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重农不抑商

黄以默之前误入歧途，满脑子就是赚钱二字，谁要是断他财路，他就要人性命，随着易衡任职筱风县长，黄以默逐渐走出了歧途，并且随着相处的时间增多，以及资本的快速增长，黄以默所谓的格局被打开，思想也得到了升华，开始做出一些不符合‘商人’的事情，这一点也被易衡看在眼里，逐渐加大了扶持黄以默的力度，同时逐渐放下了对于黄以默的戒备心理。

易衡力排众议，大肆开展贸易线路，本质上还是为了财政税收，毕竟他的新政税收极低、徭役极少，各大诸侯国的大头，譬如丁税都被易衡废除，可想而知从农户身上获得的税收极少。

其他诸侯国则是绝大多数的税收都从农户阶层获得，为此导致了一系列的问题，易衡亲眼所见了很多乱象，并且从史书上也有所了解，所以对此非常重视，不论担任的官职大小，都想从根本上改变，如今易衡已经成为了渠国丞相，并且是真正的掌权者，改善得更加彻底，这样一来的话，农户的税收必然会大幅度减少，所以从实施新政开始，易衡早就有了提升商业的计划。

这样一来的话，廷臣和学者都坐不住了，纷纷上言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渠国必亡国！

文琼委婉地提出，允许所谓的贸易线路，无异于饮鸩止渴，但是文琼也能理解，认为渠国财政极为不健康，如今的情况下，易衡大肆发展商业也算是情有可原，但是局势稳定之后，必须要拨乱反正，继续重农抑商。

公孙施直接当面谏言，说道：“丞相此举无异于自掘坟墓！自古以来，没有任何一个诸侯国走丞相的道路，因为他们清楚这样做的话，只有亡国一条路。”

易衡也不生气，说道：“公孙大夫此言差矣，本相没有重商抑农，没有忘本，没有丢弃稳固社稷的农耕，更是明白农耕的重要性，新法新政，皆是体现。”

公孙施说道：“的确如此，丞相大力推广屯田法，分配给农户田地和耕牛，税收也不高，徭役也很少。田律规定：天降及时雨、谷物抽穗或有旱涝虫情灾害，须立刻书面报告雨量大小、受益面积、灾害损失及作物生长状况。”

易衡紧接着说道：“除了田律之外，还有戍律、司空律、仓律等一系列的律法。”

公孙施点头说道：“丞相所言非虚，渠国对于农耕的确很重视，法律条例清晰可查，执行力度极大，但是我还是要反对丞相对于商业的扶持，依然坚持认为这是忘本的体现，不知道最近一批商人获得爵位之事，可是子虚乌有。”

易衡皱着眉头说道：“并非子虚乌有，这的确是事实，并且本相一清二楚，实话实说，这样的事情，本相不点头签字，爵位能发放下去吗？”

公孙施冷哼一声，说道：“商人也配获得爵位？我呸！”

易衡示意公孙施冷静，说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公孙大夫也不要太激动。”

公孙施愤怒地说道：“一群狗屁商人，有什么资格获得爵位！军士上场杀敌，保家卫国，凭借军功获爵，理所应当，无可厚非！公孙施对此没有任何的意见，甚至非常地赞同。”

易衡还想解释，公孙施继续说道：“丞相大兴教育，广开学院，推行科举制度，公孙施亦是非常的支持，要这群学子十年寒窗苦读，学优而仕，获得的官职也要冠以‘假’字，只有通过考核期评定之后，方可去掉‘假’字转正，并且也没有任何的爵位。庙堂之上，那么多有才且贤的能人才子，也没有任何的爵位傍身，如今这群臭商人居然能获得爵位，丞相要如何向军士和士大夫交代。”

易衡深吸一口气，说道：“我都说了，只是权宜之计，我且问你，商人重税为的是什么？又想马儿跑，又不想给马儿吃草，这天底下有那么好的事情吗？自古以来，捐赀获爵的人可不少，捐赀抵罪的陋习，如今还有无数诸侯国在延续，他们这样的行为又该如何评判？”

易衡站了起来，说道：“我本来就不追求至圣至贤，更加不在乎史书留名，名垂青史！本相说得很清楚，这只是权宜之计，如今国家危难，有一群忠义之士愿意捐赀捐粮，国家做出一点补偿，且不是合理的事情吗？而且我没有卖官鬻爵，只是给予了一点低级的爵位，数量严格控制，并非你捐赀捐粮，我就一定会给你，你以为本相不考察一番，不综合考虑就随便下发爵位了吗？你也不对比下商人获得爵位的数量和军士获得的数量，军士获得低级爵位者不计其数，今年本相就签发了几百人，商人不到十人，只是寥寥数人而已。”

公孙施沉默不语，易衡继续说道：“并且你认为商人获得爵位的难度不高吗？本相明确地告诉你，万中无一！难度比其他途径高出数倍，甚至数十倍！没必要以偏概全，有好就有坏，很多商人的名誉的确很差，这一点本相也是一清二楚，但是颁发爵位的这一批，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不相信他们的品行，还不相信本相？”

公孙施连忙施礼说道：“刚才失礼了，公孙施向丞相道歉。”

易衡连忙搀扶起公孙施，说道：“无妨，本相也知道公孙大夫乃是一片好心，岂会有怪罪的意思。”

公孙施眉头微皱，拱手说道：“就算丞相所言非虚，公孙施已经反对大兴商业，必须要杀一杀这股歪风邪气。”

易衡翻了个白眼，他算是见识到了商人的名声有多臭，也看出来了士大夫阶级对于商业的偏见，这几日上书谏言者如过江之鲫，文书如腊月飞雪，破口大骂者多，以理相劝者也不少，还有很多人跟公孙施一样，当面向易衡进言，着实让他头疼不已。

易衡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态，但是我意已决，而且政策已经下达，大王也已经签字盖印，所谓君无戏言，政令岂能朝令夕改，你们不甘也好，生气也罢，木已成舟，此事不要再提，就此作罢！是非成败，让我们观其后效，过几年再说利弊，退下吧！”

易衡挥手示意公孙施退下，公孙施非常的不服还想再说，文琼连忙把公孙施拉了出去。

文琼好说歹说终于劝走了公孙施，进入屋内后，对着易衡说道：“丞相啊，你这样做的话，有些太极端了，整个士大夫都对此很有意见。”

易衡说道：“我知道他们有意见啊！而且我也听了他们的建议，但是我没有说必须要采纳啊！到底谁才是丞相，此事已经通过丞相府递交给了大王，按照法理来讲，政令合规合法，而且我刚才已经说了，利弊之后再看，哪有还没有实施，就对此大肆抨击，而且成效很明显，大幅度改善了财政，他们还好意思骂！士大夫的俸禄，绝大部分都是他们瞧不起臭商人提供的税钱，一边咒骂，一边拿着丰厚的俸禄，那还是士大夫，完全就是街头流氓！”

文琼劝说道：“士大夫重视的不是俸禄，实际上他们怕得是破坏社稷。”

易衡打断道：“我说得很清楚，重商不抑农，新令新法全都是重视农业的表现，我哪有只发展商业不管农业的情况？并且新法严格规定了标准，严禁大面积种植经济作物，防止出现粮食产量不足的情况，对于商业的限制亦有很多，并非百无禁忌，这群士大夫好的地方一概装眼瞎，视而不见！逮着细枝末节的点，穷追猛打，真是气死我了！文琼你仔细看看，这是啥？”

文琼差点憋不住笑，说道：“丞相这是少年白，不要惊慌。”

易衡说道：“我是担心白头的问题吗？我是想表达本相不到20岁，都有白头发了！这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操碎了心，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这群人还不知足，我都承认了，本相不是完美无缺的人，还是听不懂，逼着我做至圣至贤的千古名相，只要渠国财政能稳定下去，那就是谢天谢地了，一群人不当家，根本不知道财政有多么糟糕。”

文琼小声说道：“丞相实在不行的话，停止高薪养廉的政令，目前俸禄的确很高，财政负担太严重了。”

易衡摇头说道：“没必要！官吏人数并不臃肿，官署机构也不冗杂，为什么官吏就一定要清廉，你要清廉我不阻止，但是绝对不能贪污，以前贪污还能找理由，本相如今把口子给你堵死，如今的官吏俸禄足够养活一大家子，并且生活质量还颇高，这样还不安稳，还想要更多，那就休怪我无情了！而且高俸禄也有很大的好处，官吏荷包充足，才能经得住诱惑，加上严厉的惩戒制度，贪墨之事不说完全杜绝，至少要消失十之八九，可谓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如此好的政策，岂有废除的道理，要不是如今财政有些困难，本相还想再次提高俸禄！”

文琼连连点头，认为易衡说得很有道理，只不过也是因为这样的政令，才导致易衡大肆发展商业，从而引起了‘得利者’士大夫阶级的强烈反对，可谓是相当的好笑，易衡想要士大夫日子过得好一些，生活质量提高一些，士大夫却不愿意，或者说不愿意以这种方式，获得如今的丰厚俸禄。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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