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万圣惊魂·默然者
十月底的湖水非常、非常冰冷。
如果他们不是巫师，而是普通人的话，绝对会因为骤然下水引发肌肉痉挛，救人不成，反把自己给搭进去。
确切地说，幸亏下到湖里的人，有斯内普。
他给自己和丝西娜都施了泡头咒，并示意对方先回到岸上去。
丝西娜摇摇头，不肯接受他的好意，反而用魔杖指了指下方，意思是要继续下潜。
在月光透过湖面照亮的范围内，确实没有发现爱丽丝的踪迹。
斯内普短暂地迟疑了一下，也不再纠结让她先离开，就挥挥魔杖变出几团光球带路，又控制一股水流推着他们继续往黑湖深处探去。
周围越来越暗，直到月光消失，只有那几团顽强的光球还在发挥作用，照亮一小片朦胧的湖水。
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黑湖中部的能见度很差。
一些奇形怪状的黑影时不时浮现，有时是浮游的水藻，有时是怪模怪样的鱼类。
直到跟一群闪着银光的小鱼交错而过，眼前的湖水才渐渐变得灰亮起来。
散落着闪闪发亮小石子的，宽阔平整的泥沙湖底，已经遥遥在望。
各种奇形怪状的魔法生物，也散发着光芒，在波动、缠结的荧光绿色水草间穿梭，一同构成水下丛林。
但问题是，他们依然没有看到爱丽丝。
如果爱丽丝是昏迷状态，不可能下潜得这么快才对，但她要是醒着，为什么不向上游反而加速下潜到湖底呢？
斯内普和丝西娜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有些不好的预感。
无论如何，也得先找到人再说。
他们没有试图交流什么，只是继续跟着，有追踪和照明作用的魔法光球游动。
但没过多久，那些光球就被几道突然袭来的黑影，给吞噬掉了。
斯内普瞳孔微缩，立刻把丝西娜拽到自己身后，用魔杖清空了周围的湖水，变出散发着银白光泽的球形保护罩进行防御。
原来头上套着的气泡随之自动破裂，两人站在保护罩里面，在重力作用下，一起缓缓落到了湖底。
距离他们“着陆”地点不远处，有一块荧光闪闪的大石头。
石头上盘踞着一团黑乎乎的烟雾，那团烟雾像巨乌贼一样伸展出几条触角，正花式抛接着五六颗珍珠。
有一种表演杂技抛接球的既视感。
丝西娜看着这奇幻而诡异的一幕，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有些莫名的好笑。
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防护罩被不知什么时候，从砂石、水草缝隙中钻过来的黑烟托着，连同站在里面的他们，在向发光大石头的方向移动。
逐渐映入眼帘的几枚破裂的蚌壳，还有飘浮在水中已经翻了肚皮的小银鱼，似乎都预示着对方并不是什么善茬。
斯内普眉头紧皱，举起魔杖，正准备施咒试探它反应的时候，却突然被旁边的丝西娜用力撞了一下。
然后，就看到那个脑袋里面，大概是灌满了湖水的小巨怪，咻的一下窜出去，直扑那团黑雾。
又以几乎同样的速度，被黑雾分出的触手环住腰，送回了原处。
黑雾停止了搬运，全部收缩回去，纠结、扭曲，最后变幻成了一个小女孩。
正是他们遍寻不得的爱丽丝。
她站在大石头上，手里捧着一把珍珠。
“仙女裙”自带的半透明羽翼，已经被水流冲击的变形弯曲，像折断的翅膀，裙摆也像水母一样漂浮起来。
斯内普下意识要移开视线，就看到她一脸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再次昏了过去。
……
等斯内普和丝西娜带着爱丽丝回到岸上的时候，那个假扮成阿尔杰的黑巫师，已经逃离了现场。
邓布利多第一时间施展了几个魔咒，为昏迷的爱丽丝做了初步检查，得到的结论是，魔力暴动引发的身体透支。
也就是说，无论之前打中她的是什么魔法，应该都只是类似“昏昏倒地”等即时性的咒语。
爱丽丝被送到了医疗翼，跟之前被袭击的阿尔杰做了病友，看起来两个病号一时半会儿都没办法恢复意识。
但这个万圣节前夜，注定很多人都难以成眠。
“斯内普教授，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在邓布利多和魔法部长一起离开，其他无关人员也都各自散去后，丝西娜追着他出了医疗翼，并在走廊把人喊住。
“关于爱丽丝……”
“斯图尔特小姐，”斯内普站在铺满月光的走廊里，没有回头，身后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我对学生的私事没有兴趣，也不会无聊到四处宣扬。
如果你是想说这个的话。”
丝西娜的目光微闪，然后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道：“多谢教授，但是……我是说，如果邓布利多校长问起来的话……
我想，也许，应该让他知道，以爱丽丝和校长之间的关系来看，我不认为一直瞒着他，会是个好主意。”
斯内普没有追问所谓“关系”指的是什么，只是语气淡淡道：“如果校长问起，我会向他如实汇报的。”
“抱歉，还有一件事要拜托斯内普教授，因为爱丽丝的情况特殊，所以，我想留在医疗翼陪她。”
“她以前……”
因为她是默然者，所以对于自己的朋友，才特别重视吗？
斯图尔特也确实没有辜负她，在那种情况下，也在维护她，而且无视危险、义无反顾地去靠近默默然状态的爱丽丝。
而他自己，对学生时代唯一的朋友，又做了些什么呢？
“什么？”
“没什么，”斯内普大步离开，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你可以跟庞弗雷夫人说，是我允许你留下的。
夜安，斯图尔特小姐。”
丝西娜疑惑地歪了歪头：“好的，夜安，斯内普教授。”
目送斯内普离开后，丝西娜回到了医疗翼。
她一进门，就看到爱丽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正眼巴巴的盯着门口看。
“感觉怎么样？”
丝西娜快步走到病床边，打量着喜欢乱来的好友：“我请庞弗雷夫人再来给你检查一下？”
“啊，不用啦，我没什么事，只是有一点点头痛。”
“是一点点，还是亿点点？”
爱丽丝顶着对方颇具压迫感的目光，悄悄往被子里蠕动，直到只露出一双蓝色的眼睛，才瓮声瓮气道：“真的只有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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