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上穷碧落下黄泉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上穷碧落下黄泉
与沈濯齐毓相隔不远的一艘船上，一女子白纱蒙面，若有所思地瞧着那一对璧人，眼中还带着期待。
朱珠朝着自家殿下的目光望过去，微微一惊，“此人我在陛下给的画像中见过，乃大周的摄政王，沈濯。”
女子挑眉，“原来他就是沈濯啊。”
她靠在船边，一手托着下巴，“过去听他的传说，还总以为他是什么青面獠牙，三头六臂之人，没想到却生得如此好看。”
朱珠也认真瞧了瞧，“确实生得好看，不过奴婢听闻这大周的摄政王冷血残暴，而且先前抬进他府中的女子都非死即伤，这次临行前陛下特别叮嘱过，让公主殿下千万别选他。”
女子却笑得明媚灿烂，“看到他本人便知道，传闻不足为信，你看看他看怀中女子的目光，便知他不是无情之人。”
若是无情，沈濯也不会仔细地一手托在那女子腰侧，恐怕那女子都没发现，若沈濯将手拿开，恐怕便有木板上的倒刺扎上去。
凭他的地位，还愿以己之手护怀中之人，可见温柔细致。
朱珠眨了眨眼，“倒是奇怪，按理说这摄政王现在还没什么妻妾，这女子又是谁？”
“管她呢，都不重要。朱珠，本公主改变主意了。”
“公主殿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如您再好好思量思量。”
——
游船飘远，齐毓靠在沈濯怀中，看着远处海天一线，吹着江上清风，心情惬意。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沈濯牵着齐毓的手，“若给你选择的话，你想去哪儿？”
齐毓仰着头思索半晌，“还真说不好，若我们得了空，我想先去大漠看星星，再去江南看红花，还想去巴蜀吃他们的特色，听说巴蜀那边的火锅与京城截然不同，独具特色。”
沈濯将这些都暗暗记在了心上，“好，我们以后一个一个去。”
齐毓勾了勾唇，却也知道这个以后还不知在多遥远的未来，不过她亦未破坏气氛，只点了点头。
“行啊，去的时候也带上洛洛，他长这么大还没出过京城呢。”
沈濯轻哼一声，捏着齐毓的脸颊轻晃，“让桑华带着他，我们自己去。”“小气鬼。”
二人正调笑之时，沈濯余光却突然瞥到江面泛起的不甚正常的波纹。
他眉心微蹙，一把抓住了齐毓的手腕，“这水下不对劲。”
他们今日出来一个人都未带，甚至都没告诉手下之人自己要去哪儿，却不曾想中了埋伏。
齐毓起身，警惕地看着四周，“怎么有玄法的痕迹。”
她话音刚落，哗啦一声，水下猛然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
游船不稳，一阵天翻地覆后，齐毓和沈濯就双双跌到了水下。
落水的一瞬间，齐毓心中骂了句娘。
这次之后，她一定要学会游水！
而沈濯也在落水之时想到了齐毓不会水，紧紧抓着齐毓的手未松开。
深秋的江水，虽不至于冰寒彻骨，可跌进去后也绝对不舒服。
更何况二人为了避免打扰，特地让游船一路飘到了远处，离岸边极远，方才旁边仅有的一艘船现在也不见了踪影，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入水之后，齐毓紧紧地憋住了气，不给沈濯添麻烦。
沈濯带着齐毓往上游，可就在二人要露出水面时，头顶上却传来一阵阻力，就好像有人在江面上覆了层薄膜，任谁都上不去。
沈濯接连试了好几次，甚至用随身带的匕首去划也无济于事。
背后的人，显然是要将他们一击毙命。
齐毓憋气憋得头晕眼花，在沈濯手心上写了玄法二字。在江面上施如此规模的玄法，可不是一般人所为，齐毓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阳华观。
阳华观人数众多，若能一起施术，也不是没有可能，她只是没想到阳华观之人竟如此胆大妄为，敢直接置她和沈濯于死地。
沈濯几番努力无果，再一看齐毓，已经几近昏迷。
他用尽浑身力气将齐毓抱在怀中，偏头吻在了齐毓唇上，将自己口中的气渡了过去。
齐毓着急，不停冲着沈濯摇头。
他们如今命悬一线，她是指定不行了，可沈濯会游水，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她拼命推着沈濯胸膛，可沈濯却像是打定了主意，只将齐毓抱得更紧。
齐毓有些无奈地一笑，感受着胸腔内越来越少的氧气，神智也越发不清晰。
沈濯指腹摩挲在齐毓手心之上，像是在写着什么字。
齐毓在恍惚的神智中勉强分辨出了那几个字。
上穷碧落下黄泉。
她轻轻笑了起来。
如此，也好。
在齐毓昏迷过去不久，沈濯便也撑不住，彻底没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
当齐毓再次睁开眼睛时，四周是陌生的景致，她似乎从来没来过。
怎么光她一个人，沈濯呢？
齐毓心下微慌，随即就看到了躺在自己身边的沈濯，这才松了一口气。
许是感应到了什么，在齐毓醒来不久后，沈濯的眼皮也动了动，慢慢转醒。“你醒啦。”
齐毓托腮瞧着沈濯，一点都没有刚经历了命悬一线的慌乱。
沈濯起身，打量了齐毓周身，“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齐毓上下动了动，“没有，你说我们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到地府了？”
她看了看屋中的陈设，“奇怪，地府应该也不长这样吧？”
刚刚熬了药过来的庄梦蝶还未推门就听到了里面齐毓的话，一脸无奈地走进来，“几个月不见你，说话怎么还是如此不着调，什么地府。”
“大师兄？”
齐毓瞪了眼睛，一副吃惊模样。
她翻身下榻，抓住庄梦蝶的手晃了晃，“真的是你啊。”庄梦蝶翻了个白眼，“不然呢，要不是我正好来京城寻你，碰上你们两个遇难，恐怕你们两个现在都该去地府报道了。”
齐毓吐了吐舌头，“这不是意外嘛。”
庄梦蝶冷哼一声，“依我看可不是意外，你在京城中究竟招惹了什么厉害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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