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与落魄皇子17


  谢衡之这一走,阮白感觉有些空落落的,晚上偶尔醒来的时候,没有摸到床边的人,反倒是有些不习惯。

  原本以为谢衡之只是两三个月就会回来,没想到眼看快要入冬了,战事还未平息。

  阮白给谢衡之写了信,谢衡之没有回他,北边很冷,他学着别人一样,给谢衡之做了护膝和手套,找驿站给送了过去,不知道谢衡之收到没有。

  阮白听到宫中在传,突厥趁夜偷袭,烧毁粮草,谢衡之被敌军掳走,生死未卜。

  过了几日,又有人说,福安郡主许照溪不顾众人阻拦,带着自己筹集的粮草去北边增援谢衡之。

  所有人都在感慨,福安郡主身怀大义,对五皇子一片深情。

  宫中流言真真假假,阮白找到了皇帝身边一个太监,塞了好多银子,才从太监口中得知,谢衡之带兵途中,中了敌军的计谋,损兵折将,目前生死未明,而许照溪是真的带着粮草去了北疆,去支援谢衡之。

  阮白虽然知道谢衡之是男主,必然不会死,大抵是因为牵挂,所以阮白心中依旧担心。

  冬日第一场大雪来的时候,整个皇宫仿佛都被一层雪白覆盖。

  阮白扫着门前的积雪,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瞧见小太监小春子快步跑了进来,雪天路滑,差点摔倒在了门口的青石板上。

  “跑的这么急做什么?”阮白好笑地问道。

  小春子兴奋地说道:“福公公,喜报!”

  在宫里的时间长了,阮白在别人口中也从小福子变成了福公公,总觉得怪怪的,“什么好事?”

  难道是……

  “五皇子打了胜战!”

  原来,谢衡之消失的这段时间,易容潜入了敌军大营,暗杀了敌军主帅,敌军失去了主心骨,溃不成军,他带兵连胜追击,收回了七座城池,即将班师回朝。

  陛下看完八百里加急之后,连连说了好几个好字,整个皇宫洋溢在一片喜悦之中。

  阮白也高兴,没高兴多久,门口处来了一个人,阮白认识,是刘贵妃身边的大丫鬟。

  “福公公,娘娘请你过去一趟。”

  虽然阮白跟着谢衡之来到刘贵妃这边住,但是他从未和刘贵妃有过任何接触,大概是他只是一个小太监,在这些贵人眼里,就和蝼蚁一样。

  只是,今日为何刘贵妃特地要他过去?

  阮白皱着眉,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娘娘,小福子到了。”宫女通报。

  阮白跪在地上,低着头。

  “哦,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刘贵妃依旧是雍容华贵的模样,她盯着阮白,“倒真是一张清秀俊逸的脸蛋。”

  阮白:“……”

  “本宫让你来,你可知是何原因?”

  “请娘娘恕奴才愚钝。”阮白不知道,但是觉得不会有好事情。

  刘贵妃问:“你跟在衡儿身边已有四年了吧?”

  阮白来这个世界已经有四年了,看着谢衡之一点点的长大,四年光景一晃,过得很快。

  刘贵妃微笑着说道:“衡儿是个重情义的,你在他微末时陪着他度过,他如今也不忘记将你带在身边。”

  刘贵妃又说:“如今衡儿年龄也不小了,他该娶妻了,我瞧着许相家的姑娘不错,趁他这次大胜归来,陛下高兴,本宫打算替他向陛下求定下这门亲事。”

  阮白有些僵住了,刘贵妃的意思是,会在谢衡之回来后,定下他和许昭溪的婚事……

  刘贵妃的语气愈发温柔:“本宫担心衡儿性格冷淡,怕是照顾不周福安郡主,本宫知道衡儿看重你,以后福安郡主嫁给了衡儿,你要好好照顾福安,不要让她受了委屈。”

  从刘贵妃寝殿出来,阮白脑子里全是刘贵妃说的那些绵里藏针的话。

  “系统,谢衡之娶了女主,是不是任务就失败结束了?”

  阮白记得上一世,系统说,如果男主对女主的好感度达到百分之百,又或者男女主成亲,任务就算是失败。

  “没错。”系统说道,“不过定亲不算。”

  阮白沉默了。

  谢衡之回来的那一天,京中格外热闹,谢衡之骑着马走在街上,脸上带着银色面具,虽瞧不见模样,身形清隽挺拔,而他的身侧,紧紧跟着一匹红棕色的马驹,许照溪骑在马上,昂首挺胸,比起京中娇弱的贵女,多了几分英姿飒爽。

  因为许照溪亲自押送粮草去北疆的举动,京中传出了不少关于两人的佳话。

  “那福安郡主真是大胆,临走前,陛下问她想要什么,她竟然说想给自己求一门亲事。”

  “陛下当即就允了,只要她安稳回来,就答应她的请求。”

  “京中人人都在传闻,福安郡主喜欢咱家五皇子,福公公,你说以后咱家皇子妃,会不会就是福安郡主啊?”

  阮白收拾着床铺的手一顿,“可能吧。”

  谢衡之今日班师回朝,皇帝为他办了庆功宴,尽管谢衡之上午就回到了京中,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天色渐渐黑,屋子里点了灯。

  阮白撑着下巴,等谢衡之等得快要睡着,他有些恍惚,不知道谢衡之以后要是真的娶了许照溪该怎么办。

  他只是一个小太监,无权无势,想要改变任何事情都太难了。

  “系统,我有一个疑问。”

  “你说。”

  “你为什么不直接让我穿成皇帝,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系统沉默两秒,“皇帝今年四十九,早已经被酒色掏空身子,前几年热衷于去江南玩,染了花柳病,你真愿意穿他身上吗?”

  这次轮到阮白沉默了,“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

  门口处响起了脚步声,阮白以为是谢衡之回来了,他睁开眼,抬头看去,只见几个太监抬着些箱子走了进来。

  箱子看着格外沉重,打开后,里面竟然装的全是黄金。

  为首的太监一脸谄媚笑容,“恭喜福公公。”

  阮白记得这个太监,是个什么小总管,以前见过一面,只是那时他鼻子长在头上,没有正眼瞧过他。

  此刻的他脸上堆积着笑容,“这些都是陛下给五皇子的赏赐,足足有万金。”

  阮白被这一片金子亮得晃眼,眼下谢衡之风头正盛,他也跟着沾了光。

  这些人走之后,阮白将黄金的盖子合上,继续等着谢衡之回来。

  阮白等得太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正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抱了起来,放在了床榻上。

  唇瓣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一道熟悉的精气从唇瓣处传来,几个月没有吸取精气,他像是一只干渴的鱼,本能地贴了上去。

  那人好似僵了一下,但是很快,更猛烈地吻落了下来。

  阮白感觉到氧气被夺走,大脑一片空白,在他快要呼吸不上来的时候,身上的人终于放开了他。

  阮白睁开眼,瞧见了大半年没见的谢衡之。

  比起半年前,眼前这张脸依旧精致俊美,却多了几分少年的英气勃发,像是一块上好的玉,在战场上经过打磨后,变得更有味道了。

  阮白忽然意识到,谢衡之和他贴的太近了,他的上身几乎像是压在了他的身上,只是用手撑着,才不至于贴合。

  “小福子,想我没?”

  阮白耳根爆红,“你……你起来。”

  少年没动,漆黑的眸子看着他,“我想你了。”

  阮白微微一怔,被少年眸子里快要溢出来的情绪灼烧,他微微垂眼,小声说道:“我也很想你。”

  少年轻笑一声,俯身再次吻住阮白刚才被他亲的红艳艳的唇瓣,只是这次温柔了许多。

  谢衡之应该是喝了些酒,带着淡淡的酒气,阮白脑子晕乎乎的。

  谢衡之从他的唇瓣亲吻到了脖颈,又亲了亲他的耳朵。

  阮白微微睁大了眼,白皙的脸上布满了红晕,耳朵是他很敏感的地方。

  “别别、别咬。”

  谢衡之的手放在了他的腰间,将他抱在自己的腿上。

  阮白感觉到屁股下面有东西硌着,意识到那是什么,瞬间一个激灵,阮白清醒了过来,不行,不能让谢衡之发现他是假太监。

  阮白推了推谢衡之,“别……别亲了。”

  谢衡之有些食髓知味,不想停下来,箭已经在弦上,“阮阮,别拒绝我好不好?”

  “不行不行。”阮白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谢衡之虽然非常不愿意停下,但是看着阮白抗拒地模样,最终还是松开了阮白,在阮白额头上亲了亲。

  “我困了,我先睡了。”阮白赶紧翻了个身,转身背对着谢衡之。

  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少年,谢衡之轻笑一声,脱掉了繁琐的外衣,爬上了床,从后面搂住阮白。

  谢衡之凑到阮白耳边,温热的触感传来,阮白浑身僵住,这耳朵真的是该死的敏感。

  “小福子,这半年里,我做梦都在想着抱着你睡。”

  在北疆,环境恶劣,突厥阴险狡诈,谢衡之好几次陷入陷境,身受重伤,差点死在冰天雪地里,回来的路上也遭受了好几波刺杀,如果不是心里有个信念支撑着他,谢衡之想,他大概不能活着回来。

  “我好想你,每天都在想你。”

  听着少年的低语,阮白心跳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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