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轻薄本王,不需要负责?
第一百七十三章 轻薄本王,不需要负责?
不管从前对祁承翊有多少猜疑,可此刻,二人之间的朦胧情感,却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真实。
她不知道祁承翊真实身份究竟是谁,她查不出来,便想等祁承翊有一天主动告诉她。
见扶云卿有些出神,祁承翊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在想何事?”
“想……战争。”扶云卿忽然道,“殿下可知,辕国晧王来了苇河河畔?”
祁承翊见她提及晧王,眼底划过一丝异样,随后云淡风轻笑道:“略有耳闻。”
“你掌管棋盘阁,应该知道这位晧王吧?”扶云卿看着他说道,“晧王,算是我钦佩之人,他比父亲还要厉害几分,当是世上最厉害的战神。什么铁达穆尔、南蚩军队,见了他就像见了阎王,立刻恭恭敬敬。”
“知道。”祁承翊点头,给自己斟了杯热茶。
“我真想知道,晧王面具背后,究竟是一张怎样的脸?”扶云卿接过祁承翊递来的茶,茗了一口,唇齿留茶香,随后笑吟吟地看向祁承翊,“你知道晧王,长什么样吗?”
“咳。”祁承翊平静地放下茶盏,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
“大概是他奇丑无比,却又不想让人嘲笑他阵前失了威风,故而才戴面具遮掩吧。”
扶云卿幸灾乐祸地笑道。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别的话题,扶云卿看着日落将沉的暮色,疑惑问道:“殿下不回营帐吗?今夜,难不成要下榻在小院里?”
“不回。”祁承翊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盘。
“不回?你我孤男寡女,共处小院,怕是不妥吧?传出去糟了我的名声,日后还怎么嫁人?”
“且不说你现在是个男人……”祁承翊扫量一眼女扮男装易过容的扶云卿,顿了下,认真问道,“还有,你想嫁给谁?”
“我嫁给谁啊?”扶云卿从腰间抽出展霄剑,屈指弹响剑刃,发出清脆声响,笑道,“嫁给我的,兵器。”
“嗯……”祁承翊沉吟了下,道,“如果你用我用的顺手,我也可以做你的兵器。”
“哈哈。”扶云卿被他这话逗笑了,忍不住往下接,“让我想想,该怎么用好你这柄兵器呢?”“你想怎么用我?”他半笑半认真地凝视她。
不知不觉,说话氛围似乎有些偏了。
“用你做什么都成?”扶云卿开玩笑。
“上阵杀敌、上榻暖被,当兵器、当未来夫君,都成。”
扶云卿愣了一下,聊着聊着,笑容里竟多了几分滚烫,耳垂也逐渐火烧火燎:“不与你开玩笑了,我有暖炉、汤婆子,要你暖什么床?”
“我不比汤婆子好使吗?”他俯身过去,俊脸带笑,贴近她面颊,看着她澄澈干净的明眸、滚烫发红的耳垂,最后将目光放在她樱粉诱人的唇上,一点点凑近。
那张带笑的俊脸一点点扩大,越来越近。
扶云卿咽了咽口水,胡乱之中,忽然猛地抓住祁承翊衣领,猛地朝自己身前一带,强吻上去,潦草结束后,慌乱地匆忙说道:“凑那么近,别怪我占你便宜!”
撂下这句话,扶云卿抓起桌上的展霄剑,急急忙忙落荒而逃,一边跑回屋,一边说道:“我想吃坞城的葱油拌面了,祁承翊,你去买!”
“好,我买。”祁承翊满眼宠溺温柔,黏在女子背影身后,轻抬手抚过她强吻过的地方,哎了一声,“轻薄了本王,难道不需要负责吗?”
扶云卿进屋后推开窗,看着祁承翊离去买葱油拌面的背影,情不自禁地勾唇一笑,渐渐忍不住低头痴痴发笑。
“姑娘……?”甜盈走进屋,看着兀自一人痴痴发笑的扶云卿,有些不可思议,“你这是被附身了?怎么笑的这么奇怪?”
连扶云卿也没发觉,她方才脸上露出的小女儿娇态,握拳咳了一声转移注意力:“不说这些了。小盈,替我备好最快的战马,我要奔赴前线。”甜盈险些叫出声:“姑娘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你要顶着满身伤口上前线!?”
扶云卿挠了挠吵的生疼的耳朵,眼底有着忧虑与沉稳,看向院中大片花海:
“无数战士在前线危在旦夕、命悬一线,其中不乏伤残之士,而我身为雷焰营的主将却躲在此处花前月下,你觉得合适吗?”
“可是你有伤在身,却不是轻伤……”甜盈好担忧。
扶云卿苦笑了一瞬:“战场之上,重伤者数不胜数,只要不死,就必须守住阵地。甜盈,我不是扶家大小姐,此刻我是宋雲将军。你能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吗?”
不知为何,甜盈被扶云卿这番言语深深震撼,一时之间竟说不出劝阻之话,眼眶滚热,掷地有声道:
“甜盈愿与姑娘生死相随,你要战,我们便战。”
甜盈从马厩里牵来战马,作为丫鬟,她不能拖姑娘后退。
扶云卿与甜盈各骑一匹骏马,奔赴最近的哀魂谷战场。
半时辰后,祁承翊左手拎着葱油拌面,右手拎着桂花糕,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时,唇角宠溺的笑容僵住。
她,还是去战场了。
方才让他买葱油拌面,不过是想支开他。
因为扶云卿知道,若祁承翊在,说什么都不会让她上战场。
祁承翊嘴角笑意彻底消失,皱紧眉宇,脑海里都是那一夜苇河河畔浑身是血的扶云卿……
女子一身染红的血衣,铠甲破损,肩胛骨处血肉模糊,仿佛下刻就会了无生息。仿佛,她会永远消失在他生命里。
除了权利,宗政烬此生还没想抓住过什么人和事,而扶云卿是他二十二年里,唯一一个想抓住的人。
可这人,却如此不珍爱自己的性命。
她抛头颅、洒热血,一腔壮志豪情护国心,胸怀天下,却唯独不把自己当回事。
她可知道,她有多令人担心?
生死被她置之度外,故而,宗政烬随时随刻都在担心,是否下一瞬就会彻底失去她。
真是新鲜,他居然也有提心吊胆的时候。
宗政烬将手放在了怦怦直跳的心口处,无奈地笑了一下。
沈淮序从暗处走来:“王爷,可有什么吩咐?”
祁承翊道:“调集小支军队,乔装成暗卫,护在扶云卿身边。”
沈淮序沉默了下,有些冒犯道:“末将斗胆,王爷是以祁承翊的身份守护扶云卿,还是以辕国晧王的身份?”
“无所谓身份,本王都是本王。”
“可是……只要找到玉玺,我们就要离开辕国,届时您只能是辕国晧王,不可能是祁国祁承翊。末将的意思是,您对扶云卿的那些微末情谊,只能止步于祁承翊的身份。”
做祁承翊时,他可以动心。
但辕国晧王,不能。
祁国与辕国是两个概念,辕国权利斗争只会比祁国残酷百倍。
辕国晧王,所向睥睨、心狠手辣,之所以无坚不摧,是因为他眼底只有权利,没有软肋。
若辕国晧王有了软肋,那么,所有人都会疯狂攻击他的软肋。届时,无论是对祁国一个个小小的扶云卿而言,还是对祁承翊而言,都绝对是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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