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对不起
除夕夜，最重要的便是用晚膳，吃饺子。
膳房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端上来香气四溢，色泽诱人，将苏晚棠肚里的馋虫全都勾了出来。
萧无恙盯着小人儿那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微微垂了垂眼帘。
还未等苏晚棠开吃，他便走过来，一把将小人儿拥入了怀中。
苏晚棠有些愣怔，这尊煞神……这是又怎么了？
芊茉瞥了二人一眼，抿嘴笑了笑，领着伺候的丫鬟们如数下去。
屋内烧了银炭，十分暖和，萧无恙的怀抱也十分暖和，带着淡淡的药香味儿。
“我……对不起。”
他轻轻动唇，手却加深了力度，将小人儿紧紧栓在怀中。
他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这个小人儿生气，他的心中竟是十分不舒服。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好似一颗石头重重压心上，堵得慌，做何事都觉得不顺心。
苏晚棠心头微微一颤，“对不起”三个字，一字一字地敲击在了她的心房。
传言中嗜血冷傲的煞神……竟在同她道歉！
是为了今天将他频频捏人这事儿么。
苏晚棠抬起眉眼，看向他那如秋水一般沉沉的眼眸。
她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这尊煞神说的不是“对不起”，而是更深的含义。
“我早就不生气了。”
苏晚棠小声哼卿了一句，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埋头吸了吸他身上的药香味儿。
药香味有些清新，淡淡的十分好闻。
萧无恙愣了愣，好似没料到苏晚棠竟已不生气了。
他垂眸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小人儿的眸底很真诚，并未在说谎。
他皱紧的心头微微松了松，小心抚了抚她的脸蛋儿，还想说些什么，结果某人的肚子传来了一串十分响亮的咕噜声。
“我……我饿了……”苏晚棠有些尴尬。
她的肚子莫不是装了雷达，遇到好吃的才响个不停。
萧无恙轻轻提了提眉。
这只小猫最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可别有人拿鱼将她钓走了。
“饿了就快些吃吧。”萧无恙放开了她，语气轻柔。
苏晚棠点了点头，望一眼满桌珍馐，露出了一个超级满足的笑容。
在动筷之前，她不禁抬眸看了一眼萧无恙。
没想到今年竟过了一个丰盛年，有鱼有肉还有美男。
苏晚棠夹起一片鱼肉，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萧无恙依旧是白饭加青菜，苏晚棠诱惑他吃了一只肉馅儿的饺子。
他盯着饺子拧眉了许久，才勉强将其吞下。
府里的下人们得到了苏晚棠的特别允许，可聚在一起吃年夜饭。众人哄抢着苏晚棠包的饺子，笑眯眯将吃到的钱币小心包了起来。
用过晚膳，苏晚棠便拉着萧无恙到院子放烟花。
今夜夜空十分黑沉，乌漆漆的看不到一颗星光。风已不像白天这般大了，吹在脸上凉凉的，让人十分精神。
“王爷可曾玩过烟花？”
苏晚棠将一把棍子放入萧无恙手中。
这烟花不是飞到空中绽放的，而是一小根拿在手里的，点燃后末端会开出一朵小花，滋滋作响，十分好看。
萧无恙盯着手中五颜六色的棍子，摇了摇头。
他从来不曾玩过这些东西。
“以前没玩过不打紧，现在可以玩。”
苏晚棠说罢拿来了火折子。
“火折子危险，交给小人便是，小人替王妃与王爷点上。”
刘管事走上前来，替苏晚棠点燃一根烟火。
烟火点上便发出了滋滋的声响，一朵亮白的火花在末端簌簌闪耀，好似将流星举在了手中。
萧无恙看着笑意盈盈的苏晚棠。烟火将她的脸蛋照得红红的，琥珀色的眸子里有两团小火苗在闪烁
苏晚棠将手中燃起的烟火递给了萧无恙。
萧无恙举着小火苗，愣愣看着它直至熄灭。
苏晚棠见状，迎风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王爷不要这般定定举着，要像我这般摇起来。”
苏晚棠说罢拿起一根烟火，对准夜空迅速地画着圈圈。烟火像蛇一般跟随着她的动作在黑夜中舞动，风中淡淡的烟火味儿扑鼻而来。
萧无恙也学着她将棍子绕圈圈。
他绕得很快，好似练剑一般，一下子折断了好几根烟火。
苏晚棠对此感到十分惊叹。
正当玩耍之时，远处传来几声烟花的声响，遥远的烟花将漆黑的夜幕点亮了一个小角。
紧接着，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声音不断传来，一朵朵五颜六色的烟花在黑夜中绽放。
声音起初是零星的、微弱的、含混的，渐渐的变得高亢了起来，如海潮一般势不可挡地从黑沉沉的夜空中滚落下来，空气似乎都被震颤了，溶满了火药的特殊味儿。
苏晚棠不禁停下手中的烟火，抬眸盯着空中盛开的五颜六色的花朵。
除夕夜的烟花，比七夕盛大得多。
王府的下人们也跑出来看烟火，一个个将脑袋仰得高高的，眼睛里尽是烟火那亮晶晶的倒影。
这烟花好像是在太笙湖畔放的。
见小人儿好似十分喜欢看烟火，萧无恙便抱着苏晚棠出了门。
太笙湖畔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弥留着烟火的味道。
萧无恙抱着苏晚棠穿行在往来的人群中。
二人都未曾戴面具，但却无人敢挡在他们的前面。
待黑色的身影走过，众人才朝着一大一小的背影投去惊羡的目光。
朵朵烟花绽放在上空，将所有吵杂的人声全都掩盖了。苏晚棠搂着萧无恙的脖颈，二人都未曾说话，只是一直走着，看着。
吵杂声持续了好几个时辰才慢慢消停。
更深露重，烟花未散时，萧无恙便抱着苏晚棠回了王府。刚想迈进府内，他的肩上突然传来了小人儿幽幽的一句。
“……王爷……我们这是在约会么……”
萧无恙怔了一下，喉结上下轻轻滑动，好似说了什么。
瞧手中的人儿半天未有反应，他捏过她的脸一瞧，才知道她方才说的全是梦话。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抱着她去了东厢房。
苏晚棠又度过了一个不知何时睡着，不知如何回去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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