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说什么？让本将军陪突厥密使睡觉？！”
“阙特已言明归附大唐，不再是突厥密使了。”
听到狄仁杰这一不着调的说法，芭比娜简直出离愤怒了。
她突然挥拳击打，由于气愤至极，这一拳势大力沉，裹挟着风声砸向狄仁杰的脸颊。
狄仁杰了解芭比娜的臭脾气，对此早有准备。
他身形微动，后仰躲过这一拳。
不料，芭比娜久经沙场，搏杀经验丰富。
就在拳头落空的同时，她飞身横踹，一只脚迅疾踢来，直奔狄仁杰的命根子而去。
这一招猝不及防。
狄仁杰下意识地侧身躲闪，结果并没有完全躲开。
这一脚狠狠地踢在了他的大腿内侧，离自己命根子就在毫厘之间。
狄仁杰捂着裆部跪在地上，痛苦难以名状。
正在气头上的芭比娜并不罢手，握紧拳头冲过来，还想动手。
狄仁杰急忙抬手制止。
“等一下！等一下！芭比娜将军，听狄某把话说完，你再动手不迟。何必办事如此毛毛糙糙？”
芭比娜愤怒谴责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这是对我的羞辱！狄仁杰，你把我芭比娜当成什么人啦？下贱的艳窑女子吗？请你好好看清楚，本将军是西域唐军果毅都尉，是安西都护府的一名大唐将领，岂是哪个男人的床也能随便上的吗？！”
狄仁杰朝芭比娜伸出大拇指，以示敬佩。
“你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狄某打心底里佩服啊！不过，这件事情非你莫属！”
芭比娜不想再听他胡扯下去了，气呼呼地扭头离开。
狄仁杰无奈地摇摇头，咬牙站起身来，步履蹒跚地追了上去。
芭比娜脚步如风，很快便回到位于游击将军府后院的客房。
她刚刚进屋，正要关门，狄仁杰紧随其后跟了进来。
“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芭比娜仍在气头上，直接把狄仁杰往门外推。
狄仁杰有自己的打算，当然不能随便离开，他转动身躯，像条泥鳅一样溜进了屋内。
“哎，芭比娜将军，你听我把话说完嘛！”
只听“当啷”一声响。
芭比娜拔出自己的佩刀，重重地摔在桌面上。
狄仁杰见状只好审时度势地暂时闭嘴，以防止对方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
芭比娜警告道：“狄仁杰，你不要以为我芭比娜好欺负，逼急了肯定一刀砍了你！”
“是是是。”
“我不管你跟突厥密使达成了怎样的交易，这件事情都不要再提了。”
“好好好。”
“还不赶紧滚？”
狄仁杰装作可怜的样子，解释道：“实在抱歉，我还真不能滚出去。眼下真没有谁比你更合适了。”
芭比娜抬手就要打耳光。
这一次，狄仁杰不躲不闪，直视着她的眼睛。
芭比娜的手掌在狄仁杰的脸颊旁停下。
从对方的眼神里，她看到了真诚。
最难听的话都听到了，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芭比娜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底线，收回了手，大大咧咧地落座。
细长的眉毛挑了挑。
意思是，想说什么就说吧！反正老娘也不会答应。
狄仁杰等她的情绪稍稍平静一些，才字斟句酌地开了口。
“芭比娜将军，你也知道狄某来西域办案的目的，这个案子不仅与柴哲威柴都护有关，也涉及到安西都护府的安稳，以及西域三十六国的长治久安。楼兰国宝——西域弥合环不翼而飞，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线索。然而西域地界暗流涌动，或许都与这件楼兰国宝有着某种关联。”
狄仁杰一边说着，一边注意察言观色。
以他对芭比娜的了解，作为西域唐军一员女将，应该是深明大义、嫉恶如仇的类型。
只要把道理摆出来、讲明白，相信她能够理解。
此时，芭比娜面无表情地盯着狄仁杰。
胸腹微微起伏着，依然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
狄仁杰不敢太过唐突，以免适得其反。
他有意放缓了语气，继续道：“之前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是，郭孝恪被金身佛陀军杀死，接着是龟兹王遇害，今日又轮到了于阗大将军。他们三个在西域地界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只是我们并不清楚，金身佛陀军对其下手的真正原因。今天，突厥密使阙特有所透露，原来看似毫不相干的他们其实都有一个共同之处。”
“是什么？”
芭比娜迫不及待地问道。
西域头脸人物接二连三殒命，让她不明所以。
作为西域唐军的一员，她也想尽快搞清楚原委。
狄仁杰见芭比娜的抵触情绪渐渐消散，终于松了一口气，并尽快试图步入正题。
“无论是郭孝恪，还是龟兹王，包括于阗大将军，他们都曾与突厥密使私下接触过。”
“那又如何？”
芭比娜从来不认为郭孝恪等人之死与突厥汗国有牵连。
毕竟，无论是紧密勾结突厥汗国的龟兹王，还是坚决拒绝与突厥汗国合作的于阗大将军都死了。
也就是说，他们的死应该与突厥密使无关。
狄仁杰却不这么认为。
他推断道：“芭比娜将军，一提到突厥密使，你肯定首先想到了突厥人针对西域的阴谋，突厥密使用尽手段笼络西域三十六国的关键人物。其实，未必是这样。”
“什么意思啊？突厥密使不就是往来沟通的嘛！”
“不，也许阙特他们根本不是突厥密使，而是突厥密探！”
芭比娜在西域唐军中任职多年。
深知突厥密探的职责所在。
听到狄仁杰的这番分析，她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密探？你说关在地牢里的突厥密使，其实是突厥密探？”
狄仁杰自信地推断道：“自称突厥密使的阙特，年纪不过二十出头，锋芒毕露，短小精悍，一看就是行伍之人。他去找于阗大将军斡旋，对方怎么可能相信呢？所以，阙特见于阗大将军的目的不是拉拢，而是确认下一步行动的目标。郭孝恪、龟兹王、于阗大将军，无不如此。”
“这么说，阙特被抓是个意外？”
“换句话说，突厥密使出现在哪里，金身佛陀军也会随后出现。”
芭比娜将信将疑，皱眉思索着。
狄仁杰见其如此关注，于是趁热打铁，
“哎，或许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突厥密探未必都是突厥人，这一点芭比娜将军应该比我更清楚。也许某些突厥密探只是与突厥汗国暗中勾结的西域人。所以，设法从阙特那里拿到突厥密使的名单，对于我们办案来看，可能提供重要线索。”
芭比娜犹豫着，面露难色嘟哝着。
“名单？名单！我去陪他睡觉，阙特就会自愿交出名单吗？狄仁杰，你想过没有，万一突厥密使阙特骗我们怎么办？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见芭比娜终于有所松动，狄仁杰心中暗喜。
语气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轻佻起来。
“哎，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可以呢？再说了，你又不是狄某的夫人，顶多也就是把你一个人赔进去！”
芭比娜气不打一处来，抄起佩刀满屋追砍狄仁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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