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验亲之法
“许千户，您快说吧，大伙儿都盼着真相大白呢！”
“对啊，就查查孩子归属，能有多残忍？您该不会真要亲手刺死襁褓里的婴儿吧？”
“许千户，北城人虽受歧视，但都是活生生的生命。
这案子虽小，您若不能让大家心悦诚服，恐怕有人要以死抗议，找府令讨说法了！”
“没错，许千户快审吧，我倒要看看孩子到底是谁的！”
“您得讲清楚道理，让我们都信服才行！”
周围聚集数百民众，纷纷附和。
有人甚至扬言，若许阳冰判不清，他们要闹到府令那里，不惜以死相争。
“嘿，好一帮刁民，看来我以前对他们太客气了！”
许阳冰暗自冷哼，深知此事重要，不能给府丞宋书安留下把柄，更不能让即将归来的孙铁山借机用律令对付自己。
“诸位，本千户的方法源于古籍：滴血认亲虽不完全准确，但对新生儿有效，因其出生不久，体内尚存母血，故滴血认亲成功率极高，可达九成。”
许阳冰运功扩音，确保四周数百人皆能听清。
“今日两家争夺婴儿，因同住一巷，无第三方证人，本千户只能用此法。
不过……”
许阳冰抽出匕首，刀尖指向襁褓婴儿，面露冷峻，一字一顿：
“此法需取婴儿心血，以提升与生母血液契合度，故本千户称其残忍。”
“凭本千户修为，操控小小匕首取婴儿心血易如反掌。”
“既然诸位要求本千户公正审理，那我当街取婴儿心血，再取林柳氏与宋寡妇之血溶于水，辨明谁是生母！”
许阳冰话音甫落，全场鸦雀无声。
围观者瞠目结舌，没想到许阳冰竟采取如此粗暴手段，查找婴儿生母。
然而，鉴于许阳冰身为千户的身份，无人质疑其言辞的真实性。
毕竟，大奉律法虽严厉，但官吏若犯下草菅人命之罪，惩处将加倍严苛。
尽管众人对此做法心存抵触，却无人出言反对。
林柳氏更是显露出迫不及待的神情，仿佛只需许阳冰一声令下，她便会立即咬破手指滴血。
唯有一人例外……
“不可！大人！我儿出生才一个月，体质虚弱犹如荒郊幼兽，怎能以利器刺取其心血？”
正当众人屏息凝神，等待许阳冰手持匕首，从婴儿身上取出血来，用古老滴血认亲法断定谁是生母之际。
“若大人坚持以这种手段断定我儿生母，那民妇宁可舍弃此子，愿大人判给林柳氏！”
宋寡妇突然跪倒在地，美丽的面庞满是泪水，她不停向许阳冰磕头恳求。
“砰！砰！砰！”
重重撞击声回荡，显露出宋寡妇内心的极度悲愤。
“姐姐！”
宋成赶紧扶起宋寡妇，看到她额头磕破，满脸血迹，不禁怒火中烧，目光喷火般瞪向许阳冰等人，嘶吼道：
“恶官！你满意了吧？这孩子我们不要了！给那疯婆子吧！”
此刻，这位刚被萧云打断手臂的男子，竟也泪流满面。
“这两人之间有隐情啊……”
许阳冰略感惊讶地瞥了宋成一眼，脑海中掠过一丝不祥画面，继而将目光转向一脸得意的林柳氏。
“林柳氏，本千户打算采用古法提取婴儿心血，验证你们谁是其生母，你意下如何？”
“大、大人！民妇认为此法可行！那妖妇定是怕一会儿真相败露，无法向大人交待，故主动承认错误，将民妇之子归还……”
林柳氏先是愕然，旋即面露喜色，欲从萧云怀中接过孩子。
然而，就在这时，
许阳冰脸色骤变，体内淬体境七重修为瞬间释放，强大的气息令林柳氏身躯一震，瘫倒在地。
“大胆泼妇！案情已昭然若揭，你还要自欺欺人不成？”
没等周围人群发出疑问声，许阳冰便收起手中的短刀，面色冷峻地高声道：
“这世上哪有什么滴血认亲的法子？本千户先前所提，纯属偶然读到的记载罢了。
且不论此法是否真有人实践并证实有效，仅从人之常情来看，俗语有云‘虎毒尚不食子’，你这妇人闻听我要用刀刺取婴儿心头血，非但没有身为母亲应有的惊慌与忧虑，反而满心期待，仿佛即将遭此酷刑的不是你的骨肉，而是件无生命的物品！如此，你有何颜面自称是这婴儿的母亲？”
“大、大人，您贵为千户，位高权重，而民妇只是卑微贱籍，一心只想从那恶妇手中夺回我的孩子，哪有胆量与理由质疑您的验亲之法？”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林柳氏竟快速镇定下来，条理分明地予以反驳。
周围原本安静的人群中，此刻有一部分人也开始窃窃私语，赞同林柳氏的说法。
毕竟，他们是北城地位低下的贱民，日常饱受其他城区人士的轻蔑与欺凌，连城西一个小小的奴仆都能对他们颐指气使，更不用说面对的是大奉朝的千户大人了。
况且，许阳冰此举旨在查明孩子的真正生母，动机并无恶意。
而林柳氏之前正是当街拦住许阳冰，声称宋寡妇拐走了她的孩子。
这样一来，许阳冰提出滴血认亲的要求后，林柳氏为了夺回孩子，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人们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议论声逐渐变得嘈杂起来。
“安静！”
林阳怒吼一声，抽出半截朴刀，刀光闪闪，立时震慑得围观者纷纷闭口。
尽管他们之前要求许阳冰给出令人信服的裁决，但现在林柳氏虽未彻底服软，许阳冰的判断已让一部分人信服。
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闲散人士，也只能暂且按捺住躁动。
“哼，林柳氏，仅凭你这番滴水不漏的辩解，本千户实难相信你仅是个寻常贱籍之妇！”
待众人恢复平静，许阳冰先是意味深长地讥讽了林柳氏一句，接着目光紧锁住对方，缓缓道：
“本千户当然还有第二个理由……”
此言一出，众人皆侧耳倾听，连林柳氏也不禁紧张起来。
“林柳氏，你虽极力掩饰，但我身为淬体境后期武者，深知大奉朝律例规定千户审理民间案件时，不可将武者能力作为证据。
然今日情形特殊，你口口声声称这婴儿是你的骨肉，但我自始至终清楚，你并非其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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