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假装复颜无望
郑明俨两厢为难,既为许大夫的被人杀而悲伤叹息,又不愿他复仇,劝他:“许大哥,你方才说令尊的遗嘱中说让你们兄弟两家觅得一僻静处,平安度余生,不要心存复仇之念吗?既然令尊留有药瓶和遗嘱,想必是在遭人杀害之前写的,他已料定斗不过敌人,才留下这样的遗嘱,嘱托你兄弟两不要因报仇而负伤散命。他老人家已看透世事,你何必违背他的临终意愿呢?”
许云宸对着墓碑说:”爹,云宸已安顿好妻儿和云宠一家,你放心。但儿心中的仇恨无法消散,挤压得儿难受癫狂,儿只能违背爹的意思,为您复仇,做个不孝子了。”
郑明俨很着急,他不希望许云宸伤害到作恶之人,那毕竟是他的亲人,于是他在许大夫墓碑面前下跪,磕了三个响头,说:“许大夫,今日我郑明俨在您的墓碑前发誓,认你为干爹,做你的义子,日后每年端午,清明,重阳,和你的忌日,都会来为你上坟扫墓,尽人子之孝。望你在天之灵,散去令郎心中的仇恨执念,携家带口,远离是非之地,依你所愿,安度此生。明俨再次给你磕头了。”
许云宸扶郑明俨起来:“我是否让郑公子为难了?”
秦雨青也劝许云宸:“许大哥,说实话,让你爹对我下毒手并以你全家性命威胁你爹的人是我的仇人。我和明俨尚且斗不过此人,你就别去送命了。”郑明俨拉拉秦雨青的手,示意他别这么说,但秦雨青撇开郑明俨的手,说:“许大哥,此恶人凶残毒辣,雨青怕你也遭此人毒手,如何对得起地下的许大夫?”
“原来秦姑娘认得幕后之人,可否告知许某?”许云宸迫不及待地问。
“猜测而已,”郑明俨连忙说:“雨青因怀了我的孩子,无意中树敌众多,真不知幕后之人是哪一个。”
“明俨说的也对,我们也是敌暗我明,饱受惊吓。许大哥,雨青以为,你还是听从令尊的遗言,放弃吧。头上苍天,脚下后土,一切都在眼中,恶人终究会报应不爽的。”秦雨青劝许云宸,可眼神深邃。
已娶妻生子,三十而立的许云宸比郑明俨心思更重,这秦雨青在向他暗示,但他说:“秦姑娘这句话说得有理,千古而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亘古不变的真理。郑公子,你身为南安县郑府长子,屈尊为为父做义子,可见你胸怀之宽广,容人。许某代为父谢过你。既然你们也无法肯定凶手是谁,我就更不能为难你们了。就此一别吧。”许云宸很快走了。
人走心未走,一直跟着父亲研习医术的许云宸不知该用何诗词来形容见到秦雨青那一刻的心情:她虽然脸上还未痊愈,但那块伤痕遮挡不住她的美,这就是国色天香,花容玉貌吧?秦姑娘,我一定会为你医治,你的脸应当完美无缺。同时,我也不会放弃为父亲报仇。
几个时辰的时间,许云宸已分不清自己是想为父亲报仇而借故为秦雨青疗伤,还是为秦雨青疗伤之际,顺便为父亲报仇。
“我是孝子,当把为父报仇放第一。”许云宸提醒自己,以后也是这样时刻说着。
回去路上,郑明俨不明白地说:“许云宸一直执着地要违背他父亲的遗言,为父报仇。但你轻轻一点拨,他便想通了,遵循父亲的遗嘱,忘却仇恨。雨青,你还真能说,看来这些日子的书没有白念。但愿许大哥就此过上安生日子。”
秦雨青心想:许云宸不会放弃复仇之路的,那是杀父之仇啊,不报才是不孝呢。刚才我已给了许云宸许多暗示,看他已有些经历,会明白的。最重要的是我看他的眼神和表情透露出来的痛楚与我失去妹妹时是一样的,要他忘却杀父之仇,怎么可能。明俨,你太天真了。但我知道,你已尽你所能去补偿安慰许云宸,你也为难。
秦雨青想知道在自己和大夫人之间,郑明俨会作何选择:“明俨,迫害我的人,你将怎样揭发并惩罚她呢?”
郑明俨一时语塞:大娘做了这等恶事,该遭天谴,可她从小待我如亲娘,我怎么忍心揭发,惩处她呢?
秦雨青见郑明俨犹豫,也不再让他为难:“明俨,我们不必愤懑。你四娘做出这样的事,迟早会遭到报应的,正如我刚才对许大哥所说,我们不必做什么,好好过我们的日子就行了。”
“雨青,我知道你心中明白作恶者是谁,可你为了不让我为难,而这么次次委屈自己,这倒是让我更难受。雨青,我无法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只能保证会保护你。但你能看在我对你的爱上,不求你原谅她,只求你不记仇,放过她,好吗?”郑明俨恳求秦雨青。
秦雨青装作不在意地说:“剑顶苍穹的苍竹郑明俨何必为了雨青而这么哀求自己呢。你放心,雨青不说别的,就凭你在雨青遭烙伤毁容这段日子中的不离不弃,让雨青感受到了你对雨青色衰爱未弛的真爱后,雨青听你的。不管这做恶人是四夫人还是其他人,都不记仇。”
郑明俨勉强笑了。
秦雨青暗想:明俨,对不起,我不得不又一次骗你。穷凶极恶的大夫人怎么可以逍遥自在?天理不容!她受报应的日子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回到书房后,秦雨青用许大夫生前配好的药膏,蘸水,涂抹在脸上,然后系上面纱。郑明俨在一旁看着:“雨青,为了你的安全,我决定向外面散播假信息,这也是为了许大夫的儿孙的安全,为了世荫的安全。”
“明俨,让你为了我说假话,违背你为人处世的作风,这又是一份人情吧?”秦雨青迷茫地问。
“我们之间没有人情一词。”郑明俨说:“而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身边的亲人,恩人好,你我都无须愧。”
这时,捞月来传话:“大少爷,老爷夫人有请您移步建安厅。秦雨青,你也跟着来。”一句话,两个调,这也是看主人脸色。
此时去见老爷,夫人,也正是郑明俨和秦雨青的想法。
来到建安厅后,大夫人首先发难:“秦雨青,昨晚罚你去世外轩过夜,为何不听从处罚,半夜离开?”
“奴婢知错了。”秦雨青没有多说,她知道自己的话在大夫人面前,什么都白搭。
郑明俨解释说:“爹,大娘,娘,雨青本在治疗烙伤,可前几日用了许大夫送的药后竟然又生出疮疤,愈发严重,如刚刚烙伤时一样,不忍赌。你们罚她住到世外轩去,那里原本只住着四弟世荫一人,世荫没有亲娘照顾,若是被吓着了,该如何是好?雨青在半夜听到世荫噩梦惊醒的声音,不愿惊扰他,想离开世外轩。世荫怕怀着孩子的雨青行走不便,就和丫环周福云一块送雨青回到书房了。”
“说的也是,为了世荫着想,不能让秦雨青住那里吓着他,这是我的过错。可秦雨青你是怎么回事,明俨日夜用心照顾你,烙伤不但没有好转,反而一反原态?”大夫人问。
秦雨青没有作答,郑明俨替她回答:“大娘,这可能是许大夫用药不善所致。明俨为此,今日特意带着雨青去了一趟许氏医馆,不想许大夫竟然上吊自杀身亡,当时雨青被吓坏了。明俨也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脸治不好就别费劲了,孩子没事吧?虽说秦雨青不是正房,她的孩子也不是明俨的嫡子,但怎么说也是明俨的骨血,长子,可不能有事。”二夫人只关心孩子。这让秦雨青多少有些不悦。
郑明俨回答说:“娘,明俨带雨青去了另一家医馆,大夫说,雨青如今脉象虚弱,情绪不稳,若想保住腹中胎儿,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那你带她回去让丫环伺候着。你自己多去陪陪友姑。”大夫人说。
“大娘,我还是先陪着雨青,以免她再受任何刺激。”郑明俨不听大夫人的请求般的劝告。
回去后,郑明俨松了一口气:“雨青,如今,所有人都认为你的烙伤无药可治,没人再加害于你,我们可以过一阵安生日子了。”
“难为明俨为了我而欺骗长辈了。可是明俨,我不明白,最后,大夫人让你去陪董小姐,你为什么不听从她的话呢?你违背她的意思怕是我们又会被人找麻烦。”秦雨青不解地问。
郑明俨无奈地笑:“我如果这么快答应大娘遗弃你去陪友姑,恐怕她又要生疑了。早就知道大娘多心,而如今要与她斗心机,这真不是我想要的。有节骨乃坚,无心品自端”,这才是我想要的,不知我这样欺瞒长辈是否违背了这句咏颂翠竹品格的词?”
秦雨青抱着郑明俨亲吻他,说:“明俨,你一直都是如此“有节骨乃坚,无心品自端”。只是坚韧不拔的翠竹也会历经风霜雨雪时,不得不为自己御寒,现在还有雨青来为你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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