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三足鼎立
“王爷！”
韩羽抱拳道：“学生我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有一点，学生希望王爷清楚，那就是，前有京都朝廷，后有郑希圣的起义军，麓王府夹在中间，到底倾向于谁，效益更高？”
韩羽沉声道：“我想这个问题王爷心中有数，学生该说的已经全都说了。”
语声中，韩羽对着李存道深施一礼。
“嘶。”
李存道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冷气，恨得有些牙根都是痒的。
他知道以韩羽的心智会在言辞上占据上风，但却没有想到韩羽竟然会如此“咄咄逼人”。
韩羽拿准了李存道的命脉，这命脉就是——李存道心中清楚，如今并不是谋反的好时机。
所以，韩羽锋利的言辞几乎没有给李存道留有台阶，而是生生地逼着他李存道灰溜溜地退军。
李存道冷冷地盯着韩羽，淡淡道：“韩羽，看来你是摸准了本王此刻并不打算撕破脸皮谋反啊。”
韩羽笑了笑，道：“对王爷来说，此刻着实并非谋反的好时机，而且，以王爷自信和骄傲的心性，与反贼郑希圣苟合，也是王爷所不能容忍的。所以……”
韩羽没有继续说下去，话及此处，已经足够证明李存道并不打算谋反发兵。
李存道嘴角勾起了一抹森冷的弧度，然后淡淡道：“韩羽，你很聪明，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麓王府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待本王将来继承王位，宰相之职非你莫属。”
韩羽笑着摇了摇头：“多谢王爷抬举，只是学生暂时并没有这种想法，学生只想考个功名，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罢了。”
李存道笑道：“人各有志，既然如此，本王自然也不会再逼迫于你，只是，什么时候你想通了，本王随时欢迎。”
韩羽深施一礼，沉声道：“多谢王爷。”
李存道看了眼大帐之外，道：“那公主和萧姑娘那边？”
韩羽自然明白李存道的意思。
既然他李存道并不打算谋反，那么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但是让他李存道这么一位硕大的藩王去向李今今道歉，这怎么可能？
再说了，即便他们麓王府真的有错，那也是下人的错，例如那南枫。
总之就算有错，也不能认，如果认了，岂非坐实了他们麓王府有谋反之心？
韩羽看着李存道，微微躬身，道：“王爷，此事我早已替你想好了，正如我之前所说，围攻之事，乃是意外。在背后操控的真凶乃是‘南枫’，而非李左慈世子。至于南枫，我韩羽会向公主保证，迟早都会抓到，让公主发落。”
李存道眼眸微眯，狐疑道：“你不是说……公主并不相信吗？”
韩羽笑道：“单单一个‘南枫’，公主自然不信，但若是加上起义军暗桩在背后推波助澜呢？若是‘南枫’就是起义军的暗桩呢？加上这些，麓王府的责任就会减轻得更多。”
韩羽歇了口气，接着道：“王爷，就算公主真的不相信，就算京都朝廷满朝文武和陛下全都不相信，那又如何？他们敢向麓王府用兵？现在已经明牌了，麓王府不是谋反的好时机，京都朝廷也不是出兵镇压麓王府的好时机。”
李存道闻言，微微点头。
正如韩羽所说，他们只需要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可以了，根本无需在乎皇帝和公主是否相信，这不重要。
毕竟，针对双方而言，现在都不是出兵的好时机，因为还有以郑希圣为首的起义军藏身在暗处。
韩羽看着李存道，沉声道：“王爷，总之现在麓王府、京都朝廷和郑希圣三者已成三足鼎立之势，谁都不能擅自妄动，但是，眼下郑希圣的势力稍弱，所以麓王府和京都朝廷谁若是率先镇压郑希圣，或者将郑希圣的势力化为己用，那便真正拥有了主动性！”
李存道神色凝重地盯着韩羽，有些惊叹道：“这些……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韩羽所说的一切，李存道心知肚明，但是让他奇怪的是，韩羽一介书生，他是如何看出这其中的利害的？
这韩羽……绝非凡人。
韩羽闻言笑了笑，道：“王爷，这局势不是很明显的嘛，有什么难以看出来的？而且，以眼下三足鼎立的局势作为背影，我们诬陷此次婉音居事变的背后有起义军暗桩的推波助澜，便顺理成章了。”
“而且……”
韩羽神色微凝，沉声道：“王爷，这并非是无端的诬陷，而是真的很有可能是真实的。”
李存道脸色微变：“你是说我麓王府的人里面有起义军的暗桩？谁？”
韩羽沉声道：“南枫！”
“南枫？”
李存道脸色大变：“不可能！他是我儿心腹！绝对不可能是起义军的暗桩。”
韩羽解释道：“王爷，得到你亲率大军赶来青阳县城的这两天内，我并没有着手巩固城防，而是将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了解婉音居事变当晚所发生的一切。最后，我觉得，这个南枫很可疑！”
李存道问询道：“为何？你查到了什么？”
韩羽回答道：“当晚，李秋山将军率人赶来婉音居救援，但是他所带的人手里面并没有使用弓箭的，但最后，李左慈世子死于流矢，这是为何？”
韩羽歇了口气，接着道：“当然，我也调查了，世子手下的亲兵们，可有不少使用弓箭的！而且，当时我在二层阁楼上，也遭到了利箭的攻击！”
李存道眯起眼睛，声音阴沉如水：“难道就不会是李秋山的人随手捡起弓弩而为吗？”
韩羽面色凝重，认真地盯着李存道，缓缓摇头道：“王爷，你觉得李秋山的人，敢对世子不利吗？别说李秋山手下的人了，王爷你问问李秋山，看他敢动世子一根汗毛吗？”
李存道陷入沉思。
的确，如韩羽所言，他儿子李存道究竟死于谁的手中还未可知呢？
或许是麓王府的人，也或许是起义军的暗桩。
总之，他们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诱使李存道暴起谋反，与京都朝廷两败俱伤。
如此看来，最可能的凶手便是郑希圣的“起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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