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以前睡过不代表现在还能一起睡
邵崇年发了话,自然不敢有人再为沈嫣然求情。
很快,警察来了,警察做完笔录,就把沈嫣然的美甲剪了,带回去检验,但其实,验出来什么结果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毕竟,刚才沈嫣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了就是她推宗玉笙入海,现场所有人,都是人证。
警察走后没多久,厉久光的抢救终于结束了。
“患者家属在吗?”医生走出抢救室,摘下口罩。
“在。”厉万杨立刻迎上去,“我是他爸爸。”
“患者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因为患者跳进海里的时候撞伤了头部,再加上溺水有点缺氧,所以具体情况还要等他醒来再说。”
“最坏会是什么情况?”厉万杨担心。
“这个不好说,要等患者醒过来再评估。”
“好的,谢谢医生。”
厉久光被推出了抢救室,原本那么生机勃勃阳光开朗的男人,此时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宗玉笙见了只觉得难过和愧疚。
要不是为了救她,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厉久光被送去了重症监护室,没有人可以进去陪护,连厉万杨也不行。
“笙笙,先回去换个衣服吧。”萧一筱对宗玉笙说。
宗玉笙一直穿着落水时的那条裙子,裙摆破破烂烂的,
“没事,都快捂干了。”宗玉笙不想离开医院。
“那也得换了啊,不然黏在身上多难受。”
“就是,你去换了再来医院也来得及。”苗苗也劝。
宗玉笙正犹豫,就见邵崇年走了过来。
“走,我送你们回去。”
萧一筱和苗苗同时看向宗玉笙,不敢说话。
“这么晚了,打车也不方便。”邵崇年看着宗玉笙,又补了一句。
宗玉笙累极了,她知道萧一筱和苗苗肯定也很累,不想让室友再跟着折腾,于是点点头。
三人坐邵崇年的车回民宿,宗玉笙上楼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准备再去医院。
厉久光毕竟是因为她才发生意外的,他情况未卜的时候,她无法安心在民宿睡觉。
“笙笙,我们陪你一起去吧。”萧一筱说。
“对,你等一下,我们换个衣服一起去。”
“不用了,你们好好睡一觉,我过去就行了。”好好的旅行搞成这样,宗玉笙对两位室友也有一点愧疚。
“可你一个人我们都不放心。”
“不会是一个人的,厉校长肯定也在医院守着。”宗玉笙拿了件外套出门,“你们睡吧,有事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那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
宗玉笙下了楼,正准备打车,发现邵崇年的车还停在门口。
他还没走,正倚在驾驶座的车门边,瞭望着不远处的海平面抽烟。
夜色撩人,而他那松风般清绝的侧影,比夜色更甚。
萧一筱和苗苗不在,宗玉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单独相处,她想悄悄绕到另一个路口去打车,却被他一眼发现。
“宗玉笙。”邵崇年叫住她。
宗玉笙回头,装作才看到他:“你怎么还没走?”
“猜到你还会下来。”
“邵总真不愧是邵总,这都能猜到。”
“男朋友躺在医院,你做女朋友的,怎么可能安心睡觉?”
宗玉笙不语,她实在看不出来,邵崇年到底有没有猜透她和厉久光的关系,有时候觉得他好像没猜透,有时候又觉得他仿佛看透了一切。
“我是准备去医院。”
“上车,我送你。”邵崇年说。
“不了,不能来回都麻烦邵总,很晚了,邵总还是回去休息吧。”
宗玉笙说罢要走,被邵崇年一把拦住。
“你觉得我在这里等什么?”
“可以是等日出,也可以是等一支烟燃尽。”
“我在等你。”
邵崇年静默地看着她的眼睛。
黑夜里,他们的眼睛都明亮如星,尤其是他的。
气氛隐隐不对劲。
宗玉笙觉得自己真是不争气,为什么只是这样被他望着,都会心如擂鼓,明明,他是绝对不可能的人。
两人正僵持,忽然,宗玉笙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上车。”
邵崇年见状,不由分说地打开车门,霸道将她塞进车里。
宗玉笙想想,罢了,既然他这么想给她当司机,那就让他当吧。
**
车子一路往医院的方向去。
路上,宗玉笙的喷嚏不断。
她心道糟糕,肯定是刚才穿着湿衣服太久着凉了。
宗玉笙悄悄降下了半边车窗。
“你干什么?热?”邵崇年立刻注意到。
“不是,我好像感冒了,怕传染给邵总。”
“感冒了还吹风?”邵崇年直接把车窗关上了。
“那你车里有口罩吗?”
“没有。”
宗玉笙不说话了,她抽了张纸巾,每次打喷嚏的时候,都用纸巾捂住口鼻。
车子驶进医院,邵崇年没往住院部开,而是直接开去了急诊。
“你带我来急诊干什么?”
“给你开点感冒药。”
“不用了,我……”
宗玉笙话还没说完,邵崇年已经下了车。
夜里急诊中心没什么人,没一会儿,邵崇年拎着一袋药出来,他不仅拿了药,还顺手在护士台要了个一次性杯子,给宗玉笙接了一杯热水。
因为热水还很烫口,他放下药后,又从后备箱拿了一瓶矿泉水,把杯中的热水给她兑成了温的。
宗玉笙承认,即使已经分开多时,她仍然还会被邵崇年这样的小细节打动。
“吃药。”邵崇年说。
宗玉笙乖乖把药吃了。
车子从急诊中心绕到了后面的住院部,宗玉笙以为邵崇年把她送到就会回去,没想到,他竟然跟着她下车了。
“你也上去?”
“嗯。”
“你也要去守着?”
“厉校长曾经是我的书法老师,他儿子出事,我表示关心有什么问题?”
“……”
好像的确没毛病。
宗玉笙不说话了,直接走去电梯口,邵崇年跟在她身后,两人一起上楼。
重症监护室外,厉万杨枯坐着。
他看到邵崇年和宗玉笙从电梯里出来,有点意外。
“崇年,你怎么还没回去?”
“陪您一起等。”
“这怎么行,你不是明天还要赶回去开会吗?”
“没关系,会议可以延后。”
厉万杨不说话了,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现在心里乱糟糟的,邵崇年在这里和他一起守着,的确能减轻一点他的不安。
一人枯坐,变成了三人枯坐。
夜从来没有如此漫长。
宗玉笙才坐了个把小时,就开始眼皮打架,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冒药的药效上来了。
她靠着走廊里的椅子稍微眯了一会儿,等醒来时,身上多了一张羊绒小毯子,这张羊绒小毯子她认识,她刚才在邵崇年的车里看到过。
邵崇年什么时候下去拿的?
宗玉笙扭头朝邵崇年望过去,看到他抱着肘后脑勺顶在墙上,双眸紧闭,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养神。
“小宗,要不你回去吧?”厉万杨对宗玉笙道,“这里有我和崇年就够了。”
“不校长,我也要在这里等着,不看到他醒来我不放心。”宗玉笙说。
厉万杨见她如此坚持,也不说话了。
三人等到凌晨五点多,终于,护士那边传来厉久光醒来的消息。
医生们赶来给他做检查,幸好,他的神智清楚,并没有大碍。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厉万杨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小宗,崇年,你们回去休息吧,感谢你们陪我度过这漫长的一夜,多亏了你们,我才撑得住。”
宗玉笙听到厉久光没事,紧绷的神经才算松开。
她已经困到原地躺下就能睡着的程度,反观邵崇年,还是那副精精神神的样子,好像熬夜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少难度。
“走吧,送你回去。”邵崇年又要当她司机。
宗玉笙只想睡觉,肯定不会拒绝。
她上了邵崇年的车就开始打盹,也就一个盹的时间,车子停在了帝豪大酒店的门口。
“你把我带来酒店干什么?”宗玉笙下意识地用那张毛毯盖在自己的胸口,“邵崇年,你卑鄙!”
邵崇年有点无奈:“我怎么就卑鄙了?”
“你想带我来酒店开/房还不够卑鄙?我告诉你,虽然我们以前睡过,但不代表现在还能一起睡,你别踩底线。”
“谁说我带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和你一起开/房?宗二小姐,你高估我了,我没你想象得那么精力充沛。”
“那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熬了一夜,我只是想就近找个酒店睡觉。”宗玉笙住的地方太远了,一来一回又要个把小时,他不想疲劳驾驶。
“那我自己打车回去。”
“打车,然后呢?在出租车上睡得和猪一样,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你说谁像猪?”
“谁打呼谁像猪。”
宗玉笙惊:“我刚才打呼了?”
“嗯。”
“不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之前从来不打呼……”宗玉笙话落,顿时意识到这句话有点暧昧。
她今天真是频频踩雷。
邵崇年轻笑了声:“之前偶尔也打。”
“不可能,你说什么时候?”
“我让你很累的时候。”他从后视镜里望着她,声音低沉,“当然,责任在我。”
“……”
宗玉笙真想撕烂自己的嘴,她干嘛要多问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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