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此时此刻,我根本不怕被看穿。
因为我手指上,正戴着属于姐姐的婚戒,那是她亲手交给我的戒指呢。
我走了过去,在旁边倒了杯茶水,放在了桌前,“已经很晚了,还没有忙完吗?”
姐夫略微摇了摇头。
他眼底带着几分倦意,却依然遮掩不住那隐隐禁欲的气质,相当清冷又勾人。
“没有,等下还有个视频会议,文舒,你可以先休息。”
姐夫声音很淡,很斯文。
我莫名咬了下唇,眼睫颤了颤。
其实,在姐姐结婚之前,她曾带着我去参加过一次大学讲座。
那场讲座里的演讲嘉宾,正是姐夫。
而此时此刻,姐夫身上穿着的灰色家居服,版型很像衬衫,只不过面料更柔软,和当初讲座上的那件冷灰色的西服,异常相似。
一样的疏冷,一样的迷人。
我手指略微缩了缩,低声道:“早些休息,不要太累了。”
“嗯,我知道。”
姐夫拿起茶杯,重新看向电脑屏幕。
我盯着他微微抿起的唇,胸口可耻地弹动了一秒,像是不自觉地在往外渗出些……
毕竟,谁会相信,像姐夫这样清冷的男人,也会喝过我的……
想到这里,我不敢再看,只好克制地移开视线。
然而没多久,门口却突然传来响动!
我整个人骤然一僵,下意识用力捏紧桌边——
那响动越来越清晰,我仔细听着,突然发觉……那其实就是脚步声!
是谁?
难道是姐姐?
她不是应该早就睡下了吗?
怎么会突然过来?
我大脑猛地一片空白,像是失去控制了一样,脸色被吓得瞬间苍白起来。
门口的动静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停在书房门口,那声音终于消失了。
我艰难地吞咽着喉咙,死死地盯着房门,手心更是出了层黏腻的冷汗。
下一秒,敲门声响起。
佣人推开门,走了进来,说道:“蒋先生,到了吃药的时间了。”
看到是佣人的脸后,我撑着桌子,骤然舒了口气,勉强开口道:“是啊,敬洲,先吃药吧。”
话音刚落,佣人看了我一眼。
她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不经意地看了眼我的手背,直到看见那枚婚戒后,佣人才终于收回目光。
姐夫吞下药片后,佣人收拾着桌面,不经意看见了什么,皱眉道:“这是什么?”
我垂眸,目光移了过去。
佣人正捏着湿纸巾,在书桌上擦拭着什么液体,仿佛是奶白色的……
那不是我的?
我下意识低头看向胸口,瞳孔瞬间紧缩,连忙用手臂遮挡住,然后着急扯谎道:“可能是茶水撒了吧。”
“总感觉颜色不对呢。”
佣人嘟囔着。
她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顺手擦干了桌面。
姐夫抬眸,淡淡地扫了一眼,并未多言,他翻过了一页文件,仿佛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
我松了口气。
没多久,佣人收拾完桌面,我跟在她身后,一起离开了书房。
书房门被关上的刹那。
佣人笑道:“太太,我还以为您已经睡着了呢,要不是您手上的婚戒,我差点还以为是小娴姑娘。”
果然,姐姐将婚戒借给我的事情,佣人并不知情。
我顿时放下心来,淡淡道:“没事,刚睡不着,担心敬洲身体不舒服,所以过来看看。”
佣人迎合着,“您真关心先生。”
我“嗯”了一声。
可下一秒,路过主卧的时候,佣人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她看着主卧闭紧的房门,迟疑了一瞬。
然后,她下意识地,又看了眼那间属于我的……小卧室。
不知为何,佣人突然转过身,看着我,接着问道:“太太,您要不要去看看小娴姑娘?”
她盯着我。
死死地盯着我。
像是要看穿,我到底是文舒,还是小娴!
我心底一慌,连忙开口道,“不用了吧,已经很晚了。”
“可小娴姑娘应该还没有睡呢。”
佣人指了指卧室门缝的光亮,面不改色地笑道:“里面还亮着灯,您不如去看一眼?”
平日里,姐姐对待佣人很冷淡。
不像我,因为天生自卑的缘故,对任何人,态度都唯唯诺诺。
甚至对别墅里的佣人,我都不敢说一句重话,甚至还经常讨好地帮她干活……
想到这里,我皱着眉,冷声道:“今晚都没让她去见敬洲了,何必找这个麻烦?”
佣人一惊。
她连忙点头,应道:“好的太太……”
我揉了下眉心,不耐地挥了挥手,“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可以先下去了。”
佣人垂眸,没有再同我纠缠,便往楼下走去。
我后背骤然窜出一阵冷汗,下意识扶住墙壁,确定看不见佣人的背影后,连忙拉开卧室的门,跑了进去——
而房间的床上,竟正坐着一个人!
我抬头,看着她,唇瓣下意识地颤了颤,“你……你怎么会过来?”
母亲看着我的卷发,又看着我身上的衣服,难以置信道:“小娴,你刚才做什么去了?你为什么会打扮成文舒的样子?”
我垂眸,闭上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而是直接脱掉家居服,默不作声地准备拉直头发。
母亲却直接走上来,夺走了我的直发棒,“小娴,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抿唇,冷冷道:“就是您看到的那样。”
“小娴,”母亲蹲了下来,慌张地看着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很乖的,你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我听着她的话,更是无动于衷。
从小,只有姐姐是最出色的,而我,不过是一个患有难以启齿炎症的拖油瓶。
所以就算家庭条件一般,全家上下也会用尽全力,送姐姐出国留学,寄出高昂的生活费。
但轮到我……
只能被迫用姐姐剩下的,不要的,破烂的!
甚至姐姐嫁入豪门了,我也只能像个寄生虫一样,透明的活在这栋别墅里。
还要去看佣人的脸色!
想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之前……姐姐派佣人给我按摩的时候,佣人一个劲地让我为姐姐着想……
佣人说,蒋敬洲毕竟是姐姐的男人。
所以我应该心疼姐姐,应该主动退让,应该做低伏小,甚至该自责,该觉得耻辱!
可凭什么呢?
凭什么我就活该低她一等?
我跟姐姐,出生就是双胞胎,我只需要卷卷头发,就没人能分辨出我们之间的区别。
就连姐夫都不能!
那凭什么,我生的孩子,要称呼姐姐为妈妈呢?
凭什么,就不能是我呢?
我冷笑起来。
下一秒,我夺走母亲手里的直发棒,然后不紧不慢地插上电源,将自己的头发拉直、拉顺。
就在母亲快绝望的时候。
我拔起插头,淡淡道:“妈妈,反正……对你来说,不都一样么?”
“什、什么意思?”
母亲茫然地看着我。
我转过头,认真地看向母亲,“我跟姐姐,不管是谁……您都不会吃亏的,不是吗?”
既然不会吃亏,为什么您非要选择姐姐呢?
选择孩子的生母,岂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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