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不好,快撤!


第561章  不好,快撤!

苍祈听得很是无语,隐隐还很悲愤。

“有吗?有吗?我?他?我们两个,竟然很像?”

他的表现十分过激,叫顾卿九也有点尴尬,连忙心虚地把话往回拢了拢。

“咳,我只是指那种感觉,嗯……”大概就是那种口是心非,口嫌体正直?

一开始把蚩衲当坏人,可这短暂相处下来,又突然觉得,可能对方并不是个纯粹的恶人?

人世间的大善大恶,其实定义向来很模糊,这天底下很少有人能做到始终如一的纯善,也很少能做到永恒不变的纯恶,人性之所以负责,正是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是善恶兼备的配置。苍祈越发无语了,似乎想生气,可气着气着反而又气馁上了。

他闷闷地看了一眼蚩衲那边,又不禁想起从前的自己,的确很口是心非。

他又挑剔地打量蚩衲半晌,而蚩衲被他看得直发毛,顿时惊悚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我哪怕只是一介真灵,并非全盛之时,但也远非你们这些小家伙所能比拟!”

可虽是这么说,蚩衲却蹭地一下后退好大的一步。苍祈眼皮儿一抽,但转念一想,

“总之,不管怎样,我还是讨厌他。”

他想起顾卿九曾被蚩衲击伤,曾耳窍流血,又想起蚩衲此前曾一脸高傲,一口一个蝼蚁。

顾卿九也不禁笑了,“感觉相似与是否喜欢那是两码事,就好比如果有一个人和我长得很像,你们却未必会把她当成我。”苍祈又翻个白眼,“不是未必,是绝对!”

顾卿九又笑了,不知怎的心情竟好转了许多。

这条黄铜古路也开始转移至另一个方向,远远地绕开那座沙漠之中的绿洲,在夜色和星火之下绵延向远方,最终他们来到一处空白地带。

这里全是白沙,一望无际,杳无人烟,唯有深夜的风在这里肆意地狂刮。

这边已经摆了几座石台充当祭坛,那些祭坛上镂刻着神秘的图腾和花纹,乍一看很像是某种阵法,而在来到这边后,顾卿九突然“咦”了一声,

“这个东西……看起来,怎么跟咱们在深渊深处见过的那个一模一样?”

形状、图案,甚至是材质,全部相同,只不过深渊祭坛的规模远比这里更加这大,而这里的石台祭坛更像是一个缩小的翻版。季厌笙说,“许是因为那深渊祭坛原便是这一族的手笔。”

这时那位苍老的祭司朝几人走来,

“几位可要参与接下来的祭祀?”

他们本是受邀旁观,但旁观与亲身参与的意义却还不同。

顾卿九几人对视,最终,季厌笙问:“晚辈能否向您请教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

季厌笙思索之后,便开门见山。

“您似乎对晚辈等人很是友善,但,又并不像是单纯的友善,您给我的感觉,就仿佛在借由这,来让我们目睹什么,见证什么,又或者是在告知我们什么?”

老祭司握紧了手中的权杖,须臾又笑叹了一声,“这太荒幻界,总归是需要一个继承之人。”听了这话季厌笙的瞳孔骤然一缩。

“您这是,何意?”

“天地皆有命数,便是寿与天齐,也并非无穷无尽,便是天地也有灭亡之时。”

老祭司的神色看起来很是沧桑,

“许是冥冥之中一切都已早有安排,我这一族沉寂了太久太久,可前线战事已是迫在眉睫,那些战火一直在燃烧,从无停止的时候。”

“诸位应该去过我族祖庙,但那里供奉的并非我族先辈,而是从前参加过那起战役的战死神灵,他们并非真正的死亡,他们多是留有最后一分余力,而我等,亦是这余力之一。”

“所以按照您的意思,您与那些已故的神明将会作为最后一积?而在那之前,您想寻找另一个族群,作为这太虚幻界的继承之人?”季厌笙问。

老祭司温和地笑了笑,只是那神色也越发地沧桑。

“时也命也,近千年的时光以来,此地虽曾来过一些外人,可那些外人也多是来自天澜。”

所以他别无他想,他如今的所作所为,犹如在安排后事。

季厌笙一时哑然,愣住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而顾卿九则是思忖片刻,遂,上前片刻,“那便但凭分吩咐。”

个人的小恩怨,在那些大是大非前,永远都不值一提,她不知天澜未来会走往何处,可这些真灵死后不娶,依然在燃烧他们自己的全部,单看这一点,就已然很可敬。

顾卿九的表态也叫老祭司心气一松,他手持权杖徐徐转身,

“稍后尔等专心观摩,若能悟出些什么,也是尔等的造化。”说罢,老祭司一步步走向那些石台祭坛。

蚩衲看见了这一幕,似有微词,他微微地皱了皱眉,但转念不知想起什么,又沉默着闭紧了嘴,竟难得地没提出任何抗议。

就这么,这场盛大的祭祀在安静中展开,夜色之下四方寂寂,而在这份寂静里顾卿九感受到一种无声的庄严。

他们所有人做出同一个动作,无心朝天,仿佛在问请天意,灵魂之力自他们每一人的身体之中散发而出。

老祭司的身体升上了夜空,犹如一个核心,牵引着那些犹若银色丝线的神魂之力,将其凝聚。

顾卿九观摩片刻,也便看出了几分门道,

“这祭祀需以神魂之力作为养料?”

她很好奇这一族群所举办的祭祀,究竟是在祭奠什么东西,又究竟有着怎样的意图?思索之后,她再次悄然上前,学着那些人的模样,摆出一个五心朝天的姿势,并且调动着自己的神魂之力,融入虚空那条完全由神魂之力编织而成的银色河流之中。

那亮银色的河水犹如丝绸飘带,在深夜的风声中翻涌着起舞,隐约之间顾卿九好似听见远古的先烈在吟唱着一首动人心弦的歌谣,她仿佛融入了那个时代,也见证了那一族群的诞生与灭亡。

“轰!”

当精神与那首歌谣产生共鸣时,她仿佛彻底成为了这一族群的一份子,那一瞬间所产生的冲击之力令她脑海一片空白。

而也是这一刻顾卿九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魔尊曾说,这里的神明早已迷失,遵循着从前的古制,空守着那些执念,可年数已久,就连他们自己,也逐渐遗忘他们所遵守的,所信仰的,到底是什么。那么他们如今所经历的这一切,又究竟是什么?他们所看见的这些,遭遇的这些,又究竟是真是假?这究竟是一场幻觉?

又或者,是当真在这一族地遭遇了如此善意?

“杀!”

“她终于中计了!”

突然好似听见一声怒吼自远方传来,顾卿九心中警钟登时作响。

也是这时,季厌笙突然说道,

“不好!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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