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只是一个替身
每个人的情执,都是放不下,忘不了。于冷璧来说,情执是贪念,是贪恋让她失去了一切。
早在刘暄伤她最深的时候,公奇府落难的时候,她的心就随贪恋而死。
如果一个男人杀了你全家,你还爱他,那一定是入了魔道。
冷璧心中无魔,所以,她不爱刘暄了。
“你这次回来,可有什么事情?”君无忧问道,冷璧虽然放下刘暄,但对公奇府的惨案始终难以释怀。
她徘徊在公奇府外,一定想起了许多往事,亦如他昨日的意气风发,掌他人生死。他承接他师傅的公奇府,集天下亡命之人,创立第一杀手楼。
他们都是才华出众之人,懂得奇门遁甲之术,亦懂占卜问卦的玄术。可因为她的私情,累了这些人。
冷璧长长地叹了口气,往事最能消磨人的感情了,她念着佛珠,回头看着公奇府,淡淡道“我以为我入了佛门就可以赎些罪,却不曾知道,这里的业障已经生出了恶魔。我此番来,是为除恶的。”
君无忧打量着公奇府,里面的怨气确实浓厚,应该是有人控制了一切,将其转为力量回来报仇的。
“一个多月前,凤成帝在宫中遇刺一事,当真是你们公奇府的人做的?”那时君无忧不在梨国,对此不太清楚。他回到梨国,才知道白意遇刺一事,好在被蓝月玉所救。
“没错,我一直在找这个人,我不能让他一错再错。”冷璧念着佛珠,曾经杀伐果断的她,如今却有渡世间之恶,渡世间之恨的菩萨心肠。她的改变,真是太大了。
“如果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今日我还有事,就此别过。”君无忧客套的说了一句。
冷璧对着他微微躬身,送别君无忧。
路过玫瑰城的城门,却看到梨国的百姓围在一起说起宫里的事情。
“剑侯府的扶玉公子还真是走了狗屎运,这样都能留在陛下身边?”有人分外不瞒地道。
“也不怪,谁让当今帝后与宫婢私通,还被陛下抓了个现形!”有人分析原因。
“陛下要废后吧。”有人猜测。
“对陛下不忠不贞的人,恐怕连活命的可能都很小。”有人判定。
“唉!”
人群里终于剩下一片唉叹。
君无忧听罢,心里纳闷,他看上的人一般不会错,难道中间有什么误会不成?
那位白珏公子如何看也不像与宫婢私通的人,君无忧想来想去,觉得不对,他匆匆进宫,与白意一见。
玉梨殿
白意卧在软榻上,旁边蹲着一位红衣男子,长发未束,浑身上下散发着阴柔的妖媚狐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剑侯府的公子蒋杰,蒋扶玉。
蒋杰倒了杯酒递给白意,献媚道:“陛下,尝尝臣倒的酒。”
白意笑着接过他递来的酒,放在唇边碰了碰没有喝,她说“扶玉倒的酒就是香”
蒋杰被夸赞,更加得意起来,他跪在地上,动作妩媚,修长的手指摘下一颗葡萄。
“陛下,尝尝臣摘的葡萄。”蒋杰像勾栏阁的女子一般,极会哄人开心!
“好,朕尝尝!”白意笑着,微张着嘴唇让蒋杰喂她。
君无忧站在门前,实在看不下去,一身青碧色的华袍翩然而来,两袖清风,飘着淡淡的青花香气。广袖上是银线绣织的仙鹤,精美的图案非常适合他。
君无忧的出现惊艳了玉梨殿的所有人,包括蒋杰。
蒋杰一度以为君无忧是白珏,直到他的脸庞清晰的映在了瞳孔里,清贵高华,遗世独立,气质不凡,与白珏根本就是两个人。
他与生俱来的威严毫不低于白意的君威,基至比白意多了一些压迫感,让人不禁要臣服于他统治下。
蒋杰被这样一张脸弄的不安。
他穿了白珏一样的衣袍,梳了白珏一样的发。甚至比白珏更出色,出色的让世上所有男子为之失去颜色。
“大胆,竟敢扮成帝后的样子。”蒋杰呵斥,后面还有一句勾引陛下,他没有说,因为他聪明!
君无忧没有说话,甚至不屑看他一眼,一步步朝白意走去,冷然的笑道“陛下原来喜欢这种东西?”
白意态度平静,嘴角自然,不作任何回答。
蒋杰意识到君无忧口中的东西是在骂自己,当下生气,再怒:“你是什么人?出言不逊,来人,把他拖下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玉梨殿。
蒋杰懵了,不可思议的仰视白意,她竟然出手打了他一耳光?为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陛下.....”蒋杰捂着脸,不明白。
“你没有资格对他指手画脚,也没有资格在朕的面前作主。记住朕是君,你是臣!”白意的声音那样可怕,听得蒋杰瑟瑟一颤。
在白意面前,谁敢对君无忧指手画脚?谁敢越权替她发号施令!
白意起身,一脚踢开蒋杰,长长的绿裙拖在地上,她走到君无忧的面前,微微笑着:“你跑进宫里,就只想跟我说这些?”
君无忧挺拔的立在殿中,肃然之中,无人可以侵犯,他孤傲的眼神落在白意的身上,唇角一掀:“好歹也是朋友一场,我不希望你错下去。”
“错?我哪儿错了?你知道的,就算是白珏,也不过是你的替身而已,一个替身而已,我想宠便宠,想冷便冷,有错吗?”白意的身子有些微颤,她太喜欢君无忧了,因为她是女帝,所以一直压抑,所以才会犯错。
君无忧默然,这样的白意,他很少见。他总以为白意是个特别的女子,她不会哭,不会闹,拿起得,必然也放得下。
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女人?就算是男人,也未必做的到吧。
“白意,没有谁是谁的替身,何况,我和他不一样!”君无忧不希望白意再沉迷下去,越沉迷,越痛苦。
爱一个人没有错,但若用替身去寄托爱,那就太伤人了。
蒋杰瞪着双眼,十分震惊,他一直以为,白珏是白意最爱的男人,原来,白珏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多可怜的替身啊,想宠便宠他入天,想冷便冷他冰封。
帝王都是无情的,无论男女。
白意笑了起来,没心没肺的说:“对朕来说,除了心,你们都一样!”
咣!
门前传来琉璃杯的破碎声。
所有人都整齐地看出去。
只见一袭青影站在逆光之中。
白色的底衫,青碧的外袍,长长的头发,清隽的面容,气若寒玉。
正是白珏。
白珏只是过来为她送汤的,却听见如此伤人的话。白意说,除了心,他和君无忧是一样的。他的眼底一抹清冷,转瞬而逝。
“奴终于明白,陛下为何不听奴的解释,也不废除奴的封号,大概是奴在陛下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举足轻重过。”白珏的嘴角勾起苦笑,做人最失败的,就是你一心对她,她却从来都在乎,甚至不屑听你解释,不屑与你计较,不屑怨你,恨你!所有的不屑,只能证明,从未把你放在眼里。
他被人陷害想要解释,可白意从来不听。
既然已被定为私通之罪,他认了,至少白意应该重重的罚他,或是提剑杀了他。可是,白意没有罚她,没有打他,也没有骂他,只是不见他,不问他,不闻他!
这样的不闻不问,最伤人心。
白意没有说话,她确实没有把白珏放在眼里。留着他,也是因为他眉宇间有那么一点像君无忧。
白珏知道,他是替身,是君无忧的替身,白意不会对一个替身种什么情,自然,他也收不到什么果。
好看的眼睛闪过一丝盈光,他苦笑着摇头。
“也罢,奴的命是陛下给的,无论如何,奴都会守着陛下,只是以后,奴不喜欢青色,也不会穿这样的衣服。”
嘶!
白珏抓着自己的衣袍狠狠一撕,一道玄力注入其中,青色的衣袍碎成了一片一片,纷纷坠坠,落在地上。
白意和蒋杰瞪大眼睛,难以琢磨。
今日的白珏不像平时那样安静淡然,不喜不怒。不计较,不生气。
今日,他的眼角划过的哀伤,是悲色。
原来,人都是有脾气的!
再平静的人,也会为某件事,某个人而生气。
那是在乎。
白珏一身白衣,将他清雅脱俗的气质衬的更加绝代风华。
温润如玉,公子无双,这才是真正的白珏。
白意的唇角颤动着,喉咙里闪过一丝苦涩,她知道,她伤了白珏的心。在这世上,她伤谁的心都可以,唯独白珏不行。
白珏走的时候,淡淡的说:“过会儿,奴会让人把汤送来,记得喝了。”
君无忧走到门前,看着地上洒落的汤汁,眼眸一沉,似在思索。身为丹师,他一眼就能看出,汤里放着保胎的药。
他转过身,看着一脸苍白的白意,无奈地摇摇头。
世上人的人总是这么愚昧,明明眼前的才是最好最值得珍惜的,偏偏要盲目的去追求更远的,结果,眼前的东西也越来越远。
白意自己都不知道,白珏会使她的情绪发生微妙的改变。
君无忧伸出手,毫无预兆的握住白意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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