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长公主云娇雨怯10
安乐公主当虞蓉是在戏耍自己,气得不行,对方的尴尬在她看来也是嘲讽。
典型的“呼吸都错”。
太后制止了女儿的无脑动作,眯了眯眼睛,继续唱红脸。
甚至关心地赐了一堆药材。
“谢母后关心。”虞蓉防备心更重,阴险敌人可比暴躁敌人更防不胜防。
又过一会儿,皇后提出告辞:“母后,今天时间不早了。皇姐一路舟车劳顿,刚进京便来皇宫拜见长辈,实在孝心可嘉,但也需要好好休息,您一向最仁慈不过,本宫看今天到这里可以结束,以后拜见您的机会多的是。”
这么一大长串,都是客套话,重点在于“本宫”。
皇后寓意在提醒太后,今天您施的招已经够多了,歇歇吧,人家才进宫第一天,你堂堂太后和一落魄晚辈计较。
皇太后顾忌越长大越不听话的皇帝,不喜皇后,但也要给其几分面子,究其原因在于她不愿放权。
有野心才有顾忌。
皇太后再不甘心,却也只能同意了,又赐下不少的“好”东西。
真好东西。
只是都有一点点特殊。
白玉观音,由高僧开过光的,用作求子,不知道是讽刺还是保佑;含有藜芦、半夏等混合香料,也都是好东西,但过量可能会影响身体健康……
以上,嘉宁长公主若是用上,皆大欢喜;用不上,也能警戒人、恶心人。
虞蓉跪下谢恩,心里却计划着回府上就寻个阴暗的倒座房让它们尘封堆灰,等太后死了再扔掉。
她比她年轻,应该可以熬过她吧?
无论贫富,无论男女,死亡最公平,正因如此,系统中的长生显得格外可贵。
在座没有人能猜到,看上去柔弱可欺的嘉宁长公主脑中在咒人死亡。
社恐很小气的。
社恐可会咒人了,虽然没什么卵用。
出了慈宁宫,皇后娘娘让人备了鸾轿,送嘉宁长公主出宫。
临行前,还说:“今天辛苦皇姐了。”
言语未尽之意,懂得都懂。
虞蓉回:“我才应该多谢你,若不是刚才皇后你的帮忙,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你我也别客气来客气去,你家乘风也算鸿儿的师兄,听说年纪轻轻已中举人,鸿儿顽皮,能学得他万分之一懂事我就高兴了。”
虞蓉一脸茫然。
鸿儿指刚满五周岁就得被鸡娃教育的太子虞鸿?那乘风为什么是她家的呢?
皇后神情一滞。
她未想到嘉宁长公主竟一点不知此事,于是简单解释了一番。
要命!
虞蓉这才知道,自己竟然多出来一个十六岁的便宜儿子陆乘风,来自死去丈夫的私生子。
痛苦面具。
能庆幸韩冕比陆乘风大两岁吗?
痛苦面具×2。
从未养过崽的虞蓉,只对云养崽感冒的她,如何能养一个少年?
不不不,在这个世界,十六岁已到成家立业的年龄。
皇后误解这个沉默,知道丈夫有一个私生子,肯定不会高兴,哪怕这个私生子是唯一幸存血脉。
她劝解:“濮阳侯是至情至性之人,当初为皇姐清空后院,绝无二心,这位姨娘拿着丰厚备嫁银两回家,才发现自己已怀孕,又决定把孩子生下来,谁知遇上难产,让孩子从小跟他舅舅长大……”
虞蓉别的听不仔细,重点在“舅舅”二字。
他有舅舅啊?好耶!
这样就可以避免不承担教养之责。
目睹虞蓉背影消失不见,皇后令心腹小太监去向圣上也汇报今日情况。
她又像是不经意问:“皇上今天翻了谁的牌子。”
“回娘娘,是听竹轩的兰婕妤。”
果真如此。
这兰婕妤也算得上一位美人,但和嘉宁长公主没得比,天上地下。
她长得也和嘉宁长公主一点不像,可却出身先帝丽妃娘家,仔细算起来,长公主还算是兰婕妤的亲表姨呢。
不言而喻。
皇后感叹:“这兰婕妤怕是会得宠一段时间了。”
宫女们不敢应答,噤若寒蝉。
另一边,虞蓉的鸾轿一路畅通无阻,出了皇宫,宫外有一辆马车备着。
她的住所有两个选择。
一是被归还的濮阳侯府,二是萧瑟十五年的长公主府。
濮阳侯府自有那个便宜儿子继承,虞蓉选择完全自己的所有物——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是先帝在时修建的,地理位置极为优越,这一片都是达官贵人大宅院。
公主府占地面积有上千平方米,院子十多个,房间百余间。
皇上已让人简单打扫过,今日又从御用监紧急调用数十位伺候的下人。
虞蓉也确实累了,径直回了正院。
让她惊喜的是长公主府竟然有一间浴室,整间浴室是一个白玉砌成的浴池。
古代没有自来水,但也有短距离的水管,陶制,管道呈五角形,表面饰以花纹,质地细密坚硬不漏水。
这种陶制管道连接浴池与锅房,锅下烧火加热,再用辘轳把水注入锅与池中,锅里热水与池中冷水交混,让水一直保持温热的状态,即便在冬季也不会太冷。
这是一个大工程,在温泉地以外拥有浴池的宅院不是一般富贵人家。
虞蓉打算泡个澡,缓解身体的疲倦。
只是这浴池许久没用,仔细清理打扫也花上不少时间。
再者还有备水、烧水。
一番操作下来,天差不多黑了。
虞蓉其实有点后悔提议今天用浴室,但话说出口,她不知道怎么收回来。
尤其是这些下人行动力迅速。
“……”
她果然是个废物,她一点也不适合当领导。
当虞蓉水雾缭绕的浴池中,身心说不出的舒畅。
因不习惯下人伺候,春姑姑她们都在外面。
浴池内撒了许多蔷薇花瓣,池边有两盘鲜果,还备着解渴的鹿梨浆。
虞蓉一边泡澡。一边玩花瓣。
时不时还吃些水果。
突然,一只有很多伤痕的手伸了过来。
虞蓉吓一大跳,嘴巴微开,但却没叫出来,一因惯性使然,二因她现在身体空无一衣物。
正好,这只手把一颗紫葡萄塞入了她的口中。
她囫囵吞枣咽下葡萄后问:“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
但她已经看见了他,又没看全,因为他戴着半截黑色面具,眼睛和下巴露在外面。
虞蓉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对丹凤眼。
是那名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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