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一双绣花鞋


“哎呀,你怎么筷子又掉了!再掉我就不给你捡了。”

采叶的声音絮絮叨叨,翠心本就脸色不好,这下受惊更是惶惶之色,饿了一天,明明刚刚还吃着挺香,这会儿却味同嚼蜡。

匆匆吃了几口,就让采叶收走了。

缩在角落,盯着透入的月光。

在进入相府之前,翠心与白玉同吃同住,多年相处也有几分姐妹情分,从白玉与淮生互有情意起,翠心就知道淮生这人的存在了。

去年有一次,翠心与白玉传递消息,白玉情绪低落,便告诉了翠心,说小姐好像有意,将她许给皇子顾明舟手下的人。

只是当时没说那人是谁。

“小姐有意借白玉,拉拢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可现在得知白玉与淮生的事……难道,对小姐而言,我和白玉,跟她的多年主仆情,为她做了那么多事……”

翠心其实知道,她家小姐真实性情,只是因为事情没落到自己身上,所以只天真相信,这份多年的主仆情谊,相信自己的忠心,能得到相应的回报。

“不会的,小姐不会这么对我们的,我们跟别人不一样,小姐心里是对我们有情谊的……小姐,你一定会救我的,一定会带我去东宫过好日子的……”

口中一遍遍不停说着,却不知是在坚定自己已经动摇的心,还是真的心中就是如此坚信,可就算如此,也抚平不了自己心中的惊慌无助。

这段日子,春如试了几次,一直联系不上翠心,丛娇娇对翠心已经心生不满,尤其想到那次,翠心竟想说出事情,威胁她救她,丛娇娇更对这个不在身边三年的丫鬟,有了芥蒂与怀疑。

罢了,离心之人不得用,弃了便是!

“翠心留在花不晚身边,始终是个祸患,若哪天,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丛娇娇喃喃自语,眸中闪过一抹狠色。

春如赶紧低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春如,今日期限已到,织锦阁那边婚服如何了?你赶紧去取回来。”

春如应声,麻溜出门。

丛娇娇心里焦急,翠心的事先放一边,眼下最重要的,是将婚服带去给皇后看看。

距离容禾那日过来,已经五六天了,她若再不入宫,估计不出两日,容禾便会带着皇后的口谕,过来直接查抄了。

春如带回箱子,丛娇娇迫不及待打开,将婚服挂到架子上。

宫里赐下的婚服,她日日相对,抚、摸过无数次,这会儿凭借以往的感觉,查看这件婚服,从做工、花样、料子,触感都与之前的一模一样,足以以假乱真。

可丛娇娇还是觉得有点不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明明仔细看了婚服的每一处,并无不妥。

许是因为自己知道这是假货,太敏感了,所以感觉不对劲。

已经没有时间给她去适应,压下心中的不安,她决定,明日便带着婚服进宫见皇后。

丛娇娇忙着造假,花不晚也没闲着。

这两日让人寻遍了云京城的药铺医馆,也没有花不遇的消息。

而萧伯去了织锦阁,带回的消息也几乎没什么用。

日头正晒,院中树下,花不晚坐在摇椅上,慢悠悠摇着,举着画了鞋面样式的纸看了半天。

“兰引画工差了些,但还是能看出画的东西是什么,怎么云京贵女们,都喜欢这式样,买这绣鞋的,都几十家,我怎么找?”

摇椅突然一顿,花不晚猛然站起来。

哎呀,怎么这么笨,没想到这点!

“果然一双绣花鞋,还是能找到线索的!采叶,快给我梳妆,我要出门访友!”

景安王府的马车出门时,丛府的马车,也带着丛娇娇,一路去了皇宫。

千帆楼,三楼靠窗的包间,萧昼负手站在窗前,看着下面热闹的街面,车水马龙。

远远一辆眼熟的马车驶来,赶车人是竹嬉。

那是景安王府的马车。

花不晚这是要去哪?

马车渐渐走远,身后传来动静,萧昼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来人。

坐在轮椅上的青年挥了挥手,推他的人恭敬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世子,好久不见。”

青年笑意浅浅,既不热情也不虚伪,平淡如水。

“或者,你希望我叫你,黎公子?”

“我是静安王世子,萧昼,唯此一个身份。”

萧昼坐下  ,悠然倒了一杯酒,青年转动车轱辘到桌对面,笑容不变。

“多年不见,已物是人非,世间再无玺源黎氏的黎颂,唯有静安王世子。”

“所以你邀我来,是听你感慨的吗?”

“我与世子多年不见,此番自然是相邀世子,来叙旧的。”

青年倒了酒,端起酒杯示意。

萧昼思量一瞬,举杯,两人各自一饮而尽。

“我与你本无旧可叙,当年不过是我一时意兴,路见不平罢了,无关你是谁,换了他人,我也一样会救。不过一面之缘,现以此杯做结。”

青年放下酒杯,神色间倒是多了几分真诚。

“虽仅一面之缘,我此生不忘。世子无须挂心,不过我之意志,向来只由我自己决定。千帆楼的酒菜,虽比不得宫中御制,但在云京也算数一数二,世子可以好好品尝,我先告辞了。”

青年看得出萧昼不愿与之深交,他也不生气,便自请先走。

轮椅刚走了一半,青年转头又道:“云京风大,世子可莫要被风迷了眼睛,成了那众多,身不由己的人。”

“既然风大,还是少出门的好,不送。”

青年轻笑,到了门口敲了敲,便被人接了出去。

萧昼松了神经,又满上一杯酒。

千帆楼的酒菜,味道确实不错。花不晚那么贪吃,肯定会喜欢。

飞垣进来关上门。

“世子,方才那位公子是……”

“令光尘。”

“令……他是那个饶国送来为质的四皇子?!”

“你可以再大声些。”

飞垣挠挠头,警惕地左右张望,压下声音道:“世子,他在衍国的身份很尴尬,与之接触,是不是不太……”

“他在云京为质已七年,虽有方寸自由,却出不得云京半步。这些年他往来的人不少,天家虽盯着他,却早已不再过分关注。对天家而言,他不过是可怜的笼中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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