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神仙草
我说爸,你看吧,我不会告诉我妈的。
我爸说蛤蟆懂事了,然后继续看书。
我本来想说爷爷要把我做成活人桩,但是看我爸担心我妈,不想让他心烦,就没有说。
我在我爸身后伸头看看,残书很多的边边角角都烧没了,中间还烧穿一个窟窿,上面图画和文字不是很全。
我爸一边查字典,一边费力理解上面的内容。
书里的图画各种各样,有草叶有野果,还有各种毒虫。
“这本书里没有邪法,只是写了可以入药,而且有奇效的东西,蛤蟆你睡吧,你放心,爸爸这是学医术,不是学害人的邪法。”
看我伸头,我爸还把书合上了,等我上了床,他又翻了起来。
第二天我醒的早,打开大门伸个懒腰,就想去茅房撒一泡晨尿。
没想到丁老八和冯二毛都在我家门外,丁老八手里还提着一个尿壶。
就是邓老鼠送我那个金光闪闪的尿壶,我扔在窑厂没有拿回家。
看我走向茅房,冯二毛从丁老八手里把尿壶抢了过去,拉着我的胳膊对我说,蛤蟆大仙,你这迎着朝阳的第一泡童子尿,可是宝贝啊,别浪费了。
冯二毛说什么也不放手,非要我尿在尿壶里,我被他缠的没法子,眼看就要尿在裤子里,只好答应了他。
冯二毛连忙捧着尿壶,蹲下去接尿,我心里有气,故意尿到他手上。
“二毛,大仙的宝贝你别浪费了,抓紧舔舔手。”丁老八笑话冯二毛。
冯二毛哼了一声,捧着半罐子咣当的尿壶,打着口哨走了,完全忘了自己打口哨的手指,刚才被我尿的湿淋淋的。
冯二毛一走,丁老八马上在我家大门附近,低着头找了起来,很快他看看我脚下,原来他是找爷爷昨天拿走的那块老砖,撒尿时被我踩在了脚底下。
我让开一步,丁老八把老砖捡了起来。
昨天还是一块青砖,不知道爷爷是怎么用的,现在已经乌黑一片,不过发黑反倒让老砖的两面,露出了图案。
一面是个坐在蒲团上的仙人,一面是我不认识的道符。
“蛤蟆,千万别告诉别人这块砖两面有画的事,你大爷我砸锅卖铁,拼了家底才买下这个砖窑,现在看来是买对了!”
丁老八跟我交代一声,宝贝一样抱着老砖,急急忙忙的走了。
等到我妈起来,她精神头好了很多,也不咳嗽了,我爸很高兴。
后来老铁告诉我,那个金罗汉如假包换,是他们七家凑了七万块,这才买到手的,就是想用这个金罗汉给我妈补身子,以此打动我去捞骷髅头。
我妈用金罗汉泡水喝了七天,虽然没有拔掉身上的病根,不过毕竟是天价买来的宝贝,足足给我妈争取到了一年多的健康生活。
村长治保主任他们,并没有揭穿骷髅头是爷爷捞出来的,看到崇拜我的人越来越多,纷纷到我们村来瞻仰大仙,他俩反而很有面子的样子。
有人说是我这个大仙,治好我妈的咳嗽,还治好了郑老鼠兄弟的癔症,经常有高烧不退的大人小孩,误以为是中了邪,找上门来让我看病。
我哪里会看这个,幸好冯二毛那家伙出面替我解围,把人都领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冯二毛把人带走,收钱给人家开神仙水的药方治病。
冯二毛哪里来的神仙水我不知道,但是他经常在大早上,悄悄守在我家大门口,看我开门出来,立马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小祖宗,然后蹲在我面前,双手捧着那个金光闪闪的尿壶,听着哗啦哗啦的水声,接上一泡童子尿。
三爷爷有时去砖窑打麻将,也会带我去玩,丁老八再也没上过麻将桌,自己学起了烧窑,那可是一个技术活。
有一次趁丁老八闲下来,我就问他卖神仙草给郑老鼠的事。
丁老八笑笑,从麻将屋隔壁的房间,提出来一个书本那么大的小布袋。
原来当初我姥爷,不光让丁老八早晚喝一大杯蛤蟆蛋,还给丁老八一小袋草叶子,让他用这种草叶子,每次碾碎十几片敷在喉咙上。
后来半个多月,丁老八的喉咙就好了,草叶子没喝完,还剩下小半袋。
丁老八想买砖窑,但是钱还差点,那会正好郑老鼠要挖一个汉墓,但是汉墓里有古怪,郑老鼠下去之后,抹了牛眼泪也看不出窍门。
郑老鼠就到处打听,想买到能看见阴物的宝贝。
冯二毛找丁老八一合计,决定联手骗郑老鼠,就让丁老八出面,拿出两片草叶子,当做神仙草卖给了郑老鼠。
丁老八还怕露馅之后郑老鼠找他后账,冯二毛说你看我的,卖过草叶子他就找到老张,悄悄告密有一处汉墓,老张连忙上报县里,又派人把汉墓围起来。
老张是个铁面无私的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借郑老鼠十个胆,他也不敢在老张眼皮子底下动手盗墓,后来汉墓被考古队的挖了。
郑老鼠没舍得扔掉神仙草,那天他眼红大五帝钱,这才把神仙草用在了我身上。
我打开布袋,掏出一把草叶,看来看去,也没发现什么稀奇。
我趁丁老八不注意,跑到砖垛子后面,把两片草叶子尿湿,又让丁老八闭上眼,把草叶子放到他眼皮子上,让他看我有没有古怪。
丁老八睁开眼看看我,说没什么啊,就是个半大孩子,不过大爷我隐隐闻到了一股骚气,你小子长大,肯定是个祸害女人的好手。
回家路上,我把草叶子贴到三爷爷眼皮上,结果他笑着说看到了状元郎。
回到家我又让我爸我妈看,他俩看看草叶子,都说没闲空跟我玩游戏。
看来当初郑老鼠,真的是因为童子尿冲了阴气,产生了幻觉。
很快开学了,爷爷非要顶替三爷爷,带我上学放学。
那晚爷爷要把我做成活人桩的事,我连我爸我妈都没说,三爷爷更不知道,他又钦佩爷爷为了我,从沉船湾里捞出骷髅头,以为爷爷变好了。
所以听说爷爷要送我,三爷爷不好意思反对,我妈看三爷爷不出声,又看爷爷一副舔犊情深的样子,她心肠一时软下来,答应了。
我爸坚决不同意,爷爷说木头,现在就算方老三弃权,我跟杏儿两个对你一个,二比一,过两天开学,我来接送蛤蟆!
听爷爷这么一说,我就急了,万一我爸争不过爷爷,用不了几天,我就会成为青龙山上一根活人桩!
我说我不同意,还是三爷爷送我比较方便,路上还能跟他学知识。
爷爷不知道我偷听到了孙寡妇和他的谈话,没想到我会不同意,一下跳起来老高,说方老三在小学,你开学上初中,他哪里方便了!
三爷爷其实还是想送我的,听我主动点名让他接送,他就不怕得罪爷爷,说这个简单,我今天就申请去中学校上班,明天就能办成。
三爷爷这不是吹牛,几天前乡长去县里上任,现在是已经县长大人了,县长的老丈人想换工作环境,又不多要工资,谁敢说个不字!
爷爷又一次失败了,败得很彻底,还做出一副因为我的叛变,让他很伤心的样子,到偏房里把被褥一卷巴,直接扛到了孙寡妇家里。
就这样,我和三爷爷同时去中学校报道了,我读书,他继续他的巡查工作,已经不需要敲钟了,因为中学校早就更换了全新的电铃。
我是苏北地区最后一届五年制小学毕业生,同年级的小学生,有一小半成绩差的,比如狗剩和铁柱,都自愿留在小学上六年级。
中学校在青龙街西头的果园边上,由于我是年龄最小的初一新生,再加上顶着各种头衔和名号,报道时引来了师生的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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