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命里有时终须有

方举依然紧紧的拥抱着连珍，他哽咽着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失去你会那么痛苦。我总以为，你离开了，我会很开心。当你真的离开了连城，我几乎疯了。”

连珍一动不动的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从来没有说过的漂亮情话。疯了？是有点疯了呢？今日竟说了这么多奇怪的话。

“如果，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如果七年前，你遇到的那个人是我就好了。”方举的眼泪落下，脸上的雨水未干，根本察觉不到他哭了。他一字一句一停顿的声音是那么的失落与无助，仿佛那些他错过的，是他一生最值得珍惜的。

连珍的手轻轻推开方举，她仰头看着他。如果？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如果呢？她苦笑着说：“方举，你累了。”

方举握住她的手，他摇着头说：“我不是累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喜欢你。”

他突然扑下来，含住了她的唇，那么热切的吻她。

那一刻实在突然，连珍连反抗的意识都失去了，一切都太过突然，太过惊猛，甚至有些莫名奇妙。试想，一个曾经放言不会再碰她的男人，今日居然追着她离开连城，当着她的面说了些莫名奇妙的话，此时的行为，更是让人惊的说不出所以然来。

方举再次将她抱入怀中，似乎要把连珍融进自己的身体，恨不得把她吃得一丝不剩。

连珍的眼泪忽然落下，她的呓呓语句在他的亲吻缝隙中呢喃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方举一怔，这才舍得放开她一点点，他低着头，额头贴着她的额头，看着这个他连做梦都没有想过会爱上的女人。果真是，错过了她的太多，太多。

“阿珍，也许你只用了一眼的时间就爱上了大哥，而我却用了十天的时间爱上了你。既然，你已嫁我为妻，你可不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慢慢爱上我？”

他似乎是以祈求的语气在说，用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爱上他，这样的承诺，真是好长呢。

连珍看着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爱上自己？那真是可笑呢？

经历了太多欺骗与冷落，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才是至纯至净之爱，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会突然爱上自己。

她没有说话，继续呆呆愣愣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所求的不过是世间至纯至净的爱情，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些大哥没有给你，但我可以。不管你去哪里，我都愿意放下一切跟着你，天崖海角，你便是我的归处。”

“方举……”连珍的身体在颤抖，她从来没有到听方言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哪怕是花言巧语也没有。

今日，方举却让她震惊了不止一次两次，简直堪称地震。

想起方言曾经的无情对待，连珍的眼睛又沉没在一片漆黑之中。

那时候，方言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阿珍，你一定要当上家主，只有那样，我们才能永远的在一起。”

方言总是说：“你连这种手段都没有，又怎么敢在连家的层层关系下谈情说爱？”

方言还说：“我不会跟你离开，除非你打败了连碧，你做上连家的家主，否则，我们之间没有可能。”

回想起来，方言岂止是没有说过，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跟她在一起。就算有一天，她嫁给了方言，他还是不可能为了自己放下家族荣辱，甚至放不下蝴蝶泪的秘密。

再看看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眼里没有半点虚假，那么诚肯的告诉她：“我喜欢你”

可是，他明明有喜欢的人……

连珍摇摇头，后退一步，她已经受够了，再也不会为了爱情变得没有脑子，她苦笑着说：“你爱的恐怕是柳青青吧。”

方举脸色一青，他差点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怪他，都怪他，这一切本来是有一个缘由的。

他皱起眉头，心情不悦：“我几时爱过她？要不是为了气你，我何至于把她安排在房里？那天晚上，我跟她其实什么都没有做，你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假的。唉，我以为用青青可以羞辱你，却没有想到，你会去望风阁留宿。”

方举终于说出了埋了很久的真相，柳青青其实是他的侍女，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报复连珍而已。只是方言没有想到，连珍不是一般女子，不但没有受到折辱寻死觅活，还能想出留宿望风阁的对策。

这种下下之策，是普通女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她却做的那么光鲜亮丽，简直气死他人，快活了自己。

连珍一怔，自己做出那种事情也是意料之外，一切都怪方举逼的。狗急了尚且都会跳墙，何况她是连家的二小姐，臭名在外，不做出几件大事搅搅局，怎么对得起别人对她的高度评价。

方举的解释固然合情合理，但还是不能全信，连珍说：“我记得你有喜欢的人，你还怪我连累了你。”

连珍依然记得望风阁出事的那天，方举是如何的掐住自己的脖子，又是如何的恨她入骨，甚至叫她去死，最后唉叹，怪她连累了他。

方举走来，再次拉住连珍的手，这件事情也必须给她一个解释，他诚肯的说：“是，我是有喜欢的人，但她已经嫁人了。”

这个解释看起也合情理，但是太简单。

当然，故事没有这么简单，方举继而说道：“我整日颓废在望风阁喝酒解忧，每次都喝的不醒人世，一切都是因为她。可那日，不知怎么了，我竟被人下了药，醒来才知和你发生了关系。”

当日的真相如此，方举喜欢的人确实已经嫁了，正因为他心里难过才会跑去望风阁喝酒浇悉，恰好被连珠算计。

“阿珍，你知道吗？我当时有多恨你！我恨你让我再也没有资格去一心一意的证明我爱着沈家的小姐。直到你嫁给了我，又在连碧的手上救下青青，我才忽然发现，其实我并没有那么恨你。”

爱与恨，真的是在一念之间的。

“我知道你跟大哥的事情，但我并不知道你爱着大哥，大哥以前总说你的坏，你的痴，甚至让我讨厌了你整整七年，但我绝对没想到，自己会用了十天的时间……爱上了你。”

连珍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眼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十天不长，但对于爱上一个人来说，也不算短，这样的感动也不知是该落泪还是该大笑？

方举继续说：“我和沈家的小姐已经不可能了。如果七年前你遇到的不是大哥而是我，我想，那一眼的情深，你爱上肯定会是我。”

七年前，方家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想方设法的接近连家。当时适婚的只有连碧和连珍，连碧性冷且邪，方言只好在连珍那里下手。

他故意安排的邂逅，故意设计的一见钟情，悄无声息的骗走了连珍的感情。

连珍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悲苦，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去谈什么爱情，如果连月预言的都是真的，她结局已然注定，苦苦挣扎又有什么意思？

她垂下眼皮，低声道：“方举，我的心已经死了。现在的我，除了两重身份，什么都没有了。”

对连珍说，现在的她也只剩下两重身份，一个连家二小姐，一个方家二少夫人。

“你还有我，不管你是离开越国，还是离开这个世界，我都会陪着你。”方举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坚定不移的眼神闪着星光一样的光芒。

誓言都是如此的吧，连珍眼里无喜无悲，她只问：“如果我死了，你也会陪我吗？”

这个问题是有多傻啊？方举刚才说的，就算她离开这个世界也会相陪，那就是生死与共，他点点头：“生死相随。”

可以对她说出这句话的人来得始终是太迟了，但值得庆幸的是，她能在这最后的时间里遇上这个对誓言重叠的人。

“或许，我可以相信你一次，反正……也是最后一次。”连珍的嘴角微微上扬，她本就没有机会了，这一次，信或不信，结局都已注定，同样的结果，也不在乎会被任何的绝情伤到。

阿伯守在外面，里面其实什么尴尬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连珍靠在方举的腿上睡着了。这一夜，她睡得好安稳，好像找到了什么依靠似的。

第二天，连珍和方举回到连城。

方府，柳青青搬出了新房，里面的东西一件也没有用动，柳青青从来就没有睡过那张床，之前为了演戏，她都是睡在地上的。

方举把每件事情都向连珍解释过，柳青青也说了明全部的真相。

柳青青自小就跟着方举，也是他最信任的丫头，虽然府上的人都猜到有一天她会被收房，但事实上，方举没有这个打算。

连珍这次回来，她和方举的感情也浓烈的让人嫉妒，别说是同吃同住，就是闲暇时间，二人也是出双入对。

连珍再也没有披头散发，留恋望风阁的风月之地，她像个新妇人一样，挽起了头发，戴上簪花，穿上锦袍。俨然就是一副大家闺秀，端丽淑良的模样，倾国之色依然是连城的第一美人。

方言有点疑惑，不过几天而已，她和方举的关系竟然会变得那么好？他在想，究竟是这个女人用了什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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