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除了您,谁会护我?
谢仪才发现先前在高台上吟诵佛经的,是当日凌空寺内凭空拦她的那位老和尚。
看来,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要让景婧娴背上不祥之人的名号……
“此火起于九幽,以贫僧道行看不大透,只是知道这火冲公主而来。似乎火光也本不欲要公主性命,而是更像提点。”
“万望公主日后明醒自身,多做善事。”
常源名声在外,不少达官贵人家都求他算卦而不得,没有人会觉得他会是配合谢仪和崔简之做这次掩护。
反而都因为他的话,尽信了这个灾星称号!
这一次景婧娴注定要落入下乘!
百姓、朝臣,谁都不会再去信仰一个灾星!
不仅是她,甚至就连先前开口帮她说话的李既欢都遭了目光背刺……
景明帝看向景婧娴的眼神中,除了晦暗更多隐晦的欣喜:“你听到了吗?”
“你曾经做得桩桩件件,自有天收!”
“既已身处不祥,之后客居崔家,就该有作为客人的本分,若是再敢嚣张跋扈、害人害己,朕这个长兄只能够替母后来好生管教你了!”
景婧娴一噎。
她眸光狠辣,到了嘴边的硬是被李既欢堵了回去。
“陛下疼惜公主,才会与您说这些肺腑之言。”
“您如今身上……不如就让妾身带您先去更衣吧?”
李既欢用视线朝景婧娴摇头。
她们要再说下去,恐怕那些信奉常源的朝臣就要将她们当作妖孽生生处死了!
认输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谢仪不可能有机会一直笑下去!
崔简之的声音恰当好处地刺来:“公主确实该走。”
“您在这,大家谁还能够胆敢呼吸?”
景婧娴被扎心,脚步一个踉跄。
偏生就连身边的李既欢都怕沾染上她的一身脏污,就看着她差点摔下去。
幸亏景婧娴最后稳住了身形。
谢仪站在人后,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讽笑。
她们俩都是自私狠毒之人。
如今能够联系在一起,必然还有她没发现的利益纠葛!
但她们的联盟说到底也不堪一击!
而这时,景明帝的声音还在传来:“谢姑姑,朕这个妹妹不成器,以后你该打该罚,无需顾忌她的身份。”
“朕赏你这个权利。”
还不将景婧娴从崔家请走?
谢仪眉心一跳。
不过,她和景婧娴之间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让她者痛,谢仪的心里头也能畅快!
是以,谢仪毫不犹豫地应了。
……
这头,李既欢跟着景婧娴前脚殿中,后脚就听到耳边叫嚣咆哮不断。
“什么狗屁灾星?!全都是谢仪的报复!”
“若有朝一日,谢仪落在本宫的手中,本宫一定要将她的尸首吊在城墙上三天三夜!”
“还有崔简之,他们竟然敢如斯算计本宫!”
“来人,去寻那个女夫子的踪迹……本宫倒要问问,她到底哪来的胆子伙同谢仪?!”
一声盖过一声的愤怒,景婧娴明艳的面庞几近扭曲。
李既欢看着她,心里暗骂一声,面上却还在陪笑:“以谢仪的心机,恐怕比我们先一步就让夫子跑路。”
“公主今日引火烧身,两次都在谢仪的手上丢了大脸,难道还没发现?她就是个走一步算百步的主儿!”
她望着景婧娴原本一头绸缎般的长发被烧得焦黑,掩了掩唇角勾勒的讽笑:
“若公主真想要赢她,时下才更加应该沉住气。”
“需要你来教本宫做事?”
景婧娴冷叱一声:“你如今都已经背上了戕害亲母的头衔,谁都没比谁好到哪去!”
话音未落,两人一起沉默!
这些亏,可都是在谢仪的手上吃到的!
她们都不是什么心地良善的人,早就恨不得能拿把刀直接索了那个贱人的性命。
“李才人可别忘了,你之所以能够这么快的掳获皇兄欢心……是因为什么?”
李既欢身形一颤:“妾身从来不敢忘怀公主大恩。”
“公主放心,祭礼之后还有宴席,我们先前的筹谋并未作废。”
“您不方便出面,那妾身就一定会帮您将场子寻回来,谢仪让您丢脸,那妾身就会让她丢面。”
随着李既欢话语落下。
前殿,谢仪背脊上似有所感的爬上了一股冰凉。
被人在背后盯上的感觉,可真不好。
崔简之来到她身边时,她心头那抹不祥之兆才终于稍稍安定了许多:“不知公子如何说服常源住持?”
“和尚也不是天生地养的。”
崔简之道:“早在公主没去和亲前,当街纵马害他父母双亡。”
“一出戏,换宿仇背锅,老和尚不亏。”
话是这么说,可谢仪也知道想要调查出这些陈年往事要废多少气力!
“姑姑今日做得不错。”
崔简之含着笑,负身而立的时候又像是位陌上公子,全然不见方才毒舌跋扈的模样:
“听陛下的意思,还会有赏赐。”
他们所行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当然是因为顺了圣意。
只可惜景婧娴不会明白!
谢仪不信佛,又是这次事件的主导者之一,当她听到耳边不断传来要对景婧娴这个灾星敬而远之的议论时,只是一笑而过。
“若非公子提前说服常源住持相帮,今日无法那么顺利。”
“更何况,奴婢替公子办事,就算有赏赐,也本就该是您拿。”
“至于奴婢……只要您还愿意让奴婢留在崔家,就是于我最好赏赐。”
没错。
是留她,而非离开。
崔简之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先前,他分明已经看到谢仪收拾行囊。
狂喜一闪而过,崔简之努力维系着表面镇定:“姑姑不走了?”
他并不是不会遮掩情绪的人。
可那份快要满溢的欢喜,却要将谢仪吞噬其中。
她垂眸掩盖晦暗,也避开那双眼睛。
容筱今日所说种种的指向是崔家……
贵妃之死,真的会和崔家有关吗?
谢仪不知道,但唯一肯定的是,她走不了了。
她不擅长演戏,淡然的语调好似在平铺直叙,可却有一道羽毛随着她或轻或重的嗓音挠过崔简之心间。
“奴婢能替公子办事,是毕生荣幸。”
“如今公主与李家皆对奴婢虎视眈眈,这天下,除了您……又还有谁会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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