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自刎
“小心！”
狄仁杰一声大吼，破窗而入。
红色大蛇受惊，哧溜一下钻进宽大的绣床底下。
就在这时，光着身子的阎道真从屏风后转出，吃惊地望着狄仁杰，突然一声惊叫。
“啊——”
她快步躲回屏风后，惊慌的声音再度传来。
“狄仁杰！谁让你进来的？！出去！你快出去！我换衣服呢！”
狄仁杰哪里顾得上搭理阎道真。
小心翼翼地靠近绣床，缓缓俯身朝床底张望。
红色大蛇早已不知所踪，床下空空如也。
“阎道真，你刚刚看到了没有？”
“看到了什么？”
阎道真娇羞气恼，说话就没那么好听了。
“哼！狄仁杰！没想到你是个厚脸皮的家伙，居然偷看人家换衣服。你快出去啊！”
“出什么出？我要是晚来一步，你恐怕就被那条大蛇吃掉了。”
“大蛇？什么大蛇？”
“一条红色的大蛇，一丈多长。”
阎道真胡乱裹着一件薄纱亵||衣从屏风后冲出来，遮住胸口却挡不住修长的大腿。
她又羞又恼地指着狄仁杰，气得说不出话来，抬手就打。
狄仁杰躲闪，并着急地解释。
“哎，哎，阎道真！你胡闹什么呀？你的闺房里真的有一条红色大蛇啊！我一进来，它就逃到你床底下去了，一眨眼就不见了。你以为呢？狄某是来救你的命！”
阎道真没好气地说：“除了你，屋里哪有活物啊？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登徒子行径，好色下流！”
狄仁杰一时拿不出证据，确实无话可说。
转身就要出门，却被阎道真从背后搂住了腰。
阎道真的两条胳膊白皙凝脂，又滑又软，就像两条细蛇似的将狄仁杰紧紧缠住。
“哼！身子都被你看完了，说走就走？！”
狄仁杰头也不回地说：“阎道真，你还想怎么样啊？我说的大蛇……都是实话，你爱信不信。对了，今天来找你帮忙，去夔州有急事。你赶紧穿好衣服，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阎道真当然不肯轻易放过他。
“狄仁杰，我阿爷阿娘跟你说了没有？”
“说什么呀？”
“装什么糊涂？当然是上门提亲啊！”
“提亲？跟谁提亲？”
“你说呢？”
阎道真绕到狄仁杰的身前，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身体软软地吊在他的身上，千娇百媚地望着他。
狄仁杰低头看一眼穿着极度暴露的阎道真。
眼前白花花一片，顿感血脉喷张，诱惑无边。
赶紧将视线挪到一旁。
阎道真大大方方地说：“当然是到我阎府来提亲啊！哎，上次到夔州，我已经见过你父母了，他们都很喜欢我。”
狄仁杰正色道：“你别自作多情了，狄某从来就想过娶你为妻。”
阎道真不悦，质问道：“为什么？难道我阎道真不够漂亮？不够贤惠？为何不能招你喜欢？”
狄仁杰有些烦躁，没好气地说：“因为狄某心中已经有人啦！”
阎道真听到这话愣住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容貌逐渐浮现在她的脑海。
她的脸色变得难看，甚至恨得咬牙切齿。
“武媚娘对不对？你一直喜欢她对吧？哼！老娘早就看出来了，在荆州你们两个旁若无人，眉来眼去的！下贱！”
“阎道真！我喜欢谁好像用不着你来教训！”
“老娘不是阎道真！”
“那你是……？”
狄仁杰这才忽然想起，阎道真根本没有去过荆州，
当时他在荆州办案时，周旋在自己身边的应该是阎四娘才对啊！
眼前之人真是死而复生的阎四娘？
狄仁杰觉得奇怪，仔细打量眼前的阎道真。
“你到底是谁？阎道真？还是阎四娘？”
阎道真气哼哼地说：“哼！我是谁重要吗？反正你也不喜欢我，可是你喜欢武媚娘是没有结果的。”
狄仁杰有些心烦意乱。
“你不要再说了。”
“我偏要说！”
阎道真不依不饶，声调不知不觉中提高了。
“武媚娘是谁呀？她是圣人的嫔妃，贵为五品才人，你狄仁杰又算个什么东西？淫乱宫闱，胆大包天，你不想活了吗？！”
狄仁杰一声大吼：“活什么活？媚娘已经死啦！”
“死啦？”
阎道真极度震惊。
狄仁杰的眼里含着泪水，痛苦异常。
“不久前，隆政坊的火祆祠发生了一件惨案。在火祆教的拜火仪式上，一条黑色大蛇突然出现，将太子李治和武媚娘活生生吞噬……就这样，就这样结束了吗？我此生再也见不到媚娘啦！”
狄仁杰痛苦不堪，颓然倒地。
抱着阎道真光滑的大腿。
脑袋虚弱地靠在她的肚皮上，默默饮泣。
“啊！狄某曾经发誓，此生非武媚娘不娶，可是……可是天不遂人愿，媚娘她不声不响地就走了，只剩下我狄仁杰一人在这世上存活。天啊！天啊！她怎么就突然走了呢？”
阎道真心情复杂地望着狄仁杰，心疼地抱紧他的肩膀。
狄仁杰哽咽道：“那条行凶作恶的大黑蛇，狄某一定要找到它！扒皮抽筋，碎尸万段！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狄仁杰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
“走吧！阎道真，我们现在去夔州！别磨蹭了。”
阎道真冷静地问道：“狄仁杰，你老实回答我，武媚娘死了，你是否有可能跟别人成亲？”
“绝无可能！狄某这辈子都不考虑婚配！孤独终老！”
“你确定？”
“当然！所以，我不管你是谁！阎道真也好，阎四娘也罢，狄某都不会娶你为妻，明白了吗？”
狄仁杰已经下定了决心，语气异常坚决。
阎道真委屈心酸，痛苦地摇摇头。
“好！好！很好！看来我阎四娘就不该再回来找你。狄仁杰，你太让人寒心了，原以为你能够接纳我，哪怕做小妾也可以，希望你能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没想到在你眼里，我阎四娘一片深情居然还比不上一个死人？！”
她心如死灰，步伐僵硬地走向绣床。
狄仁杰也不知该如何劝解，无奈地望着她。
突然，阎道真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抵住自己的咽喉。
狄仁杰大惊失色道：“哎，哎，你想干什么呀？有话好说，先把刀放下，放下刀！”
阎道真流着眼泪，凄然一笑。
“狄仁杰，我是不是很傻？我是鬼迷心窍了吗？又来找你干什么？既然不能成为一家人，我阎四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狄仁杰，来生……不，我们以后再也不用见面了。”
说着，阎道真就要动手自刎。
“等一下！”
狄仁杰着急地大喊，摆手示意对方不用冲动。
“阎道真，不，阎四娘。不，我不管你是谁！我现在只想知道，狄某做什么你才肯放下手下这把刀！”
“命是我自己的，也不需要你管！”
“你这条命不是自己的，要知道，你还有父母双亲需要孝养。阎少监的儿子阎俦没了，现在他们只有你一个女儿啦！”
阎道真不为所动，冷冷地望着狄仁杰。
“我连自己都活不好，哪有心思考虑他人的死活？”
“啊！你也太自私了吧？！”
“对啊！对啊！我就是自私，我现在就去死！除非……除非你狄仁杰答应娶我为妻！”
最后这句话，她几乎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狄仁杰痛苦地摇头拒绝。
“这不可能！”
阎道真含泪点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淌。
“狄仁杰，永别了。”
她握紧了匕首，咬牙动手割喉。
刀光一闪，鲜血从白皙的脖颈喷溅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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