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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离开


第三十三章  离开

2071年2月20日18时———马来西亚新山———新加坡能源部部长王鸿良境外别墅———

不同于西方国家生活的大量自动化,东方国家的大多数富裕家庭仍然愿意让佣人来整理家务,这倒不是技术上的差距,更应该是生活观念上的区别吧。至少,项天翎是这样想的。

“来,翎翎,吃菜。”

在项天翎胡思瞎想之际,刘阿姨用公筷给她夹了一大筷子菜,堆在碗里就像一座小山。虽然项天翎觉得自己很能吃,但是刘阿姨夹菜的频率太高了,再能吃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

“谢谢阿姨,我的菜够多了,再吃就要变成孕妇肚子了。您别在意我,您也吃啊。”

听见项天翎这样说,刘阿姨捂嘴笑了笑,心说这孩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啊,我已经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去给你们沏壶茶。”

刘阿姨刚离开,父亲项鹄也装模作样的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嗯,我也吃得差不多了,你们慢慢吃。”说着,他老人家就起身离开了,丝毫没给他人客套的机会。

见项天翎和儿子疑惑的望着自己,王部长尴尬的笑了笑,“呵呵呵,医生跟我说每顿饭吃七分饱就行了,我也差不多了,你们两个年轻人慢慢吃。”

三位家长似乎提前约定好了,都只吃了一点儿便离开了餐桌,想给年轻人创造二人世界。然而,这让不想单独面对王泓浚的项天翎很不适应,二人世界什么的,搞错对象了吧。

看见项天翎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王泓浚有些哭笑不得。他当然明白长辈们的意图,但他并不是同谋,“翎翎,慢慢吃,别噎着了。”

“唔……”

稍微吱应一声后,项天翎埋头继续苦吃,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虽然很讨厌父亲强迫她来这里“相亲”,但是在她看来,美味的食物与此无关,它们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被吃掉)。

见自己这青梅竹马没听进去一个字,王泓浚愣了愣,看起来她把自己当成长辈们的同谋了。嗯,这件事很有必要解释一下。略显尴尬的将饭吃完,心中已有既定的王泓浚找个理由带着项天翎离开了家。

19时———柔佛海峡新柔长堤(新加坡-马来西亚边境)———

柔佛海峡是新加坡和马来西亚柔佛州之间水道,东连南中国海,西通马六甲海峡,全长约50多公里。柔佛长堤,即柔佛-新加坡长堤,跨越柔佛海峡,接连马来西亚的新山城市与新加坡的兀兰城镇,是马来西亚和新加坡之间的第一个陆地通道。

长堤长达1056米,南段608米属新加坡,北段448米属马来西亚,堤面中间是铁路,西侧是公路,东侧是自来水管,由柔佛州引水供应新加坡。每天通过这条通道往返新马间的人次超过10万,通常公共假期前夕会出现特别严重的交通拥堵。

新柔长堤是由英国的建筑师设计的,花了四年的时间在1923年建成。因为柔佛海峡自古就是来往于中国和印度之间的帆船航道之一,所以英国殖民者在长堤上设计了一道用电力控制开启的闸门,并配合使用一个可转动吊桥,每天下午5时至6时都会开启一次,让船只通过。这在1920年代应该是东南亚相当先进的设备了。

新柔长堤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被英军炸毁,为了阻止日军征服新加坡。1942年1月31日当最后一批英军离开新山进入新加坡,英国人自己爆破了闸门和吊桥以及长堤中间的一段。尽管如此,英国人并没能守住新加坡。1942年2月15日(时值农历新年),防守的12万英联邦军队向进攻的3万日军投降,新加坡从此进入了三年零六个月的昭南时代。日军征服新加坡之后,就命人把长堤被炸毁的部分修补,新柔长堤闸门被填,航道从此中断。

21世纪初,马来西亚政府希望修建一座连接新马两国的大桥来取代新柔长堤,目的是缓解新柔长堤严重的交通阻塞情况,并让柔佛海峡的水流动起来,提升海峡水质,恢复该海域的生态系统。顺带的好处是可以恢复部分航运,给柔佛洲带来实际的经济利益。当然,这只能是单相思。

新加坡政府一直反对这一工程,称工程耗资巨大、益处有限,且违反了两国间协议。有段时间,马政府甚至不顾新加坡意见,准备直接在马方一侧动工修建大桥。由于新加坡坚持不接受马来西亚有权单方面拆除新柔长堤和建造大桥的做法,2006年4月的时候,马来西亚政府决定停止和新加坡进行一切有关兴建“美景大桥”的谈判…...

时过境迁,昔日的利益纷争之地已经成为历史文化遗产,来此欣赏美景的游人络绎不绝,然而却没有一个知道这堤岸上曾发生过一个的故事。看着长堤之上的落日夕阳,王泓浚想起了那首动听而经典的歌曲,心有所感的他忍不住轻声哼唱了起来。

“情人节的那个夜里,

想要给你意外的惊喜。

我开开心心,

从新山开着车子越过长堤,

到新加坡去找你。

你看见我不是很高兴,

只是陪我随便聊聊几句。

当我把礼物送给你,你说:别傻了。

这句话伤了我的心…...”

项天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她知道王泓浚歌里的那个女孩是谁。他们一点儿也不般配,但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所以,那注定是个悲剧。

“浚哥…...”

听见项天翎叫他,王泓浚停止了歌唱。他现在的眼神有些颓废,完全失去了往常的锐利,就像换了一对眼睛,“翎翎,你知道我一直都把你当做妹妹看待的…...”

项天翎点了点头,王泓浚对她的关怀确实就像亲哥哥,从小到大都是,“我知道的,浚哥……你还在想菲姐,对吧?”

转过身倚住桥栏,王泓浚没有否认。虽然已经答应父亲,绝对不会再去找她,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脑海里面还是会浮现出她的音容笑貌。这是极其痛苦的。攥紧拳头,王泓浚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直起身,望着她所在的远方说道:“虽然她回了China,但是距离阻挡不了我,我爸妈也一样。翎翎,你还在等那个去了沙瑞兹的志愿兵,是吧?”

被哥哥说中,刚才还持旁观者态度的项天翎心瞬间一悸,“嗯………虽然我相信他活着……但是官方信息上显示他MIA,马叔叔和艾阿姨也不肯告诉我他们知道的全部,我……”

听见这话,王泓浚一直抿着的嘴角松动了半分,接着他抬起手,在自己这呆笨妹妹的头上揉了揉,“小傻瓜,如果你真的喜欢他,甚至爱上了他,你应该坚持下去,但不应该只是等,你应该去找他。”

项天翎吃了一惊,这是她完全没想到过的。紧紧攥着衣角,项天翎有些结巴的问道:“我…..我去找……找他?”

看见自己妹妹这蠢萌的模样,王泓浚忍不住笑了起来。从口袋里取出两封信,他十分郑重地交到了项天翎手里,“我知道你在担心项伯伯那边怎么交代,这个交给我,你今晚回去悄悄收拾一下,坐明早的班机去HongKong,小菲会在那里等你。”

“这两封信……”看着手中两封用纸质材料做成的信件,项天翎有些惊讶(这都啥年代了?)。

王泓浚早就料到项天翎会问,便按照准备的“剧本”解释道:“这信,一封是给小菲的,有些话我不敢对她直接说,也不敢用通讯工具之类的。用这书信,好歹也让我能够缓一缓,做好心理准备。至于另一封,是推荐信,如果想去找妹夫,你一定会去地球以外。我有个朋友在亚联太空陆战队招募处工作,他叫白阳皓,如果见到他,你把信给他,他会安排你去想去的那个地方。”

将信紧紧攥住,项天翎的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如果离开,也许父亲真的会不再让自己回去,但如果不这么做,也许这一生就再也没机会了。一时无法做出决定,项天翎逃避似的将目光投向了长堤。远远望去,灯火璀璨的新柔长堤似一道光线划过海天之际,而脚下的跨海大桥,却只是一片灰暗。

“我…...”

王泓浚知道妹妹的心已经走到通往自由的路口前,只需要推一把,她就能勇敢的前进了。“翎翎,不要管其他的,跟着你自己的心走。”

同样的话,项天翎下午已经听过一遍,王泓浚的复述强化了它。迷茫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项天翎最终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她要叛逆,她要纵容自己一次,她要顺着人生第一次心的决定前行。

“谢谢你,浚哥。”

“谢什么,我们可是兄妹。”看着露出海面的半边月亮,王泓浚陷入了某种回忆,“翎翎,记住。对爱有信念的人,不会害怕失去所爱的人。即使爱人不在了,藏在心里的爱也会历久常新,经得起风浪。真正的拥有,是永远在心底里开的花,而不是死抓在手中不肯放开的枯枝。”

“嗯!”

21日04时35分———新加坡裕廊———

把辞职信的延时发送设定好,再将自己房间清洁机器人的打扫间隔设为两星期一次,项天翎低叹一声,背上了装有出行必需品的旅行包。

她原本想给父亲留一封信,但是和父亲交流上那道看不见的障碍阻止了她,她没能落下笔。她最终留下的,只有自己的通讯工具,而原因,只是为了防止被定位追踪。

“吱呀———”

房门打开发出了轻微的响声,这让项天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父亲毕竟也在基层当过刑事警察,警觉性非常高,要是他听到这声音,极有可能会出来查看情况。项天翎只能在内心祈祷,父亲今晚喝的那几杯酒让他睡得很熟。

项天翎的运气似乎不错,等待十来秒后,她父亲的房间没有传来任何异响,应该是没有发现她。勉强放下心,她将房门打开,躬身走了出去。为了降低噪音,她连鞋都没穿。

蹑手蹑脚的穿过客厅,项天翎凭着记忆摸黑走到了大门前。用听觉再三确定父亲的房间没有动静后,她将食指摁到了电子锁上,“指纹解锁确定。”

幸好晚上门锁不会发出声音,解除电子锁定后,项天翎轻轻地拧开了门把手。当月光透过玻璃洒在脸上,她知道,自己即将走上一条光与黑暗并存的道路。

“爸…...再见。”

满是歉意的最后看了一眼父亲房间,项天翎克制住情绪,推开门,毅然的跑了出去。乘坐电梯下楼的时候,她的心砰砰直跳,既紧张又兴奋的情绪让她感到时间走的很慢,往常几次呼吸就到楼下的电梯,这一会儿却像是跨越世纪一般缓慢。也许这就是相对论的表现吧。无论如何,电梯最终还是到了底楼,连呼几口气调整心态后,项天翎迈开步子,快速地跑了出去。

向自由奔跑,向自己心所指的方向奔跑,向着那个作出承诺的人奔跑。已经将其余事物抛到脑后的项天翎并不知道,在她奔跑着离开的时候,她家的窗台处,有一双眼睛目送着她离开。直到太阳从天边升起,那眼睛的主人才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6时20分———新加坡樟宜国际机场———

搭乘王泓浚的车,项天翎终于在飞机起飞前十五分钟赶到了机场。兄妹两没有多言,一个拥抱道别后,项天翎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去吧,翎翎,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的。”

当项天翎的背影完全从视线中消失,王泓浚开怀一笑,驱车离开了这个物是人非之地。曾经,他在这个地方送别了另一个女孩…...

6时30分———空客A395民航客机———经济舱———

怀着忐忑的心情,项天翎登上了XH-410航班。和邻座的一对母女打过招呼后,她陷入了沉默。也许这一走,很久都不会回新加坡来了。透过舷窗,她看到了黎明的微光,她马上就要前往那个方向了。

“各位乘客,飞机即将起飞,请系好安全带,新加坡航空将为您送上最优质的服务。”

空乘人员用英语、中文、马来语分别进行了一次广播,在这航空公司大多“放录音”的时代,也难为新加坡航空的空乘人员肯这样亲口说话了。科技诚然在进步,但它却让人类丧失了许多可贵的精神品质,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因为是早上的班机,乘坐飞机的人们大多都是迷迷糊糊的,这导致他们都没有发现,经济舱内坐了不少使用同样公文包的西装革履人员。按照常理,这些人都应该坐商务舱的。

飞机没有给人们过多的思考时间,在引擎的轰鸣声中,空客A395腾空而起,开始了一趟注定不平凡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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