阂,仍然不肯多语,别扭地淡淡说道:“你若有空,便去我府上一趟。我母亲要给你治疗淬怨毒,寻找解除子母蛊之法。”

“现在就有空。”祁承翊追上她疾步离开的背影。

……

将军府,主院。

自从扶鹤霄战死,主院便一直悬置荒芜。

哪怕一直有丫鬟婆子打扫,却也因为常年无人久居,显得空寂。

云容嬷嬷自从温沿溪回来,生怕她与死去的扶鹤霄心生芥蒂,一直都在反复劝慰:“夫人,老奴可以用性命保证,大将军和那已死的继室何婉婉从未圆过房。”温沿溪淡淡地哦了一声,心里泛起别样的情绪,如今鹤霄已死,当年诸多事情迷点重重却也没人解答:“我失踪四年,旁人当我已死,续弦我也是能理解的。我没有怪鹤霄。”

“这何婉婉无论才情外貌,样样都比不上夫人您!当初之所以抬她做继室,是因为何家势败又挟恩图报,将何婉婉托付给大将军。”

“扶老夫人念及将军还年轻,公子小姐不能没有母亲,便擅作主张将何婉婉抬做继室,等将军从战场回来,已为时已晚。她虽担着夫人之名,将军却一直让她住在偏厢房,不准她踏足您生前居住的主厢房,故而您一回来,屋中布景仍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老奴发誓,大将军从未碰过何婉婉那贱人,抬进门四年,还没见过十次。咱们大将军的为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太过仗义,若非何家救过他命,他怎么可能容忍何婉婉占您的夫人之位?”温沿溪这才心情好了一些,有些恹恹地悲叹口气:“鹤霄已死,若不然我真想质问他一句,当初说好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心里有没有我的存在?就算被挟恩图报,也不能乱娶女人来占我的将军府夫人之位吧。”

“对对对,您说的都对。”云容连忙附和,“此事都怪老夫人乱点鸳鸯谱。”

此时,院中丫鬟来通禀;“夫人,大姑娘和八殿下在正厅等您,说是有事相商。”

“好,我这就去。”温沿溪放下描眉的螺子黛。

扶鹤霄曾用这根螺子黛,给她画过眉。

物还在,斯人已逝。

那瞬间,温沿溪心酸的想大哭一场,为了不让儿女担心,她拼命忍住酸楚,多施了一些胭脂,盖住微红的眼圈。

温沿溪拾掇好后,穿了件光彩照人的玫紫对襟圆领回纹长衫,外罩同色比甲,笑着朝正堂走去:“方才正在看账本,迟来了一些,八皇子久等。”

祁承翊站起身,微作一揖,行晚辈见长辈的礼数:“方才路过东市,买了些礼盒,扶夫人请笑纳。”

沈淮序微微一惊,怀疑自己看错了听错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祁承翊对谁行这样庄重的晚辈礼。

温沿溪笑着让云容收了礼,招呼道:“八皇子请坐。今日请殿下前来,是为您身上的淬怨毒一事,我先给你把脉吧。”

“从前听扶姑娘说过,您医术极佳。”祁承翊十分恭敬地将手伸过去。

他当着扶云卿面叫她卿卿,当着温沿溪也只能规矩老实地喊扶姑娘。

温沿溪搭脉,闭眼仔细诊断,先是微蹙眉头,随后又面露愁色,接着缓缓睁开眼,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看向他,有些同情:

“殿下八岁身中淬怨毒,距今已有十二年。这些年来,殿下想必过的很不容易。”

“淬怨毒会致人身亡,极难寻解药,就算有解药,也无法根治,下一个月仍会复发,复发的痛苦一次比一次痛苦。历来患淬怨毒者,一半是中毒而死,一半是有解药却无法忍受复发痛苦、自杀而亡。”

所以祁承翊能活到今天,说真的,温沿溪倒有些佩服他的毅力。

摊上这样的奇毒,能坚持活着,都是一种生不如死。

这毒远远比扶云卿想得还要凶猛。

饶是她知道祁承翊每次毒发都很痛苦,可亲口听到母亲说出来时,她却像针扎一样心疼。

祁承翊目色深深,点头道:“伯母说的没错,正是如此。不知……可有永久解毒之法?”

“有是有。”温沿溪面色为难,变得逐渐凝重,“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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